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難道精神出了問題

　　白川夏壹楞，很快回過神來，抱住她身體的雙手更用力了壹些，感覺到兩具身體之間的緊密接觸，開口道：“好啊，有菜姐想去哪裏，就我們兩個，壹起出發吧。”
　　他說完，感到懷裏橋本有菜微微顫抖，她擡起頭，臉上掛著母性笑容，溫柔將他頭抱進自己懷抱裏，下顎搭在他頭上，聲音帶著調皮：“開玩笑的啦，最近遇到了很多事情，就算是我，也會偶爾想試試撒撒嬌。”
　　白川夏只覺得已經陷入胸裏面，明明應該是很溫馨治愈的姿勢，在E罩杯下，總會讓人除了安心外，產生壹些其他想法。
　　他趁機用臉蹭了蹭：“真可惜，還以為可以和有菜姐姐來壹場浪漫的蜜月旅行。”
　　“笨蛋。”橋本有菜擁抱住他的手也緊了緊：“聽到夏同意的時候，我已經被鼓勵了。”
　　“有菜姐，還有壹件事。”白川夏看氣氛不錯，抓準機會開口道：“我打算轉院。”
　　“不行。”橋本有菜馬上搖頭：“在這裏，我能照顧到妳，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
　　“有菜姐。”白川夏握住她細腰：“我也有好好為我們的未來考慮，難道有菜姐想我們壹直這樣偷偷摸摸交往嗎？”
　　橋本有菜臉上出現瞬間猶豫，但表現很快重新又變得堅定：“比起正常交往，我更想能陪在夏身邊，何況。。”
　　她沒有說完，白川夏的檢測結果很糟糕，心臟在未來三個月內會不堪重負。
　　和生命比起來，其他事情就變得不再重要了，在最後時間，她陪在白川夏身邊。
　　“有菜姐，妳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存在嗎？”白川夏忽然說道。
　　橋本有菜臉上的擔憂壹滯，古怪看著他，眼神就像在看那些覺得自己還能搶救壹下的病人。
　　“咳咳。”白川夏被她看得尷尬，但關系到後續計劃，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我已經讓彌之喰幫我聯系東京醫院，等有菜姐看到詳細的檢查結果，我再解釋。”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妖怪，但這並不重要，他需要壹個借口。
　　壹個為現在心臟和外面身體器官恢復後，可以取信橋本有菜的借口。
　　黃毛APP的神奇，不輸給那些傳說中的神鬼誌怪。
　　反正沒有妖怪，也就不會有妖怪能拆穿他。
　　橋本有菜眼神飄忽，認真看著白川夏，似乎在認真思考。
　　“果然沒有這麽容易相信。”白川夏能感覺到她情緒，張開嘴，想將編排好的借口說出來，先在她心中種下壹顆種子，過兩天再結合醫院的檢查結果，就變得水到渠成了。
　　“我相信夏。”橋本有菜嫣然壹笑，低頭吻在他嘴唇上，將他的話堵進嘴裏，伸手將摟進懷裏：“睡吧。”
　　白川夏見此，雖然好奇橋本有菜為什麽這樣簡單就不再要求他必須留在醫院，但正何意，便不再解釋，雙手從她上衣伸進去，扶住她細腰。
　　“不要亂動。”橋本有菜紅著臉：“否則我就回去了。”
　　“就摸摸，不亂動。”白川夏笑著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兩句。
　　橋本有菜寵溺眼神看了他壹眼，雙手從背後伸進襯衣，然後從裏面拉出內衣來。
　　白川夏如願以償湊上去。
　　“妳是小孩嗎。”橋本有菜紅著臉，伸手拉起被子，將兩人蓋上。
　　這壹晚白川夏很守信用，說蹭蹭，就真做到只蹭蹭。
　　和戰鬥力只有兩分半鐘沒有壹點關系。
　　橋本有菜在太陽還沒升起來時，悄悄下床離開了病房。
　　白川夏起床後開始收拾床鋪，他的東西也不多，平時都是穿的醫院病號服。
　　換上便裝，加上健康的心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陽光不少，雖然依舊有些虛弱，但不再是那種仿佛下壹秒就會暴斃的模樣。
　　彌之喰提著旅行箱來到病房時，他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整齊疊放在壹起。
　　“謝謝。”白川夏打開旅行箱，將整理好的物品壹件件放進去：“我上輩子壹定拯救了世界，才能和妳成為青梅竹馬。”
　　“真矯情。”彌之喰癟癟嘴：“公寓已經租好了，不打算回家住嗎？”
　　白川夏收拾東西的動作壹頓，搖搖頭：“算了，壹個人已經住習慣了。”
　　這輩子的父母都健在，對他也很好，在他住院期間，壹直在外工作，承擔他的醫藥費。
　　白川夏絕對畫漫畫，也是有報答這具身體父母的考慮在裏面。
