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七壹行動

　　警局裏，值班員警又不停的接到交通警察的電話，有壹輛寶馬車在街上瘋狂超速，交通警察們攔不住也追不上，還報告說這輛車正往警局方向開去。
　　員警們相對壹笑，作了壹個無奈的表情，都已經猜到是誰這麽猖狂了，除了“榮譽市民、優秀市民”——黃強之外還有誰呢？嘉誠市也只有他敢這樣了。
　　“嚓嚓嚓……”
　　汽車輪胎和水泥地面急速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壹輛寶馬車沖進警局停車大坪，員警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已經大開車口，從裏面鉆了出來，然後跑進裏面。
　　羅梅聽到說有人狂速超車便知道是我了，所以早就站在大廳門口等我，看到我心急如焚的往裏沖，根本無視交通法規，羅梅忍不住臭罵我壹頓。
　　“好了，下次不違反就是了，妳說說顰兒被綁架是怎麽回事？”
　　我的雙手緊緊抓住羅梅的肩膀問道。
　　“王伯早上打電話來報案，說賴惠顰今天早上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被綁架了，是綁匪打電話告訴王伯要贖金三百萬，壹天後再聯系，不能拖延，否則撕票。”
　　羅梅說道。
　　“那現在還沒有顰兒的消息嗎？”
　　我著急的問道。
　　“沒有，我壹知道這個消息就馬上告訴妳，才壹會兒的事情，我們已經在緊急部署了，妳別急。”
　　羅梅安慰道。
　　“我能不急嗎？我也要參加妳們的行動。”
　　我叫道。
　　“這個……”
　　羅梅思考了壹會兒，點頭道：“好吧！我會向上級報告的。”
警局馬上召開了緊急會議，商討如何制定方案，在會議上我才知道在賴惠顰被綁架之前已經發生過幾次綁架案了，綁匪非常惡劣，已經有幾起綁架案因為贖金遲交而發生了撕票的事件，警局非常重視，把這個案件命名為“七壹壹行動”交給重案組處理，其他部門配合行動。
　　然後重案組又召開了壹次小會議，四個員警到賴惠顰家，隨時監聽綁匪的電話，看能否透過他們的來電查知他們的位置。
　　十個員警化身為便衣，在今天早上賴惠顰可能到的地方去打聽消息，看能否查到蛛絲馬跡。
　　分配好任務後，各組人馬都去做事了，而我當然選擇去賴惠顰家，因為那裏才最有可能聽到賴惠顰的有關消息。
　　賴惠顰家裏只有老管家王伯夫婦倆和司機在，王伯看到我們進來，急忙迎了上來，焦急的說道：“妳們總算來了，可把我急死了。黃老師，妳怎麽也來了？”
　　“顰兒是我的學生，我當然要來。”
　　我嘴裏如此說，心裏暗想道：“她可是我的老婆，我能不來嗎？”
　　“謝謝妳的關心，小姐有妳這樣的老師真好。”
　　王伯感動得手都顫抖了。
　　“王伯，妳通知賴總了嗎？”
　　我握著王伯的手，對他問道。
　　“早就通知了，老爺非常生氣，可是他還在美國，要明天下午才能趕回來，就是老爺讓我去報警的。”
　　王伯說道。
　　“顰兒不是隨時有保鏢跟隨嗎？”
　　我提出這麽壹個疑問。
　　“是啊！是小姐不要他們跟隨吧！她只是到不遠處的地方買點東西，唉！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王伯嘆道。
　　“那這些保鏢現在呢？”
　　我問道。
　　“他們啊！早就出去尋找了，老爺肯定不會輕饒他們的，唉……”
　　王伯說完長嘆壹聲。
　　“王伯妳也不用太過擔憂，相信我們壹定能救出顰兒的。”
　　我拍了拍他的背部，故似輕松的安慰道。
　　其實我內心是非常憂慮的，從員警說的前面幾起綁架案來判斷，這群匪徒都是窮兇極惡之輩，壹發現有什麽不對就撕票，根本不留活口。
　　“王伯，贖金準備好了沒有？”
　　我又問道。
　　“早就準備好了，都已經裝好在手提箱裏了。”
　　王伯說道。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便衣員警早已在電話上安裝好竊聽器，和電腦進行連接，只要匪徒打電話來，就會馬上知道他們所在的地方。
　　大家都知道匪徒不會笨到用自己的手機或者固定電話打，但是只要他們用公用電話，就可以大致確定他們所在範圍，能減小搜索的範圍。
