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轉了幾次車後，我到達我心中的聖地。
學校有車來接新生，我很順利地來到學校。
我被學校的氣勢所震撼，壹下就喜歡上了它。
排隊報了到、領了褥子和床墊後，我摸進新的宿舍，有七個新鮮的朋友等著我，我們整理停當後就海闊天空地聊在壹起，大學的感覺真好！
下午黑板上出了通知，叫我們到大禮堂集合開入學典禮，在亂哄哄的大禮堂裏，教導主任通報了校規校紀以及分班情況，我們就按班為單位聚集在壹起等待班輔導員訓話。
壹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婦女向我們走來，就在我們把她當作輔導員時，她笑呵呵地作了自我介紹：“我叫徐婉琳，是妳們的系教務主任，妳們的班輔導員叫田松，他還在外地學習，暫時就由我代理輔導員之職，希望這壹段時間我們能愉快地相處下來。好啦，大家也做壹下自我介紹吧！”
師範學校明顯是女生的天下，占我們班壹大半的女生立刻就唧唧喳喳地叫成壹片。
徐主任微笑著讓大家靜下來，忽然她出人意料地問：“於根生是哪位呀？”
我壹楞支吾了壹下，無數雙火辣辣的目光向我投射過來，徐主任仔細地打量著我，然後調侃地說道：“好壹個英俊的小夥子！妳是今年唯壹的壹個狀元，我老公把妳誇得上了天。來，給大家介紹壹下自己。”
原來那個招生老師是她丈夫，我木然地作了自我介紹，徐主任意猶未盡地吩咐我：“壹會兒解散後妳跟我去壹下。”
我有些疑惑，但沒說話，大家跟著自我介紹起來。
我發現班上的女生壹個比壹個好賣弄，我有點不以為然，心想：生活在這麽壹個班級裏恐怕不會太愉快吧。
散會後我跟著徐主任向行政樓走去，看著走在我前面的風騷主任，我心不禁有點想入非非。
她帶著我去辦理了獎學金、助學金的手續，又帶我參觀了壹下學校的各項生活設施，隨後把我領到她辦公室。
壹進屋，她把我扳正仔細地看了我壹番嘆道：“果然壹表人才！”然後很曖昧地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請坐吧！”
我心裏悻悻地想：“摸老子頭的女人都已成老子的胯下之臣了，莫非……”
只聽徐主任對我娓娓地說：“……學校非常重視妳、打算要妳當新生代表在開學典禮上發言，妳回去要好好準備壹下，妳先擔任這個班的班長，要盡快盡早熟悉每個同學，工作和生活上有什麽困難盡管找我……明白麽？”
我幹練的點了壹下頭，起身走出辦公室，我隱隱聽見徐主任在我的身後說：“很有主意麽……”
晚上徐主任來巡視宿舍，她和我們聊了壹會兒，就帶著我壹個宿舍壹個宿舍看下去，同時向大家介紹我這個班長。
走進女生宿舍時，徐主任回頭，莫名其妙地對我說：“以後妳就沒機會再進去啦。”
我琢磨著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這時我所過之處，女生誇張地尖叫，在我身前背後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我木著臉，目不斜視地，跟在徐主任身後，走進本班女生宿舍中的壹間，女生很快把我們圍在屋裏，徐主任和她們聊著，故意打扮得非常涼快的女生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臉上掛著老少鹹宜的微笑在那兒裝傻。
過了壹會兒，女孩們漸漸把矛頭指向我，徐主任在旁邊笑呵呵地看著我。
有個自我感覺很好的女孩嬌滴滴地問：“妳喜歡什麽人啊？”
我似笑非笑答她：“特級廚師！”然後，我就呆呆地望著笑得抱作壹團的女生們。其實我眼裏只有那坐在小板凳上笑得花枝亂顫的徐主任°°她的下面走光了，她還沒知覺。
離開時，本班和別班的女孩壹起聚在宿舍門口，跟我們道了再見後，就笑成壹團，引來男生宿舍噓聲壹片。
徐主任忍著笑，又摸了我的頭開我玩笑：“妳對女人很有辦法嘛。”黑暗裏我邪邪的笑了壹下，徐主任玩味的看看我，手壹揮道：“妳回去吧！”我應聲離去。
在開學典禮上我代表新生，結結巴巴地說了四句話，說得坐在身後難得見面的校長大搖其頭，臺下新老學生則哈哈大笑。
等我下臺站到本班隊列後，徐主任走到我身邊啼笑皆非的質問我：“妳就是這麽好好準備的麽？”
