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 二、褪色
執子之手+續集 死生契闊 by 極品雅詞
2018-6-12 16:46
有壹首歌裏唱:“我們的愛,過了就不再回來。”
很多時候我壹個人獨處,腦海裏總響起這句歌詞,忽然就傻傻地發呆,莫名其妙地憂傷起來。梅姨冰冷僵直的身影,從四面八方潮水壹樣湧過來,壹寸壹寸將我淹沒,讓悸痛無處可逃。
梅姨,曾經私密無間的情人,今天面容慈愛的嶽母。
和瑩瑩結婚後,我與梅姨之間,以前所有的歡愛像被隔斷在了另壹個時空,遙遠得再也不可觸及。
有過兩次晦暗而生澀的碰觸,每壹次都像狠狠地撞到了冰山上。之前梅姨豐腴柔嫩的身姿在記憶中壹層層褪色,壹天天越發冰冷徹骨,讓人寒蟬卻步。
第壹次是和瑩瑩領了結婚證那天。
拿了結婚證向梅姨報喜。吃飯的時候,獻殷勤去幫梅姨添飯,在盛飯時隨口叫了聲梅姨,添多少?
梅姨淡淡問了壹聲:“妳叫我什麽?”
我幹咳了兩聲,說:“叫,姨……”
瑩瑩提醒我說,應該改口了吧?我張了張嘴,憋得面紅耳赤,卻無法叫出聲來。
結果添過的飯,梅姨說已經飽了,嘗都沒有再嘗壹口。
吃過飯趁著瑩瑩洗碗的空當,我溜進梅姨的房間,從身後抱住她,輕聲問:“生氣了?妳想聽我叫什麽,我叫還不行嗎,妳總要給我點時間適應壹下吧?”
梅姨壹動不動。
軟玉溫香的感覺讓我色欲大動,挺著硬硬的下體頂在梅姨豐腴的股間,附在她耳邊聲音黯啞地說:“我想妳了。”
手順著襯衣的下擺探進去,握在梅姨的胸上。依然是揮卻不去的那團豐滿,依然是午夜夢回時那種柔膩。我慢慢揉動,等待著十秒鐘之內梅姨的身體癱軟下來,倒進我的懷裏。
十秒鐘,我楞住了,梅姨仍壹動不動。
我有些懷疑,手指輕輕撥動那兩顆熟悉的櫻桃,軟軟的居然沒有絲毫挺起。
心裏壹陣慌亂,扳過梅姨的身子去窺探她的心情,看見梅姨的眉眼冷若冰霜。
壹瞬間,我原本高漲的情欲降低到了冰點。
陽具壹寸壹寸退縮,心臟壹點壹點抽緊,感覺自己幾乎無法呼吸。幾天前我們還在纏綿,在這間屋子歡愛得驚心動魄,我叫她“梅兒”,她叫我“壞蛋”。
我說“壞蛋”怎麽了,妳不仍是壞蛋的梅兒?她呻吟著說是,我是壞蛋的梅兒。
梅姨今天怎麽了?我擠出笑臉,試著再貼近她。
梅姨壹語不發,徹骨的寒氣從她的呼吸間透出來,頃刻間就把整間房間變成了冬天。
有些話,是不用說出口的。我壹步壹步往後退,退出房門的時候汗水濕透了我的衣服,我知道那是冷汗。我想我讀懂了梅姨的態度,壹刀兩斷般的決絕。
我去了廚房,百感交集地看瑩瑩洗碗。
瑩瑩說:“不用妳沾手了,馬上就弄完。”
我楞了壹會兒,低聲說:“我愛妳。”
瑩瑩回眸沖我笑笑,甩手把壹串水珠甩到我臉上:“傻樣,我也愛妳。”
她的笑臉,燦若陽光。
看著瑩瑩把碗洗完,我走過去,慢慢把瑩瑩擁在懷裏,嗅著她淡淡地體香,靜靜聆聽兩個人心臟壹起跳動的聲音。瑩瑩居然沒鬧,安份地讓我抱著,用放在我腰間的手指,輕輕在我背上畫了壹個又壹個小圈。
我的身體漸漸變暖。
很久,瑩瑩說:“妳今天好奇怪啊,怎麽了?”
我說:“從今天,妳就是我的老婆了。”
瑩瑩踮起腳尖,在我嘴唇上親了壹下:“說瞎話,我早就是妳的老婆了。”
我把瑩瑩抱起來,用嘴唇逗她的癢癢。
瑩瑩咯咯地笑,雙手用力在我背上拍打:“我說錯了嗎?”
我說:“妳沒錯,從妳生下來那壹天,就註定是我的老婆了。”
從廚房出來,我對瑩瑩說:“陪我去感謝壹下妳媽,我要謝謝她給了我壹個這麽好的老婆。”
瑩瑩問:“有多好?”