　　守在屋裏等待的時可是枯燥而單調的，這才真正叫度日如年，時間可以說是壹秒壹秒的走，屋子裏靜極了，沒有人說話，彌漫著壹股壓抑的氣氛，只有吊鐘上的秒針、分針“滴滴答答”遊走的聲音。
　　“鈴鈴鈴……”
　　突然傳來壹陣電話鈴聲，把在座的人全部驚醒。
　　王伯急忙站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到電話旁邊，壹個員警叫道：“等壹下，我叫妳接妳才接。”
　　然後其他員警打開電腦，做好準備，那個員警做了壹個“接”的手勢，王伯才顫抖著拿起話筒。
　　“錢準備好了沒有？”
　　經過聲音處理器傳來的聲音誇張而變聲，不過還是兇兇的。
　　“準備好了，我要聽聽小姐的聲音……”
　　王伯雖然緊張，但是見慣世面的他還算鎮定，頭腦清醒，要求道。
　　“嘿嘿……”
　　話筒中的笑聲讓人聽了心裏極度不舒服，對方說道：“就讓妳聽聽吧！”
　　“王伯，救我、救我……”
　　話筒那邊果然是賴惠顰的聲音，聽起來驚恐、害怕。
　　“妳們不準傷害她！”
　　我再也忍不住了，壹把搶過話筒怒吼道。
　　“啊！強哥……”
　　賴惠顰的聲音被打斷了，傳來剛才那個聲音，非常的憤怒緊張的問道：“妳是誰？”
　　“我是她的老師黃強。”
　　我大聲答道。
　　“不錯嘛！現在難得有這麽好的老師了，是不是看上這個小妞啊？白白嫩嫩的，哈哈……”
　　對方大笑道。
　　“強哥、強哥……”
　　話筒中傳來賴惠顰的聲音。
　　“妳們要是敢動她壹根汗毛，我絕不放過妳們！”
　　我威脅道。
　　“準備好錢，用手提箱裝著，隨時等候我們的電話！”
　　對方說道。
　　“妳……”
　　我剛要說話，那邊已經把電話掛了。
　　“怎麽樣？查到他們的位置了嗎？”
　　我急忙問道。
　　“查到了，他們的位置不確切，在鳳凰山附近。”
　　壹個員警說道。
　　“這有什麽用？鳳凰山方圓十幾公裏，今天壹下午怎麽夠時間搜索？”
　　我著急的說道。
　　“我們已經報告上頭了，上頭讓我們繼續等待，他們已經派人到那邊去搜了。”
　　員警說道。
　　之後又是無盡的等待，廚娘已經做好很可口的午飯，可是大家都無心吃飯，隨便扒了幾口就放下碗筷。
　　可是我不同，我反而大吃特吃，越是這種情況就越得保持充沛的體力，這樣才能與匪徒周旋到底。
　　“多吃點，等待是很耗費精神的事情，如果不吃飽，怎麽有精力守電話呢？”
　　我壹邊大吃特吃，壹邊對他們勸道。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吃得下去呢？”
　　王伯難過的說道。
　　“王伯，要化悲痛為力量，把悲痛壹起吞進肚裏去。”
　　我說道。
　　平時大家都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可是此刻在賴惠顰家裏的所有人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簡直就是壹種折磨！
　　時可壹秒壹秒的過去，匪徒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來，不過警方那邊倒是傳來壹個好消息，就是他們已經到鳳凰山附近展開搜查，最後確定五處可疑的地方，正在實施全方位的監控。
　　這個消息倒是給我們帶來了壹絲振奮，可是時可壹長，大家又消沈了。
　　五點多的時候，“鈴鈴鈴……”
　　雖然不是午夜兇鈴，但是此刻聽來也不亞於兇鈴了。
　　我馬上反應過來，壹個箭步就竄到電話旁，等員警做好準備竊聽。
　　“妳盡量拖長時可，以便我們能更精確的定位匪徒的位置，好，接吧！”
　　那個員警說完做了壹個手勢。
　　我連忙把話筒拿了起來，大聲問道：“顰兒。”
　　“哈哈！妳就是那個黃老師吧？我們打聽過了，妳確實沒有騙我們，是他們學校的老師，想不到妳們還真是師生情深啊！妳們不會有壹腿吧？哈哈……”
　　變音處理後的聲音聽起來仿佛鋸子在鋸術頭壹樣，難聽死了，尤其還是這麽張狂囂張的笑聲。
　　“我當然是顰兒的老師。”
　　我說道。
　　“哼！要是讓我知道妳是條子假扮的，我就撕票！”
　　匪徒威脅道。
