第五卷：第八章　營中遇險

　　之前，茅延安曾經有過推測，拜火教進攻羽族，極可能是為了大日天鏡而來，雖然說白瀾熊現在的樣子，似乎對此壹無所知，但蛇族鬼鬼祟祟，說不定就是為了這個，所以才霸占樓城，極力搜索。
　　考慮過這樣做的危險，但我還是付諸行動，告訴白瀾熊，我以前曾在人類那邊看過壹些古書，裏頭有些記載，或許用得到，跟著就把茅延安那天所告訴我和阿雪，有關創世七聖器的傳聞告訴他，並且還順便提到，讓羽族眾人打開包圍網的那場大爆炸，那個頭頂綁白布條的女子，好像就是使用大日天鏡。
　　白瀾熊身軀劇震，道：“有這樣的事？！大日天鏡…這麽說起來，萬壽武尊他老人家確實有交代過，要我們留意七聖器的消息，而我也聽父親提過，當年羽族曾經掌握七聖器之壹的聖者手杖。”
　　獸人們極度敬重萬獸尊者，向來稱他為“萬壽武尊”，白瀾熊自不例外。聽完了我的描述，他壹雙熊目中精光四射，重重壹拳捶在桌上，交代幾句後就出去了。我自己亦是心中狂跳，從剛才聽見的話語來判斷，聖者手杖果然曾經落在羽族手裏，茅延安並沒撒謊，要是能夠設法得知下落，我的任務就可以完成了。
　　走到外頭，白瀾熊已經為我安排了個人營帳，算是對我這專業人才的禮遇，我還沒來得及休息上壹會兒，大批熊人就沖了進來，要找我壹起去喝酒慶祝，難以推辭，結果又被帶出去痛飲壹番。
　　接下來的幾天，我繼續跟隨白瀾熊辦事，並且留心史凱瓦歌樓城那邊的動靜。卡翠娜要我註意的那個爆炸並沒有發生，聽說蛇族的挖掘進度出奇緩慢，因為具有靈智的雌蛇不願幹粗重活，負責挖掘的雄蛇沒有智慧，也不能用工具，純靠身體硬盤硬鉆，進度當然不快。
　　獸人們每次說到蛇族的女性，那種又艷又騷的妖媚，都是壹副垂涎三尺的急色樣，可是不久就會轉為憎惡，不喜歡蛇族的壹些變態的殘虐作為。
　　不過，要說變態，我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就是了。既然是在熊人軍中，我偽裝外表所遇到的技術難關當然存在，就算再怎麽減少消耗，每次頂多撐到近兩個時辰，我就覺得氣空力盡，丹田像被千針亂刺壹般痛。
　　如果是壹般狀況，那我可以停下來，運氣凝神，待內力有所回復之後，再重新凝運獸王拳，無奈我現在的狀況是壹刻都不能停。我敢說，所有獸王拳的修練者，絕對沒有哪個人像我這樣的，因為除非是絕世強者那樣的驚天之戰，否則不可能有哪場決鬥打個幾天都還沒結束，要連續幾天拚命催運獸王拳勁的。
　　我內力不足，倘使不是在與卡翠娜的交合中另有發現，早在進入獸人陣營的第壹天就給人發現。這幾天，每當獸王拳勁難以為繼，不得不散功時，我就到廣場上去，隨便找壹個沒人搞的羽族女戰士去填充能量。
　　不僅如此，在交合中，我的動作極為粗暴，與其說是渴望發泄，我覺得更像是想要撕碎、毀滅某些東西的強大欲望。到了後來，往往神智不太清楚，醒來之後，發現身下的女體傷痕累累，最近的壹次，甚至在裸背上留下數十道猙獰血痕，那都是我在極度興奮時，雙臂獸化，用熊爪撕勾的傷痕。
　　為了這壹點，我還受到看管女奴們的管理人責怪，說下次再玩得那麽激烈，就不讓我搞了。
　　只是，在每次交合之後，那種精力充沛，全身每壹處都像是有力量源源冒出的感覺，實在是無比暢美，甚至比房中術的采陰補陽還要痛快。奇異的情形，讓我覺得很訝異，可是偏生又找不到人談，只好把這疑問放在心裏。
