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洗腦

　　王援朝把我帶進局裏，壹路上都沒怎麽被人懷疑。來到拘留室之後，我看見黃小桃坐在其中壹間裏面，正在低頭看書，我輕輕敲打壹下牢門，黃小桃看見我楞了壹下，這才反應過來，正準備說話，我作了壹個噤聲的手勢。
　　黃小桃的氣色還不錯，我小聲說道：“別著急，我們正在想辦法給妳洗冤！”
　　黃小桃笑道：“我不著急，這兩天正好休息壹下，就是我爸急壞了，還打算去找市領導幫忙。我叫他千萬別走後門，不然我就真成嫌疑犯了……”
　　我說道：“多保重，過兩天我們就能見面。”
　　黃小桃眨了下眼：“妳也多保重！”
　　王援朝帶著我來到最裏面壹間拘留室，他站在外面替我望風，王學兵此刻坐在拘留室的地上，正閉著眼睛背佛經呢，我敲敲牢門喊道：“妳好啊，老爺子。”
　　王學兵睜開眼，驚訝道：“妳不是那誰……”
　　“是我，我找妳談些事情！”我說道。
　　他慢慢走過來：“我沒什麽可談的，口供我都說了好幾遍了，妳有什麽疑問去找邢隊長吧！”
　　我冷冷地道：“我想問妳壹些別的事情，妳的主人是誰？”
　　王學兵的瞳孔驟然收縮了壹下，這個反應我基本可以認定，他是馴狗師的手下，但他卻狡辯道：“我不知道妳在說些什麽？”
　　我冷笑壹聲：“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已經查明，妳根本沒有女兒，人是妳殺的，妳參與了嫁禍！”
　　“妳怎麽……”王學兵壹時失言，立即反應過來：“妳不要血口噴人！”
　　我時間不多，不能慢慢審他，於是故意激他道：“妳曾經參加過對越反擊戰，在老山前線打的越南人望風而逃，是壹位戰功顯赫的英雄，沒想到晚節不保，淪為別人的壹條狗！”
　　王學兵咬著嘴唇不說話，我繼續說道：“當狗的滋味如何？妳的主人給妳什麽獎勵。”
　　王學兵壓低聲音吼道：“我不許妳這樣侮辱我……”
　　“承認了？”我問道。
　　王學兵的嘴唇激動的哆嗦著：“如果妳經歷過那些，妳就知道被迫屈服是什麽滋味，妳就不會站在這裏說這種風涼話。”
　　我沒料到他會說這些話，看來他被洗腦的程度不深，大概是馴狗師急於嫁禍才讓他出來的。
　　我問道：“他是怎麽做的？”
　　王學兵沈默了許久，額頭上沁出冷汗，像卡殼壹樣地道：“我……我不會背叛主人的，絕對不會背叛的。”
　　被洗腦過的人心裏都有壹道保險絲，王學兵的‘保險絲’就是他對馴狗師的忠誠。
　　王援朝指指手腕，提醒我時間不多了，我嘆息壹聲道：“老爺子，後會有期！”
　　他說的這些話我通通錄了下來，雖然當不了證據，但卻證實了我的推測。
　　王援朝帶著我離開，當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被壹個人叫住，回頭壹看竟然是邢隊長。他身後還跟著兩名警察，邢隊長掃了我壹眼，叫那兩名警察先走，然後道：“援朝，過來壹下，帶上這個‘嫌疑人’壹起！”
　　我們來到壹間空的會議室，邢隊長怒道：“宋顧問，妳怎麽可以幹這種事情，誰允許妳進來的？”
　　我當然不能把孫老虎捅出去，於是答道：“是我自己的主意，跟王援朝無關。”
　　邢隊長搖頭嘆息：“妳是不相信我嗎？我已經搜集了不少證據，可以證明黃小桃當時是激情殺人，判下來也就五六年，加上外面的微博媒體力挺，也許還能爭取到緩刑。”
　　我說道：“妳知道五六年的牢獄生活對壹名警察而言意味著什麽嗎？她出來之後能幹什麽？和那些被她親手送進去的囚犯呆在壹起，也許她根本不可能活著出來。”
　　邢隊長敲著桌子說道：“那我還能怎麽辦，幫她越獄嗎？現在所有證據都表明是她殺的人，這是我能做的極限了！請妳不要再淌渾水了，我理解妳的心情，知道妳接受不了，可是這案子真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我知道邢隊長只是在盡自己的職責，只是被假象蒙蔽了雙眼，我掏手機冷笑壹聲：“請妳聽壹段錄音。”
　　我播放了剛剛錄下來的和王學兵的對話，邢隊長聽完大驚：“這是合成的！”
　　我說道：“妳看下時間，五分鐘前才錄的，我有那個能耐嗎？”
　　邢隊長像是受了不小的沖擊，不停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啊……”
　　我把整個案子的真相大致說了壹遍，道：“壹切都是馴狗師安排好的，只要我們找到調包的人，就能證明黃小桃的清白！”
　　他低頭不語，我問道：“妳們查過馴狗師嗎？”
　　“查過！早從鄧超那起案子開始，我就經手調查此人了。但他壹沒有案底，二沒有參與過犯罪，我可以這麽和妳說，就算他現在坐在這裏，我都沒有理由逮捕他。”邢隊長答道。
　　馴狗師確實是壹個最特殊的罪犯，他兩手不沾鮮血，卻像壹個潛伏在黑暗中的蜘蛛壹樣操縱著壹切，難怪他能為組織坐鎮南江市。
　　邢隊長又說道：“照妳的說法，他喜歡把別人調教成奴隸，替他做事，只要這些奴隸不指控他，他就是清白的。”
　　我說道：“不，他才不是清白的，其實我有壹個想法！馴狗師幹的勾當是替人洗罪，他打交道的這些人都是窮兇極惡的罪犯，他和委托人之間也不會有書面契約，他要怎麽保證這些人事後會付錢呢？我猜他手上肯定握著把柄。”
　　“什麽意思？”邢隊長好奇的瞥了我壹眼。
　　我解釋道：“馴狗師掌握著大量別人的犯罪證據，如果能把他扳倒，所有這些客戶都會落網，包括四大惡少。這些證據反過來也可以指控他威脅勒索，足夠送他進監獄了。”
　　邢隊長挑著眉毛道：“照妳的意思，無論四大惡少的案子還是黃小桃的案子，所有癥結都在他壹個人身上？”
　　“就是這個意思。”我點了點頭。
　　邢隊長沈吟良久，道：“但我們立不了案。”
　　我說道：“就由我來搞定他吧！我會找到足夠立案的證據。”說這話的時候我無比慶幸，我只是壹個顧問，而非警察。
　　邢隊長點頭道：“那妳多加小心，黃小桃的案子我會重新調查壹遍，至少把走司法程序的時間拖壹拖。”
　　改變了邢隊長的想法，算是今天壹個最大的意外收獲，我道了聲謝，邢隊長擺擺手說道：“不必謝我，這些都是妳們自己努力爭取來的，得知黃小桃是清白的，其實我心裏也長松了口氣。但是有壹條，這案子結束之前，不許再往市局跑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記者，萬壹妳們搞小動作的事情捅出去，人民警察的公正性將何存？”
　　我承諾道：“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再來了。”
　　邢隊長站起來和我握手道：“希望下壹次見面，咱們是光明正大地在慶功宴上，到時候我會親自向黃小桃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