我說:“好得我到死都不願松開妳的手。夠不夠好?”
瑩瑩撅起了嘴:“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我低聲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傳說中才會出現的幸福,怎會不吉利?”
瑩瑩甜甜地笑:“陳重,妳會老嗎?”
[ ]
我說:“我會。”
瑩瑩問:“那麽我呢?”
我說:“妳不會,妳永遠不會老,妳永遠是個小天使。”
瑩瑩說:“妳老了,我不老,怎麽能夠偕老?”
我問:“妳願意和我壹起老嗎?”
瑩瑩說:“我當然要和妳壹起老,不然讓妳去和別人偕老了,我這個做老婆的不是很吃虧?”
我被她逗得微微笑了起來。
穿過客廳走向梅姨的房門,瑩瑩小聲告訴我:“記得要叫媽,吃飯的時候妳不肯叫,媽好像就有些不開心。”
我低聲申辯:“不是不肯,當時壹下子叫不出口而已。”
瑩瑩說:“沒怪妳啦,見到妳家裏人壹下子要我改口叫爸爸媽媽,我也會有點緊張的。”
走了幾步,瑩瑩說:“這回是壹定要叫媽的哦,妳不覺得妳媽對我沒有我媽對妳那麽好?妳帶頭先叫媽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有些面紅耳赤:“沒什麽妳媽我媽了,以後都是咱媽。”
瑩瑩加快了腳步,拉著我往梅姨屋裏跑,邊喊邊叫:“媽,恭喜發財,紅包拿來,陳重來給嶽母大人磕頭了。”
我壹下子楞住了,什麽?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流行磕……頭?!
已經被瑩瑩拉進梅姨的房間,梅姨就在剛才我退出房間時站立的那個地方,這麽久,似乎連站立的姿勢都沒有改變過。這壹次我無路可退。
偷偷打量了壹下梅姨的表情,梅姨的眉眼間,比剛才多了壹絲淺淺的微笑。
我低垂了目光不敢再望,那笑容背後隱隱透著冷漠,淡淡的,卻無比傷人。
梅姨的聲音壹如平常般溫婉輕柔:“磕頭就不用了,喏,紅包拿去。”
瑩瑩伸手去搶,被梅姨在手上打了壹下:“沒妳的份,這是給陳重的。”
似乎胸口像壓了塊重重的石頭,耳朵裏聽不清瑩瑩叫叫嚷嚷究竟都抱怨些什麽,我上前走了兩步,沖著梅姨跪下去,叫了壹聲:“媽……”
壹股滾熱的洪流穿透喉嚨沖上頭頂,喉嚨壹陣發甜感覺像要吐血。
壹瞬間,瑩瑩和梅姨都呆住了,傻傻地望著我,忘記第壹時間該說些什麽。
我擡頭,執著地盯著梅姨的眼睛。這壹刻我不準備再退,那不是我做人的風格。
其實跪下去的那壹瞬,心中百感交集,男兒膝下有黃金,那又怎麽樣?我嘴裏叫著世界上最令人尊敬的壹個稱呼,現在我跪的是疼我愛我的長輩。同時還有壹種絕望,這壹跪,我希望梅姨同樣能看見我的決絕。
接過紅包的那壹瞬,我清晰的感覺到由紅包傳遞過來的壹絲顫抖。
這壹跪值了,她也會顫抖。
梅姨驚訝的張大了口:“妳……這孩子。”
我說:“媽,請相信我,這壹輩子我都會對瑩瑩好的。”
梅姨說:“我……相信妳是個好孩子。”
……
時隔不久我和瑩瑩就舉行了婚禮,搬進新居過起了幸福的二人世界。再見到梅姨,我大大方方地壹口壹聲媽,樂得瑩瑩壹個勁誇我比她的嘴巴還甜。梅姨總是那麽慈愛的笑,像所有母親那樣做最可口的飯菜歡迎我們每壹次造訪。
壹天天過去,再也沒有壹次放肆地接近梅姨,那段荒唐的日子被漸漸淡忘,很多時候我都懷疑壹切是不是究竟發生過。
我都以為那只不過是自己壹場迷蒙的春夢了,梅姨從來都只是母親,我的第二個母親。
綺情再次喚醒因為梅姨鬢角間的壹根白發。
某壹天回去吃飯,飯後坐在客廳裏聊天,記不清瑩瑩為什麽有片刻離開,我和梅姨敘著家常,偶然間發現梅姨的鬢角間,有根白發壹閃。
真的沒有壹絲綺想,我靠近過去,說:“別動。”
伸出手去撥尋那根白發,梅姨側低了身子淡淡問我:“白頭發?”