　　有空的時候，我常常想到阿雪、龍女姐姐、大叔，還有那頭不知所蹤的豹子。因為答應過卡翠娜，我現在必須壹直留在這裏，不能離營他去，這實在是很傷腦筋。
　　這天，在幫白瀾熊料理完幾件公務後，我回到休息的帳棚裏，才剛剛喘了幾口氣，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還沒來得及多想，脖子上壹涼，壹柄雪亮亮的匕首已經架在上頭。
　　“妳這個狼心狗肺的叛徒！以正義之名，我今天就要為族主討回公道！”
　　命在頃刻，我腦裏卻壹團混亂，除了想著要如何逃生，就是在猜測這人的身份。
　　“別、別亂來，有話慢慢講，刀劍無眼啊…”
　　南蠻各獸族中，大概只有羽族人才會找我為族主討公道。說話的人是女聲，又以正義之名為口號，我就算想猜不到都很難，當下顫聲道：“羽二捕頭，羽二小姐，妳不明白事實真相，不要亂講話啊，很多事不是妳想像的那個樣子…”
　　霓虹姐妹的個性不同，如果是羽霓，可能話都不多說壹句，直接就把我宰了；會這樣子先斥責我壹句再動手的，多半是羽虹。這是我猜測的根據，而聽完我這句話後，她遲疑片刻，移步到我身前來。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因為她人雖然移動，手上的匕首可沒松開，就這麽貼著我頸上皮肉繞了半圈。匕首鋒利，皮膚上立刻浮現壹串血珠，緩緩地流了下來。
　　她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只要稍微施力，我喉嚨立刻就要開個大窟窿，但是讓我受活罪的意圖，亦是非常明顯，我只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壹口，省得拿脖子去撞匕首，腦袋給切下來當球踢。
　　出現在我面前的，確實是羽虹。和分別時的印象相比，這位羽族名捕明顯地狼狽、憔悴許多，盡管還說不上蓬頭垢面，但是壹張俏臉上卻滿是泥塵與穢漬，金色秀發上染了許多青苔，衣衫襤褸，可以想見這些時日來她的苦狀。
　　當時卡翠娜打暈她之後，便將她安置在樹洞中，因此瞞過獸人們的追查，之後我分身乏術，也沒空再去找她，以為她醒來後找不到我們，自然會離開，想不到會在這種情形下碰頭。
　　“妳這奸賊！當時我在樹洞裏，把壹切都聽清楚了，如果不是妳暗算族主，她又怎麽會被獸人抓去？”
　　要命，沒想到當時卡翠娜打暈羽虹時，手勁已弱，她被塞進樹洞後不久就有了朦朧意識，將我與卡翠娜的對話聽在耳裏。
　　匕首貼近著我，羽虹的聲音雖然不大，眼中卻是逐漸閃耀兇光，看來我這次很難用三寸不爛之舌混過關，得要想點辦法了。
　　用武功解圍？我對自己功夫可沒那麽有信心，特別是脖子上壹把匕首貼著，我自問不可能瞬間擊倒這丫頭脫險。
　　想不出來有什麽靠實力解圍的方法，我趁著渾身發抖的機會，手也悄悄在懷裏亂摸，想要找些什麽幫得上忙的東西。
　　“妳全都看到了嗎？哎呀，這件事不是妳看到的那麽簡單，事實是有些內幕的……”
　　“這幾天我壹直潛伏在附近，想從那堆熊人裏找出妳來。…”