我似笑非笑地盯著徐主任的眼睛沒說話，徐主任臉上紅了壹下，然後嚴肅地對我說：“必須清楚，妳已經是大學生了，要有壹個與自己現在身份相適應的言行。”
我像被敲了壹棒子、腦袋冷下來。
典禮進行完，新生被留下，學校的黨委書記向我們宣布新生要開始壹個月的軍訓，大家的情緒壹下被調動起來。接著，書記又宣布了同去的老師和負責的學生幹部，我是本系兩個班加別系壹個班男生組合起來的新班的班長，我並沒有官癮，故而對這樣的任命感到有點勉為其難的感覺。
散會後徐主任堵下我對我說：“妳本來是學生隊的大隊長，結果給妳自己搞黃了！”
我聽了唯有苦笑。
我就這麽在學校出了小名，走在吃飯的路上，女孩們對我指指點點；在飯桌上，室友告訴我已經有好幾個女生向他打聽我，我們都覺得很滑稽，呵呵笑了起來。
這時有個紮馬尾巴的女孩端著飯盆走過來，在我們桌邊坐下，她仔細的看看我，然後就埋頭吃她的飯。我們瞪著這膽大的女孩有點愕然，沒了起哄的興致，匆匆吃完返回宿舍了。
第二天整理內務，再過壹天就要被集體拉到大山裏去了。
傍晚時許主任的丈夫找到我宿舍，我見到這個伯樂，就別提有多高興了。
他把我拉到家裏招待我壹頓。
壹進門，看見徐主任提著鍋鏟、系著圍裙跑到廚房外，木無表情地看了我壹眼，接著又跑進廚房。
屋裏還有壹個可愛的小女孩在寫作業，該是他們女兒了。
聽了大人的介紹，小女孩搖著頭好奇地打量我。我很自然地笑了，小女孩看見我笑，也很開心地叫了聲哥哥好，就又去忙她的了。
我和徐主任的丈夫聊了壹會兒，就聽見徐主任喊開飯了。
四個人圍著桌子坐下吃飯，徐主任自開飯後就不和我說話，她和女兒隔著桌子擠眉弄眼地玩著，就當沒我這個人。她丈夫和我壹問壹答，漸漸就問到進校這段時間的事上了，他又出去招生了，還不清楚我的事。
我正要回答，徐主任忽然插進話來，原來她壹直在旁邊當聽眾。徐主任把我在女生宿舍和開學典禮上的糗事，添油加醋地告訴她丈夫，說到老校長搖頭嘆氣時，她們壹家笑得前仰後合。
然後徐主任就成了桌上的主角，她笑著罵著批了我壹頓，對我不能當大隊長耿耿於懷，我只有苦笑了。
最後，她丈夫安慰我們兩個，又教導我要努力把握自己的未來，不辜負我母親……
母親！直到這壹刻，我才想起母親，想起那個赤裸著蜷縮在炕角無助哭泣的人，我的雞巴抽動了兩下。我得趕快把我的通信地址告訴班主任。
等我回過神來，發現徐主任壹家三口關切地看著我，氣氛有點冷場。我禮貌地告辭，徐主任又不理我了，背對著我自顧自地收拾飯桌。她丈夫把我送到樓梯口，又關照幾句才回去。
我有點傷感地晃回宿舍，壹路上想著母親、班主任、徐主任，不知道我的情感會走向何方？
才睡到六點半我就被人從鋪上拽起來。我迷迷糊糊看了壹眼差點沒尿褲子，宿舍裏站了十幾個穿軍裝的人，我仔細壹看都是新生，還有幾個女生。
有人啞著嗓子對我耳語道：“大班班長開會！”我才回過味來，不由慶幸自己沒有裸睡的習慣。
在大家註視下穿好衣服，然後壹起來到校園裏。
校園裏已經停了二十多輛軍車，壹個老師丟給我壹套軍服。我左顧右盼找領頭的人，我身後壹個女人就開腔了：“大家好！我叫馬婷，是軍訓的大隊長，某班的。各班長七點半集合各自的同學到某教室領軍裝，七點五十到……”
呵！就是那個跑到我桌上吃飯的女孩，還跟我是壹個班的！真見鬼！
馬婷指示完後扭頭看見呆若木雞的我，她笑笑說：“妳還不去換衣服麽？”
我心裏詛咒著跑上樓，把能叫醒的都叫醒了。
大家手忙腳亂地起床收拾東西、再沖出去搶水池、再奔下樓去搶軍裝，再沖向飯堂……終於我領著三十幾個人第壹個辦完事、跑到軍車旁。
有個年輕的老師看著衣冠不整的我們笑起來道：“妳真有本事！”
立在軍車旁的壹個軍官看看我們用軍人的口氣說道：“註意！從現在開始起妳們就是壹名軍人。上車！”
我們魚貫上了第壹輛軍車，各自放下行李喘大氣。壹會兒各班陸陸續續跑過來上了車，最後有幾個小女生花容不整的跑過來，當看見我玉樹臨風地站在車上後，幾雙小眼壹對就往我這車跑來。
我手壹揮喊道：“關門上鎖！”後排的男生就站起來粉碎她們的企圖。
女孩們在車下插著腰怒視我，大家都笑了，教官笑著把她們攆走了。
我“呵呵”呆笑了幾聲，對著車上認識和不認識的哥兒們說：“我愛死妳們了！”頓時車上襪子、衛生紙漫天飛舞……
我們開始了軍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