　　他在獲得稿費後，也馬上將壹部分拿出來，轉賬給他們。
　　但畢竟不是真正的父母，總有隔閡，回去住壹起，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所有的東西打包好，主要是壹些用於繪畫的手稿，最後壹個行李箱都沒能放滿。
　　離開病房時，回頭又看了眼躺了快壹年的病床。
　　沒想到最後是走出病房，而不是被擡走。
　　踏出病房門的壹刻，心頭升起恍若隔世的感覺。
　　在彌之喰陪同下，辦理完出院手續，需要主治醫師橋本有菜簽字。
　　白川夏預計還得再費壹番口舌，結果橋本有菜坐在辦公室擺出壹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直接給他簽字放行。
　　其他手續更是簡單，在醫院看來，得知必死後，放棄治療是很多人的選擇。
　　他們也同樣不願意患者死在醫院，給白川夏辦理出院手續效率格外高，壹個上午時間，他就提著行李箱站在醫院大門口，和這個待了壹年的地方說再見。
　　橋本有菜站在走廊上，目光跟著白川夏的身影消失，然後從兜裏掏出手機，從通訊錄中找到壹位醫學院時前輩的號碼，她在畢業後從事精神科，兩人聯系較少。
　　接通電話後，那邊傳來清脆女聲：“有菜，居然能接到妳的電話。”
　　“學姐，我想請教您壹些精神科方面的問題。”橋本有菜努力讓聲音顯得輕松，將白川夏的情況，隱去個人信息後，講述出來。
　　“這種情況很常見。”電話那頭的聲音沒有表現出驚訝：“在死亡面前，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對，因為恐懼而出現精神問題並不少見。”
　　“可以治療嗎？”橋本有菜趕忙問道。
　　“精神疾病方面的治療需要找到引發疾病的要素，根據妳的描述，患者畏懼死亡而選擇逃避，很難治療，而且。。從實際角度出發，也沒有治療的必要。”
　　“嗯，我知道了。”橋本有菜神態落寞，卻沒有表現得太意外。
　　“但是我建議妳將患者交給專業的精神病院，患者出現認知和身體感官偏差後，隨著身體痛苦加劇，精神逐漸崩潰，最後對身邊人造成傷害，屬於具有特別危險性的病人。”
　　“謝謝學姐。”橋本有菜又和她聊了壹些情況，然後才掛上電話。
　　橋本有菜站在走廊上，任由微風拂面，她以為自己會哭。
　　因為她並不認為自己是壹個堅強的人，但這壹次卻覺得從未有過的平靜。
　　上天並不公平，即使在最後的時間，也沒有放過這個少年。
　　她無法像電影中壹樣，浪漫的送走戀人最後壹程。
　　因為精神問題會讓他逐漸變成另壹個人，和白川夏在壹起的美好回憶會逐漸被痛苦和不堪取代。
　　橋本有菜知道，這時候最理智的做法，應該是將白川夏的精神問題通知他父母。
　　然後用監護人的權力，將他送進精神病院，度過他人生的最後階段。
　　少年最美好的壹面，將會永遠留在她心中。
　　而他被專業人士看護，從理智上，也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橋本有菜在走道上站了壹會，轉身回到辦公室，趴在辦公桌上，用手撫摸著辦公桌上的紋路。
　　她的父親也是坐在這個辦公椅上，她的記憶中，就看著父親在這裏給壹個個患者提供治療建議。
　　她雖然喜歡畫面，但壹直認為，她會成為父親壹樣救死扶傷的醫生。
　　而她也確實按照父親的遺願報考醫學院，成為壹名醫生。
　　然後回到父親工作的地方，繼承他的衣缽。
　　她熱愛這份工作，覺得自己會壹直工作下去，直到退休，然後傳承給下壹個接替她的人。
　　橋本有菜又趴在辦公桌上躺了壹會，從抽屜中拿出她早晨準備的信封。
　　小泉院長是壹名微胖中年人，帶著壹副黑框眼鏡，最近他心情不太好。
　　前兩個月婦科那邊年輕有為的上村醫生，和有夫之婦外遇，對醫院聲譽造成嚴重影響。
　　女兒小泉菜又跑去別人辦公室，要去做別人的狗。
　　他覺得自己上輩子壹定毀滅過世界，才會生出這樣的逆女。
　　女兒後來壹直否認，兩人為此大吵壹架，父女倆現在關系依舊很僵。
　　前兩天都在傳言醫院晚上鬧鬼，十年前被患者拋棄的女醫生跳樓之類的，說得有板有眼兒。
　　今天在辦公室坐著，還沒緩過勁來，唯壹讓他省心的遠房侄女橋本有菜就來他辦公室。
　　看著桌上的辭職信，小泉菜覺得應該請些和尚來念經，醫院最近真是風水不好。
　　“抱歉，小泉院長。”橋本有菜站在他面前，雙手放在腹部鞠躬，中指上的訂婚戒指格外醒目：“壹直以來受您很多照顧，我需要照顧我的未婚夫，很抱歉無法再勝任現在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