　　“這麽有本事？也虧了妳了，壹堆毛茸茸的動物長得差不多，妳居然還真的能找出人來。”
　　“所以我看得很清楚，妳這奸賊，對我們的姐妹做了那麽多、那麽多無恥下流的事！”
　　羽虹的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氣得太厲害，還是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羞慚畫面。但我可以肯定，如果她把我這幾天的作為都看在眼裏，她要殺我的決心必然非常非常堅定。
　　在懷中掏摸的手，忽然摸到壹樣東西，輕輕壹捏，這才驚醒身上還有這東西，菲妮克絲留下來的“從心所欲隨身罐”，可以從裏頭變出我需要的東西。
　　小心地搖晃了兩下，希望像上次被獸人軍包圍那樣，能從裏頭冒出大量濃煙，給我脫逃的機會。無奈，菲妮克絲這個臭婊子壹定不希望我好過，搖了幾下，什麽東西都沒有。
　　（這個該死的女惡魔，壹定是想要趁火打劫，壹點人情味都沒有…）
　　如果我不正式許願，菲妮克絲大概會繼續裝聾作啞，但想到上次的事情鬧得這麽大，不到生死關頭，我絕不願意再和菲妮克絲交易。
　　脖子上越來越痛，雖然仍要裝出壹副賊笑嘻嘻的無畏表情，心裏卻實是焦急，忽然，好像有什麽東西從罐子裏倒在我的掌心。是某種粉末，但是顆粒很粗，不像是能迷人眼睛的石灰或是迷香，從觸感上判斷，倒很像是粗鹽或者粗糖。
　　那個女惡魔也許會見死不救，卻絕不會拿我開玩笑，既然罐子裏會倒出粉末來，就表示我可以利用這些粉末來制造生機，問題是…該怎麽做？
　　“我今天就殺了妳，為族裏的姐妹們出壹口惡氣。”
　　“等壹下！”我忙道：“妳現在殺我，就真的是壞了大事，會變成羽族的罪人。我、我…是卡翠娜族主犧牲自己，要我潛伏在熊族裏，等待機會，伺機救人的。”
　　羽虹的動作壹頓，這樣的說辭應該不能說服她，但也會讓她有所懷疑，延遲下手，再爭取到壹點時間。
　　糖或者鹽？這兩種調味料為什麽能派上用場？
　　我腦裏無數念頭飛轉而過，卻沒想到壹個有用的。最後，是脖子上傷口壹痛，這才讓我想到，這些天來羽虹要躲躲藏藏，腿上傷口多半還沒有愈合，動作也受到拖累，如果這粉末是鹽，那麽就是壹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不過，菲妮克絲真是小氣，有心幫我的話，給我壹些可以噴出火焰的魔法粉末不是更好？變出壹堆廉價的粗鹽，如果羽虹受到刺激後動作太大，我脖子上的腦袋就不太穩當啦。
　　羽虹臉泛怒容，道：“妳花言巧語，騙得了誰？妳說是族主要妳潛伏在熊族裏，有什麽證據？妳對姐妹們……這也是族主要妳做的嗎？”
　　“羽二捕頭，妳有點腦子好不好？當奸細會主動留個證據給人抓嗎？什麽叫做苦肉計妳知不知道？我混在熊族裏頭，如果不做和他們壹樣的事，能撐到現在還不給人發現嗎？”
　　雖然命懸人手，但聽著這些白癡問題，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嘆氣。能夠從眾多熊人中把我找出來，這證明羽虹確實是有不凡的追蹤本領，不愧是緝捕方面的專業人才，但是在個人見識上，卻是讓人想對心燈居士教徒弟的本領悲嘆三聲。
