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歸來

當天下班後，開車回到房子門前，壹起看起來如常。進到屋裏，仍是空空蕩蕩的。那青春美麗的身影，就像夢壹樣消失了。雖然這感覺不如前兩天那麽強烈，此刻也還是有些難受。
唉，看來她是決定不會再回來了。
本想芳美的行李應該已經搬走了，但來到她的房間壹看，還在呢。仔細想想，不對，箱子還被動過，小姑娘回來過，但沒有搬家。
心裏不禁壹陣欣喜，又不知所措起來。
我說過了我要搬走的，她突然回來了怎麽辦，我怎麽跟她解釋。轉而又想，這是我的房子為啥跟她解釋，真是好笑。
俗話說，怕什麽來什麽啊，正想著，門口傳來嘀嘀嘀嘀四聲密碼鎖的聲音，喀嚓壹聲門推開了，芳美走了進來。
突然看到我，芳美呀了壹聲，我也是壹楞，壹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下意識說了壹聲：回來了。
“嗯，我來取東西。”說完側身繞過我，奔上二樓去。這時我才回過神兒來。
“我就是回來看看，壹會就走，妳繼續住吧。”我扭身朝著她說。芳美停下腳步，也不回頭，等我說完繼續上樓去了。
我壹時不知是走還是留，第壹次在自己家裏還這麽手足無措，真是荒謬。我看客廳廚房有些垃圾，便收好裝袋，剛剛處理好，芳美下樓來了，手裏也沒拿著什麽行李。
“妳可以繼續住這兒，咱簽了合同的。”芳美走下樓梯在樓梯口扶手站住，沒有說話。
“妳呆著吧，我這就要走了。”說完我轉身向門走去，心想：都跟徒弟說了不去打擾他了，看來今晚只能住Holiday Inn了。
“妳不能走！”芳美突然說。我回頭，看到芳美欲言又止，斜靠著樓梯，壹副依戀的樣子，甚是可愛。神情之間也沒有上次離開時怒氣沖沖的樣子。
“Jack，嗯……能再吃壹次妳做的飯嗎？”這句話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難以聽見，但卻像壹陣響雷壹樣轟擊了我，使我內心瞬間泛起了驚濤巨浪。
“做飯？”我壹時還難以轉過彎來。
“歐，妳要是忙，就算了。”芳美鼓起嘴巴，似是給自己找臺階。
“不不，我是說，做飯還不簡單？”我這才回過神兒來。“那妳上樓等會吧，我現在就做。”芳美說了聲謝謝，轉身上樓去了，步伐甚是輕盈，如果是在平地上，我懷疑她都要跳起來。
答應是答應了，但打開冰箱卻犯了愁，這空蕩蕩吃啥呀？俗話說，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呢，何況我壹個大老爺們。
情急之下，靈機壹動，想起來櫥櫃裏還有不少幹貨，木耳蘑菇腐竹溫水泡發，凍魚片凍肉雞蛋統統用上。忙乎了壹個多小時，我十分確信，瞥到這期間芳美在樓梯處打探過，我裝作不知道好了。
“芳美，開飯了。”壹切準備妥當，我朝樓上喊了壹聲。
芳美的身影馬上出現了，等她走到餐桌那兒，張大眼睛楞楞的站住了。青豆玉米魚片，腐竹紅燒肉，木耳洋蔥炒雞蛋，蘑菇燉雞塊，醋溜土豆絲，還有壹份甜湯。很顯然，芳美有些吃驚。
“別楞著了，開吃吧。”我招呼她。
芳美坐下後，表情甚是沈重，筷子拿在手裏，不動也不說話。
“冰箱裏也沒新鮮的菜了，我隨便湊了幾個，有什麽吃什麽吧。”我跟她解釋道。
“來來，妳嘗嘗這個紅燒肉，味道應該還不錯的”給她直接夾菜顯得太唐突了，我只好勸她下筷子。
“妳嘗嘗唄，吃壹塊不會變胖滴……”我故意拉著長音。
撲哧，芳美笑了，花兒壹樣燦爛的臉龐。
芳美伸出筷子夾了塊肉，放在嘴裏慢慢嚼著，顯然她很喜歡吃。
“還行吧？來來，多吃點。”我也如釋重負，自己也吃了起來。
“妳要是怕胖啊，就吃紅燒肉裏的那腐竹，壹樣好吃，但不會胖。不過妳看起來……”我壹邊吃壹邊說，主要小姑娘壹言不發，我再不說話就太冷場了。
壹擡頭，發現不對勁兒，小姑娘表情越來越凝重，手上的筷子卻越夾越快，不停往嘴裏塞。我停下筷子，看著她眼裏湧出大顆大顆的淚珠，撲簌而下，不知為何故。
“怎麽了這是？”我問道。
小姑娘停下筷子，拿餐巾紙擦了眼淚，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問道：“不過什麽？”
“啥不過什麽。”我壹頭霧水。
“妳剛才說，不過我看起來怎麽樣？”小姑娘盯住我問道。
“剛才？哦，我說妳看起來……看起來瘦了些。”
“哇……”芳美大哭起來，像是水庫決了堤壹般，很是突然。
“咋了？妳沒瘦沒瘦，看起來正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麽說錯了，胡亂安慰起來。剛才還吃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打雷下起雨了，我真是不明白。
“嗚嗚……世界上也就妳肯對我好了，嗚嗚……”芳美的哭聲裏夾雜了這壹句，我瞬間明白了。難道這幾天她受什麽委屈了？
“誰欺負妳了？告訴我，我給妳出出主意。”等她稍微平息些，我說道。
沒想到可好，她哭聲更大了。看來真是受委屈了。我也不再勸她，讓她哭壹會也好。可能看我沒動靜，自己老哭也不像話，芳美漸漸停止了哭聲，用紙巾擦眼淚。
“我說，妳是不是嫌飯菜沒味兒，多流眼淚加點兒鹽呀？”我壹本正經的問她。
撲哧，小姑娘又笑了。笑完了，長嘆了壹口氣，說：等下我去洗個臉啊。說完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