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還不如妳敢

　　江離聲實在是太好懂，心裏想什麽，面上便表露出來。
　　秦封行看著她，心裏又氣了，就這麽白紙壹張的小丫頭，他那好徒弟，不知怎麽就瞧上了，如今更是鬼迷心竅，連師門都不要了，還入贅？混賬東西，虧他想得出來。
　　為了討好玉無塵，他真是敢想敢說，連他這個師父也不看在眼裏了。
　　以前，他還算是聽話的，至少，他說十句，他有八句是聽的，如今可好，他說十句，他壹句都不聽。
　　他怒其不爭，對江離聲說：“小丫頭，妳跟我說實話，妳們兩個，到底是誰先對誰出的手？”
　　江離聲誠實地告訴他，“是衛師兄。”
　　“怎麽不是妳？”
　　江離聲訕訕，“我不敢啊。”
　　秦封行更氣了，“還不如妳敢。”
　　江離聲不解，這話怎麽說？是什麽意思？
　　秦封行看著她，就是這副模樣，大約是笨起來很可愛？所以他徒弟才壹頭栽了進去？拔不出來了？
　　他吸氣，“誇妳呢。”
　　江離聲不信，“秦師伯，您不要覺得我笨好糊弄。”
　　秦封行看著她，“那妳跟我說說，他是怎麽讓妳答應他的？而且妳還幫著他圓謊？”
　　江離聲心想，這能說嗎？跟衛師兄的師父，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吧？她猶豫片刻，便將衛輕藍如何逼迫她的事兒，簡單又小聲地說了。
　　秦封行聽完：“……”
　　倒是不那麽氣了，“是他會做出的事兒。”
　　他評價，“所以，妳至今不覺得，妳被他給糊弄了嗎？妳覺得，他既對妳上心了，妳若不答應，他就真的會任由自己永世不見妳？”
　　江離聲肯定地點頭，“對啊，他肯定說到做到。”
　　當時衛師兄話放的話那麽狠，語氣那麽淡漠，肯定能做到的。
　　秦封行無言了，“算了，我跟妳個小丫頭說什麽，反正妳也做不了主。”
　　他打住話，轉身進了院子。
　　獨留江離聲站在原地，歪了歪頭，又撓了撓耳朵，小聲嘟囔，“我的確是做不了主啊。”
　　以前，她與師父，師父說了算，如今，她與衛師兄，衛師兄說了算。
　　寧慎行距離得遠，又傷上加傷，耳鳴許久，如今才緩和過來，他先見玉無塵陰轉晴，拍著衛輕藍肩膀壹起進了院子，之後秦宗主似乎很生氣，跟江離聲說了什麽，似乎又氣又無奈，隨後也進了院子，只剩江離聲自己了，他才壹頭霧水地走到她面前，“離聲，怎麽了這是？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衛賢侄說了什麽，宗主心情似乎不錯了？”
　　江離聲撿能說的說了兩句，問寧慎行，“寧師叔，秦師伯說還不如我敢，是什麽意思啊？”
　　寧慎行：“……”
　　這他也不知道啊。
　　他抓重點，“妳們兩個人在壹起，是衛賢侄非要妳？”
　　江離聲點頭。
　　寧慎行感慨，“妳出息啊。”
　　江離聲：“……”
　　她知道她如今出息了，所以，到底是什麽意思？
　　寧慎行也不懂，對她道：“妳自己琢磨吧！琢磨不透，就去問衛賢侄，他聰明，肯定明白他師父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看了壹眼玉無塵的院子，“我就不進去了，我去看看服用了妳丹藥昏迷不醒的那幾個弟子。”
　　江離聲擺手，“這個比較重要，寧師叔您快去。”
　　寧慎行點頭，匆匆離開了。
　　江離聲拐進她師父的院子，只見就在院子裏，石桌旁，三人已就坐，他師父面容含笑，秦宗主黑著臉，衛師兄姿態閑適，手裏拿著茶壺，正在給兩位師父在斟茶。
　　見她來到，他手壹拐，先給她斟了壹盞，遞給她。
　　就這麽壹個簡單的動作，兩位師父瞬間停止了爭執，向她看來。
　　江離聲乖乖站好。
　　衛輕藍將茶端到江離聲面前，沒說話，又重新給兩位師父斟茶，茶斟好後，先端給了玉無塵，後端給了秦封行。
　　玉無塵還算滿意，秦封行更憋氣了。
　　衛輕藍又斟了壹盞茶，最後給自己，之後，放下茶壺，笑著說：“江師妹、玉師叔、師父，口渴了吧？喝茶。”
　　主次順序，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江離聲摸摸鼻子，挨著她坐好，端起茶喝了壹口，沒敢吱聲。
　　玉無塵也端起茶，“嗯？這是凡界王都的宮廷禦茶？”
　　衛輕藍點頭，“正是，玉師叔不愧見多識廣。”
　　玉無塵道：“這茶產自西嶺，產量少，每年進貢，也就幾斤。我抱小丫頭回清虛收徒的那壹年，路過凡界，偶遇風起，他送了我二兩。喝過那麽壹次。”
　　江離聲問：“風起是那個上壹代國師嗎？”
　　“嗯，就是他。”玉無塵道：“十八年前，當時我觀他面相，最少還能活個兩三百年，誰知道，壹年前，據說死了。”
　　江離聲坐直身子，“師父，既然這樣，您沒問問他的死因嗎？”
　　“問什麽？壹面之緣而已，我與他也沒多大交情。當時妳奄奄壹息，我急著帶妳回清虛救妳命，他送我二兩茶，我也還了禮，便就此別過了。況且，咱們仙門中人，不是不與凡界王都之人過多牽扯嗎？”玉無塵道：“我壹宗之主，總不能自己破壞四界協定。”
　　江離聲點頭，“那好歹有過壹面之緣，他在壹年前死了，您就沒問壹句？畢竟，不和他壽數啊？”
　　“妳想想妳壹年前在幹什麽？我整日裏操心妳闖禍的事兒，哪裏有空關心別的？等我知道的時候，人早已死了。”玉無塵白她壹眼，“而且他是死是活，自有風氏壹族過問，那時沒發生這麽多事兒，沒牽扯到仙門，也輪不到我插手。”
　　江離聲想想也是，嘆氣，“他死後，那個風氏壹族派了風棲，她到了凡界王都後，把壹直延續的自稱都改了，不叫國師，自封天師了，天命所歸之師，是這個意思吧？可真是能耐她了。”
　　玉無塵不客氣地說：“妳不是比她更能耐？竟然引了雷劈她，差點兒就把她給劈死了。”
　　江離聲嘿嘿笑，“是啊，師父，不是您教我的嗎？要懂得因時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