　　這樣壹番對話後，羽虹咄咄逼人的氣勢減少許多，但眉宇間的殺氣雖有增無減，看來即使在理智上采信我的話，但情感上對我的厭惡，仍然讓她不可能這樣善罷甘休。
　　我把目光偷偷瞥向她的小腿，只見幾塊破布胡亂紮在右小腿上，微微斜倚的姿勢，正是右腿劇痛、施力不便的最佳證明。
　　“說起來，我們大家現在都在同壹條船上，應該同舟共濟才對。妳想想，就算妳殺了我，只憑妳壹個人，救得了妳的族人嗎？不行吧？族主也就是因為知道這壹點，所以才犧牲自己，重托於我，要我混進獸人軍中想辦法的。”
　　這段話半真半假，但我只是要讓羽虹的心神略分，不再註意於她手中的這柄匕首，而趁著這個機會，我便吃驚道：“看，是誰來了…”同時便灑出握滿手裏的粗鹽。
　　可是這聲叫喊卻是我最錯的壹個決定。也許在思考上有許多問題，但是能在江湖上闖出偌大名氣的羽虹，絕不是壹個容易上當的雛兒，更不會被這種低級謊言所騙。我的話才壹出口，她的眼神就倏地變得銳利，匕首也握得更緊。
　　在這壹瞬間，她完全掌握了我的性命，只要匕首壹推，我便理所當然地身首分家。
　　可是，她雖然握緊了匕首，卻沒有進壹步的動作。而在我看到她眼中那絲猶豫，我就知道，她終究是對我的話有幾分相信，為了這份族人的最後希望，她不敢輕下殺手。
　　壹份錯誤的決定，導致了她的失敗。就這麽壹遲疑，我手裏的鹽巴已經灑到她腿上，在接觸到猶自淌血的傷口後，引起了劇烈反應。
　　“啊！”
　　菲妮克絲這個女惡魔還有點職業道德，因為那團“鹽”在接觸到血液之後，赫然爆亮成壹團暗青色的火光，燃燒了起來。
　　羽虹慘叫壹聲，矮蹲了下去，卻仍然沒忘記要反擊，手裏匕首往我喉間壹送。生死勝敗，就決定於頃刻，她身子下跌，手勁又不能集中，匕首雖利，殺傷力卻減低許多，而我在此時急運獸王拳的婆羅象皮功，強化肌肉彈性，雖然最後仍是裂肉見血，腦裏壹昏，卻也成功逃離斷頭之厄。
　　“臭小婊子！”
　　乘勝追擊的戰鬥，再是容易不過。我不顧自身傷勢，將壹道獸王勁猛運到手上，化為金剛猿臂，重重地連轟出去。
　　羽虹的武功畢竟高我甚多，在這當口還能反手壹封，巧妙地阻住我的攻勢，卻終究因為腿上劇痛，又要分心去滅火，此消彼長之下，被我突破防禦，壹記重拳打在她小腹上。
　　“嗚…”
　　強烈的痛楚，羽虹彎下了腰，俏臉疼得扭曲起來，而我跟著又是壹拳，正中她小巧的下巴，將她打得跌撞出去，摔在帳篷壹角，滾了幾滾，就此昏了過去。
　　※※※
　　“媽的，好險啊，差點就沒命了。”
　　摸摸脖子上的血痕，我心有余悸，回思剛才的驚險，真個是九死壹生。看羽虹昏迷在那邊，我還不敢大意，慢慢走過去，小心踢了兩腳，確認她是真的昏了後，才松了壹口氣。
　　但麻煩的事卻緊接著來，剛才我們壹番纏鬥，弄出聲音，外頭的熊人又不是聾子，怎麽會沒聽到？現在連串腳步聲朝這邊快速靠近，馬上就是壹群熊人要沖進來了。
　　“臭婊子，連昏過去了都要給老子添麻煩。”
　　毯子什麽雖然能蓋住人，卻瞞不過獸人們的嗅覺，帳篷裏也沒其他地方可遮掩。情急生智，我也不多費事，俯身將羽虹翻過去，用被子遮住她上半身，再把她穿著的那件短褲拉下，褪到膝上，兩腿分開，看上去就活像是壹副剛剛被上過的樣子。
　　險險做完這些，帳幕就已經被掀開，幾個熊人闖了進來。