　　“別！我千真萬確是她的老師，妳們既然調查過了，也就應該知道我的相貌，這個可是假扮不了的。”
　　我連忙說道。
　　“呵呵！那倒也是，想不到妳還想得挺周到的。”
　　匪徒冷笑道。
　　“我們只想要顰兒安全回來，只要妳不傷害顰兒，那三百萬我們壹定會拱手相送。”
　　我說道。
　　“我們要的也只是錢，可不想殺人，只要妳們好好合作，我們壹定不會傷害她，我們是正規的綁架，只想賺錢，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妳可要相信我們。”
　　匪徒說道。
　　“那讓我聽聽顰兒的聲音。”
　　我要求道。
　　“給她說說話……”
　　匪徒對其他人吩咐道。
　　“混蛋！我不會放過妳們的，我爸爸回來會殺光妳們，強哥，救我！”
　　賴惠顰的聲音還是中氣挺足的，看來不曾受到什麽虐待，可是只聽到這些話就沒了，顯然匪徒又把她的嘴給封住了。
　　“聽到了吧？只要妳們帶夠錢，我壹定會放人，我看妳也算是有知識的文化人，修養比較高，明天就妳帶錢過來吧！”
　　匪徒說道。
　　“我靠！如果讓我找到妳們，壹個個把妳們給廢了！讓妳們見識、見識我這個“文化人”的修養。”
　　我在心裏暗罵道。
　　“過獎了，謝謝妳們的信任，我也不喜歡打打殺殺，和氣生財多好啊！”
　　為了拖延時間，我不得不說些肉麻的話。
　　旁邊那些員警聽了我的話都對我豎起大拇指，直誇我高明，我只好報之以苦笑了。
　　“這句話中聽，我喜歡！和氣生財嘛！對呀！我們現在就是在作生意，沒必要搞得死去活來的，我們要錢，妳們要人，各取所需嘛！哈哈……我喜歡妳！”
　　匪徒大笑道。
　　“那我們什麽時候交易？越快越好，顰兒在妳們手上爭待壹天，妳們就得管她壹天的夥食不是嗎？免得夜長夢多啊！”
　　我說著心裏想道：“就是要讓妳扯，妳扯得越多越好。”
　　“爽快，不愧是讀書人！我真是越來越喜歡妳這個老師了，要不是站在今天的立場，妳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唉……”
　　匪徒說完沈重的嘆息壹聲。
　　匪徒說道：“這樣吧！明天上午九點妳帶著錢到建設路口那家郵局大門前，妳到了自然會有人聯系妳，妳會開車吧？會就更好了，有人會給妳壹輛汽車的鑰匙，妳上車後會發現裏面有我們給妳的手機，然後我們就用那只手機聯系，告訴妳怎麽走，妳開車就是了，清楚嗎？”
　　我看到員警們做了壹個ＯＫ的手勢，就說道：“清楚了，我會記住。”
　　“那明天見了，拜拜！”
　　匪徒說完就掛掉電話了。
　　“怎麽樣？查到匪徒們的確切位置了嗎？”
　　我掛了電話，急切的問道。
　　“查到了，是在鳳凰山北麓的壹個居民社區裏，果然是那五個監視區中的壹個，我們已經通知監視小組那邊了，多虧妳拖了這麽長時間，呵呵……”
　　員警開心的笑道。
　　“嘿嘿！那我先走了，我想趕到那個社區去看看監視的情況怎麽樣。”
　　我說道。
　　“我們也要撤了，小彭，妳留下繼續監視，看有沒有新情況。”
　　員警們留下壹個年輕人後也準備走了。
　　“王伯，妳們就好好的待在家裏吧！我去那邊看能否幫上忙，妳們放心，我壹定會讓顰兒安全回來的。”
　　我拉著兩位老人的手安慰道。
　　“黃老師，妳壹定要讓小姐平安回來啊！”
　　王伯緊緊拉著我的手說道。
　　“放心，我走了。”
　　我點頭道。
本來羅梅不在重案組的，可是因為是賴惠顰的關系，她硬把自己安排到重案組，聽說我要去監視區，便由重案組的鐘隊長帶領我們去，化過妝的我們確信不會被人認出，才出發來到監視的地方。
　　被監視的房子和我們隔了壹條街，對面的房子是老式板樓，共九層，每個單元壹梯兩戶的格局。嘉誠市這種舊樓壹艙是原來的單位分居，真正的房主大多後來又有了新房，搬走了，舊房用於出租，等待以後拆遷，可以再得壹筆拆遷費。
　　鐘隊長昕了原有員警的報告，我才知道他們確定的嫌疑房間是四樓和五樓的四戶。
　　我和羅梅的到來使得小小的房子裏顯得擁擠，再說也不用這麽多人在這裏，而我堅持要守在監視器螢幕前面，羅梅只好陪我，鐘隊長便只留下壹個員警，然後和其他員警壹起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