我說:“是啊,壹根白頭發。”
怕弄疼了梅姨,拔去時我的動作很小心很輕柔。
呼吸噴在梅姨的臉頰上,流轉回來的氣流弄得我心頭暖暖的,剔除了那根白發的時候,發現梅姨已經軟軟地伏在了我的胸前。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感覺整個世界地動山搖。
我低下頭,看見梅姨微啟的雙唇和散亂的眼神。
那壹刻她不再是母親,而是壹個苦等了我半生的情人。壹瞬間的目光交匯,不知不覺中,我們深深相吻。
繼而嘴唇傳來壹陣痛徹心扉的劇痛,我倒吸了壹口涼氣,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來。心裏竟然升起淡淡地甜意,我知道這壹咬,不是恨,不是惱怒,而是……
無盡的纏綿。
壹滴淚珠從梅姨眼角滾落,沾濕了我的嘴角,澀澀的有點苦。
然後梅姨給了我重重的壹記耳光。
我把那根剛拔下來的頭發緊緊的攥在手心裏,轉身回到我剛才的位置坐下。
客廳裏的空氣似乎不再流動,我不知道應該後悔剛才的舉動還是應該慶幸。
低著頭沈默了很久,把梅姨的頭發在手心裏壹次壹次揉動。
該說什麽才好?
擡頭看見梅姨慌亂的把眼神從我嘴唇上移開,暗暗用舌頭舔了舔,感覺嘴唇火辣辣的腫脹了了起來。深呼了壹口氣,我說:“相信我,我會壹輩子都對瑩瑩好的。”
仍是那句老話。可是,只能這樣再重復壹遍吧!
梅姨沈默不語,我感覺壹股寒意正從梅姨身上無聲地傾瀉出來,壹秒壹秒把這個世界凍結。
我有些委屈:“妳不相信我?”
梅姨說:“對壹個人好,不只是事事順著她寵著他,給她愛給她快樂,最重要的是不能傷害她,妳明不明白?”
我不知所措。
梅姨說:“把以前都忘了吧。那時候瑩瑩小,我覺得自己還年輕。現在瑩瑩長大了,我也老了。”
我說:“不,妳壹點都不老,在我心裏妳永遠不會老。”
梅姨說:“我已經老了,第壹根白發拔去,第二根很快就長出來了。妳把這根頭發收好,記住這根頭發,把以前的事情都拋開吧。妳很優秀,記得第壹次妳來我家,我就很喜歡妳,偷偷地想,如果妳真的能成為我的女婿,我會為瑩瑩感到高興。”
梅姨忽然重重地嘆了口氣,“壹切都是我的錯。”
我說:“不,是我錯。”
梅姨說:“那次被妳撞見我偷情之後,我怕妳會因為我而看不起瑩瑩,我怕影響瑩瑩以後的幸福。我想彌補,所以才會去引誘妳,希望能把妳牢牢拴在瑩瑩身邊。現在我已經做到了,所以,我更加不能允許自己去再犯錯。”
梅姨淡淡地問:“妳很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
“明白就好。”梅姨攏了攏頭發,神情無比慈愛:“妳知道嗎?每次妳叫我壹聲媽,我都打心眼裏高興,這樣到死,我沒什麽不滿足了。”
我望著梅姨的眼睛,那壹刻我們又壹次靠近,心和心近在咫尺。
又仿佛從此遠隔天涯。
那天和瑩瑩回到自己家之後,晚上我們做愛,整整壹兩個小時,我瘋狂般在瑩瑩身體上馳騁,就是無法讓自己發泄出來。
瑩瑩的淫水壹次次被我撞擊出來,把床單打濕了好大壹片。當無水可流的時候,瑩瑩叫聲也由快樂變成了痛苦:“陳重,我要被妳插破了,饒了我好不好,我用嘴幫妳弄壹會兒。”
手腳並用,最後瑩瑩的小嘴也幾乎被我插腫。
瑩瑩癱軟在床上,求饒說:“我投降了,陳重,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敢挑逗妳了。”
我重重地大口喘氣,不但陽具漲得要爆裂,心臟仿佛也被什麽東西憋得要爆裂。
瑩瑩真的傻了,連聲問我:“妳怎麽了陳重,妳不要嚇我好不好?”
我喃喃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掙紮著從床上下來,在臥室裏來回踱著圈子,壹圈壹圈,無法停止。我想到了壹個詞:困獸。困獸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的拳頭狠狠地砸在墻壁上,毫無保留的盡力壹擊,整面墻壁都要被我震動了,我竟然感覺不到痛。
瑩瑩沖著從床上跳到我身邊,死死地拉住我的手,驚惶得眼淚都要流出來:“陳重,妳別嚇我,到底怎麽了?”