　　“不二熊，妳沒事…事吧？”
　　擔憂的詢問，在見到帳篷內的景象後，立刻變成曖昧的呼呼輕笑。昏黃的燭光，壹個被頭散發的少女，赤裸著昏厥趴在地上，腿間站著壹個握著她腳踝的“熊人”，任誰見到這幕光景，都會做出理所當然的聯想。
　　我不知道在熊人眼中，自己的確切樣子為何？但既然他們也把我當熊人，想來也是看見我全身毛茸茸的壹堆，沒有穿不穿褲子的問題。
　　“剛剛聽到妳這裏這麽大聲，我們還以為妳…想不到妳是壹個人在帳篷裏風流快活？”
　　熊人們看著我，壹個個意有所指地淫笑起來，我則像是被撞破好事壹樣，掃興地嘆息著，將他們帶出帳篷去，不給他們多待在帳內看出破綻的機會，並且拜托他們當作沒看到。
　　目前，除了卡翠娜，所有的羽族女俘虜都被集中起來，防止她們脫逃，而為了維持紀律，除了立下大功的熊人外，是不允許把女俘虜帶回私人營帳裏的，我雖然受白瀾熊賞識，給予我這種特權，但為了怕身份外泄，從來沒留女人在我營帳裏過夜，現在卻剛好以這理由解釋過去。
　　熊人們告訴我，白瀾熊有急事要找我，要我趕緊過去。對此我自無異議，只是先回帳篷內擺平壹下可能發生的問題。
　　如果羽虹給人發現，後果非同小可，我與她都要完蛋，可是藏身在這帳篷裏，卻是遠比別的地方都要安全。獸人世界的社會規則相當原始，既然這女人在我的營帳內，就是我的私有物，旁人如果垂涎她的美色，想要掠有，就必須堂堂正正挑戰、擊敗原先的擁有者，絕不會偷偷跑進旁人營帳奸淫女俘。
　　目前熊人都與我友好，雖然知道我營帳內有女人，但是壹來沒看見她的俏麗臉龐，二來對我保有幾分敬意，自然不會趁我不在，摸入我的營帳。
　　我行囊裏還帶著壹些藥草，裏頭自然不乏強力迷藥。我把羽虹的小嘴撬開，餵她吃了兩顆，估計會讓她壹個時辰內醒不過來，再用繩索捆綁，作暫時處理。
　　對付武學高手，這樣的措施並不夠，但我現在沒有時間，只能這樣粗略處理壹下，只要確認她壹個時辰內維持現狀，那就沒問題了。
　　準備妥當，我離開營帳，去見白瀾熊。
　　路上，我想起壹件事，就是關於我頭上這頂石頭帽的使用。當初茅延安說，把這帽子戴在頭上，雖然不能隱身，但是周圍的人看到我，都會把我當成是同類，或者把我當成是壹個不起眼的東西，對我視若無睹。
　　我從來不曾對這段話深思過，但是現在想來，確實是有點古怪的。當我置身於壹堆獸人群中，羽虹看到的我是獸人，這是因為在壹群獸人中，變成獸人最不起眼嗎？那如果是獸人和羽族兩軍對戰，我在雙方眼中看來又是什麽模樣呢？這點就很讓人納悶了。
　　而當我離開獸人群，孤身壹人獨處帳篷內時，我看起來又是什麽樣子？是不是因為這樣子才露出破綻，被羽虹發現呢？
　　羽虹既然能識破我的偽裝，當然其他人也有可能，如果在這壹點上大意，說不定就會讓我葬身南蠻。
　　見了白瀾熊，只見他神情緊張地，要我準備壹次筵席。
　　“為了要商議目前的局面，我要和虎族與豹族的首領人物密談，所以要準備筵席，妳是從阿裏布達來的，應該知道壹些比較有文化的接待方式吧？”
　　看他說得慎重，我點點頭，開始想該怎麽去吩咐這裏的大廚準備菜色，而白瀾熊似乎還怕我不懂，看看左右無人後，在我肩頭壹拍，低聲道：“我們的交情非比尋常，是從小壹起玩到大的炮友，妳明白嗎？”
　　再清楚也不過了。所謂炮友者，壹起打炮的朋友，用淺顯壹點的話來說，就是和我、巴閉、阿巫壹樣，常常壹起去嫖妓、搞女人的酒色朋友，雖然說從小打炮打到大，這種事講來實在是泯滅廉恥，不過想到獸人世界的風俗，我也就不以為怪，很善解熊意地點點頭，預備幫他弄壹頓打炮餐出來。
　　妓館裏的噱頭，來來去去就是那幾樣，以我的豐富經驗，向來不會出什麽岔子就是了。
　　白瀾熊看我答應得這麽爽快，開心得很，跟著就說起熊族的打算。
　　其實，不只是熊族，虎族和豹族都面臨同樣的問題，就是不能在這裏多浪費時間。補給、族人們的反應都到了極限，雖然說現在大量的羽族女俘虜，多少為獸人們無處宣泄的精力找了個出口，但是時間壹長，情形仍然是不利。
　　然而白瀾熊與其他兩族首腦，卻都心有不甘。史凱瓦歌樓城壹戰，三族確實都擄獲了為數眾多的女俘虜，補充族裏的勞動人口，算是不虛此行，但是羽族收藏的奇珍異寶，卻壹樣都沒拿到，眼看著蛇族霸占史凱瓦歌樓城，三族首腦皆是心中不平，壹面懷疑蛇族可能暗扣起部分女俘虜沒有交出，壹方面又擔心蛇族取得羽族寶藏後，就此坐大，壓在各獸族頭上，這幾天只要壹談起來，都是背後咒罵。
　　特別是，當白瀾熊從我口中得知創世七聖器的情報後，三族與蛇族的摩擦就更形激烈。若是讓蛇族取得大日天鏡，又參透其中秘密，後果之嚴重，沒有任何人承擔得起；即使沒有參透裏頭秘密，只要蛇族把大日天鏡獻給萬獸尊者，這件大功也足以讓她們從此在拜火教中橫著走路。
　　為此，三族近日動作頻頻，紛紛派使者向蛇族質疑，她們是否違反當初協議，還私藏了壹些羽族女俘虜在樓城內。
　　根據種種跡象來看，此事大有可能。而由於生理構造不同，羽族人落在蛇族手裏，不可能生出後代，在各獸族眼中看來，女俘虜在蛇族根本沒有用處，她們占著這些女俘虜無疑就是壹種浪費。
　　（真是好笑，當初蛇族以借出手上所有俘虜為條件，取得史凱瓦歌樓城的獨自搜索權，如果真的那麽不滿，當初就別答應啊…）
　　這想法在我腦中壹閃而過，但我也明白，指控蛇族扣著部分俘虜，只是借口，為的是進入史凱瓦歌樓城搜查，即使本無此事，三族也會另外找理由的。
　　“娜塔莎壹直避不見面，我們的使者也都被擋在城外，交涉沒有結果，本來我們很傷腦筋的，不過幸好我們手上也有籌碼。”白瀾熊在我肩上壹拍，笑道：“不二兄弟，多虧妳了，若不是妳擒住羽族族主，我們在這場交涉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我登時醒悟。史凱瓦歌樓城內機關、法陣不少，蛇族的尋寶工作肯定不怎麽順利，當情形陷入膠著，她們就需要壹個解謎的關鍵：羽族族主。
　　在這邊淪為軍妓的卡翠娜，頓時奇貨可居，成了熊族手中最有利的籌碼。從白瀾熊的談話聽來，她壹時間是安全的，因為誰也知道，如果卡翠娜落到蛇族手裏，等於是壹張活的寶藏圖，蛇族就大可為所欲為了。
　　只是，如果蛇族私下提案，讓熊族進入樓城，以交出卡翠娜為條件，兩族合力取得城中秘寶。在這樣的利益下，白瀾熊會如何處理呢？
　　答案實在太過於明顯，我表面上開心大笑，暗地裏卻不由得為卡翠娜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