我說:“我不知道。”
為什麽會這樣?我自己都覺得恐懼,比忽然發現自己是陽萎還要恐懼。自己的身體居然不聽自己自己的使喚,我真想拿把刀把怎麽都不肯軟下來的陽具斬下來。
瑩瑩終於哭了出來:“陳重,要不妳打我吧。”
我大口大口喘息:“我為什麽打妳?”
瑩瑩說:“說不定打我壹頓就好了,妳那麽用力砸墻,手會斷的。”
這才發現剛才那壹拳,指骨突起的地方皮已經裂開,血壹滴壹滴滴下來,染紅了瑩瑩的小手。
我驚醒過來,慌亂地哄著瑩瑩:“我沒事,瑩瑩,就是射不出來,心裏憋得難受。”
瑩瑩在我腳下跪了下去,張開小嘴又壹次去幫我親。
親了幾下,我捧著瑩瑩臉,不讓她繼續下去:“不行,更難受,我那裏壹點感覺都沒有。”
瑩瑩拉著我,把我牽引到床邊,她張開身子躺下去:“來吧,陳重,我頂得住。”
瑩瑩好美,細致的腳踝頂著雙股,膝輕輕的彎起,白嫩的腿兒張到了極限的角度,雪白的雙股間,已經被插得發紅的小洞洞帶著輕微的紅腫,就像壹顆熟透了裂開的桃子。
我有壹瞬間感動,這個姿勢,壹點都不淫蕩,瑩瑩展開的是身體,呈現給我的是毫無保留的愛。
我說:“瑩瑩,我愛妳。”
瑩瑩說:“我也愛妳。”
我壹動不動地望著瑩瑩,瑩瑩問:“妳還等什麽?我都準備好了。”
我說:“沒用的,只是讓妳多受壹次苦而已。”
瑩瑩伸過手拉我:“不受苦,來吧,我想要。妳不是最喜歡聽我叫床了,我好好叫壹次給妳聽。”
我無可奈何地說:“沒用啊。”
瑩瑩問:“怎麽才有用?妳教我啊,妳壹教我就學會了。”
我有些心軟,順著瑩瑩的牽引趴到她身上。我說:“妳咬我吧,試試看。”
瑩瑩輕輕在我肩頭咬了壹口,這是什麽咬啊,不疼不癢,說是親還差不多,我說:“重壹點。”
瑩瑩說:“不行,我咬不下去,換個方法。”
我說:“那妳罵我。”
瑩瑩問:“怎麽罵?我不會啊。”
我說:“罵人都不會?妳從來都沒有罵過人嗎?”
瑩瑩想了想:“陳重,妳是流氓,妳不要臉,妳是大壞蛋……”
這他媽的也叫罵人?
我沮喪極了,想抽身起來,卻被瑩瑩緊緊抱住不讓我離開:“我就會這樣罵人啊,要不妳先罵我,妳罵兩句我先聽聽。”
我惡狠狠地說:“操妳媽。”
所有的僵硬從那句惡罵中開始解凍,壹切豁然開朗。我感覺渾身的血液恢復了正常的流轉,插進瑩瑩身體的陽物找到了本來的感覺,我重重的壓下去,再壹次罵:“操妳媽……”
瑩瑩在身下艱難的說:“操……陳重不行,我罵不出口。”
我哪還管她罵不罵得出口,加速了沖刺的速度,壹瞬間,壓抑了整晚的洪流得到了解放。
去浴室沖完了個澡,我和瑩瑩相擁著躺在床上,我說:“對不起……”
瑩瑩說:“什麽對不起啊,以後妳想怎麽樣,就告訴我,別憋在心裏好嗎?
剛才我都擔心死妳了。“我小心翼翼地問:”我罵了妳,妳不生氣?“
瑩瑩說:“罵就罵唄,那有什麽好生氣的?不過妳這人真沒良心,我媽對妳那麽好,妳還罵她。”
我張口結舌:“我……”
瑩瑩說:“平時妳可不許這樣罵,太難聽了,只許做愛的時候才可以罵。”
我說:“剛才我憋得太難受,隨口那麽壹罵,平時我才不舍得罵妳呢。”
瑩瑩笑了起來,“嗯,我知道妳對我最好……”
……
很多時候我總在想,梅姨和我,彼此真的從來沒有過愛吧,最初的發生,就如梅姨說的,是壹次帶了目的性的誘惑,她為了瑩瑩引誘我,我為了滿足色欲上了她,愛於我們兩個人,根本從來不曾發生過。
即使有那麽壹點機會應該發生,也不可能發生過。
很多東西如果在記憶中保存太久,都會慢慢褪色的吧?
我無法再回憶起任何關於我們曾經相愛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