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 三、Ｋｅｙ　Ｗｏｒｄ(心靈密碼)

　　參加完壹個飯局，回到家瑩瑩正在上網。
　　女人上網多是在聊天，瑩瑩十指如飛敲打得正歡，見我回來側過臉打了個招呼：“回來啦。”繼續伏在鍵盤上敲打個不停。
　　通常有飯局我都是帶著瑩瑩壹起去的，恩愛嘛，壹直覺得難分難舍。今天的飯局純粹是業務上的應酬，瑩瑩說這種飯局她會覺得悶，就沒有跟著我去。
　　我邊解外套邊問：“想我了嗎？”
　　瑩瑩說：“嗯，想。”說是想，可是頭也不擡。
　　我有些奇怪，聊什麽呢這麽用心。走過去看瑩瑩的聊天內容，瑩瑩剛敲了幾行字發出去，見我走近直起身子哈哈哈笑起來。
　　“怎麽了？”
　　“我泡了壹個妞。”瑩瑩得意地說：“陳重，我夠厲害吧？”
　　瑩瑩的ＱＱ昵稱叫大男人，當初取名字的時候，我說不夠好聽，瑩瑩說怎麽了，我就喜歡大男人。想想叫這個名字也不錯，沒有多少色狼會打壹個大男人的主意。
　　記得我和瑩瑩開玩笑說妳喜歡大男人還不容易，隨便去街上逛壹圈，不知道會有多少大男人跟在屁股後面。
　　瑩瑩當時很委屈：“因為我覺得妳就是個大男人，我喜歡妳怎麽了？”
　　怎麽聽都覺得飄飄然，壹句玩笑老婆都會上升到愛情的高度來辯解，這麽好的老婆還上哪去找。
　　把外套掛進壁櫥，聽見瑩瑩說：“她要通電話，或者見面也行，我把妳的電話給她吧？妳幫我應付她。”
　　我說：“玩玩就行了，別太過分。”
　　瑩瑩說：“哦，知道了。”
　　我過去想看看她們是怎麽聊到要見面的，看見瑩瑩飛快地敲了壹行字：“我老婆回來了，88。”迅速關了ＱＱ，把筆記本合上。
　　我說：“怎麽關了，我剛想看看。”
　　瑩瑩回過身抱我：“老公回來了，當然要陪老公，我想妳了。”
　　我在瑩瑩臉上輕輕親了親。
　　瑩瑩說：“餵，今天我身上來了。”
　　我沒在意：“來了就來了，每個月不都要來那麽幾天？”
　　瑩瑩說：“這次不壹樣，這個月我們壹次套子都沒用，怎麽沒懷孕？”
　　我笑笑：“想要孩子了？”
　　瑩瑩說：“嗯，最近老想著給妳生壹個。”
　　想要做母親的女人，多少會變得成熟壹些，怪不得總覺得瑩瑩對我越來越體貼了。我笑笑：“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瑩瑩甜甜笑起來樣子看上去很幸福。
　　談起剛才和瑩瑩聊天的那個女網友，我說：“不要對網上認識的任何人提及自己現實生活中的任何情況，要記住哦！”
　　瑩瑩說：“我知道。”
　　我“哼”了壹聲：“剛才還說要把我的電話告訴人家呢，還知道？”
　　瑩瑩說：“那女孩不和我們壹個城市的，才十七歲，還是學生，打字還不怎麽熟練呢。妳說不行，我不理她好了。”
　　我不滿地說：“人家說什麽妳就相信？”
　　瑩瑩說：“我也對她說我不信，她才要和我通電話、視頻、見面什麽的。”
　　我淡淡地說：“隨便玩玩，別弄得勞神費心的。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或者是個小姐都說不定，現在很多小姐知道上網拉客了。”
　　瑩瑩緊張起來，“哦”了壹聲，突然從我身邊壹躍而起。
　　我問：“妳幹什麽。”
　　瑩瑩打開電腦：“把她刪了啊，怪嚇人的。”
　　我說：“看妳大驚小怪的，不壹定就是小姐，我只是提醒妳註意。”
　　瑩瑩頭也不擡地說：“還是刪掉，不認識的人我要全部刪掉。”
　　我走過去，瑩瑩的ＱＱ上只有寥寥十多個好友，看頭像都是些女孩子。我問她：“妳在網上認識的都是女朋友嗎？”
　　瑩瑩說：“是啊，我才不和那些臭男人聊天呢。”
　　我笑了起來：“說別人是臭男人，自己偏偏冒充臭男人上網聊天。”
　　瑩瑩說：“不是臭男人，是大男人，我在冒充妳。我對別人介紹自己情況的時候，都是拿妳當樣板的。”
　　我說：“難怪了，原來打我的幌子出去行騙，我說妳怎麽有魅力泡了那麽多ＭＭ呢。”
　　瑩瑩撇撇嘴：“這樣的男人好臭美啊。”
　　飛快地刪除了七八個好友，名單裏只剩下少少的幾個人，瑩瑩指著告訴我，這個是誰，那個是誰誰，全是她現實中的朋友。
　　點到其中壹個，瑩瑩咯咯地笑起來：“妳猜這個是誰？”
　　我看壹下，叫“臭女人”，圖標是那種頭上插花的小企鵝，我猜不出，老實說我對上網聊天從來沒什麽興趣。
　　瑩瑩得意地說：“是個男人，妳認識。”
　　“是個男人？卻叫臭女人，咿……給妳倒挺般配的哦！”我調侃地涮了瑩瑩壹句。
　　瑩瑩說：“臭嘴，什麽和我挺配的，和妳挺配才對。是王濤啦，妳戰友。”
　　我靠，那家夥……變態啊？
　　瑩瑩說：“上次他來我們家作客，見我上網就要了我的ＱＱ，回去後加我，我說我從來不和臭男人聊天，他就改了這麽壹個名字。”
　　哈哈哈哈……
　　提起王濤，忽然怪想他的，已經很久不曾見面了。忽然想起了什麽，我撥弄著鼠標去翻看電腦裏的文檔，點了壹個Ｗｏｒｄ文檔看看，已經從前些天的200Ｋ變成了300多Ｋ。
　　我對瑩瑩說：“打開給我看看吧，讓我看看妳究竟都記了些什麽在裏面。”
　　瑩瑩笑：“妳打不開，加了密的。”
　　我說：“我知道是加了密的。妳打開給我看不就行了？”
　　瑩瑩說：“不，妳答應過我不看我日記的，如果妳逼著我打開，我就把它刪了。”
　　看著瑩瑩認真的樣子，我感到有些好笑，小女人的日記而已，虧她還那麽緊張。我放松了口氣：“好好好，不看不看。”
　　瑩瑩忽然嬌羞的壹笑：“等有壹天我們兩個都老了，我再給妳看。”
　　老……？
　　豈不是還要等好多年？到那壹天，這破電腦不知道死到哪去了。暗暗嘆了口氣，答應過的事情，總不能反悔吧？這麽些年，瑩瑩壹直那麽深深地信任著我。
　　簡單的洗漱了壹下。躺到床上，臨入睡之前，我問瑩瑩：“最近妳日記裏的填土量蠻大的啊？”
　　瑩瑩說：“最近壹段時間心裏想的事情多些。”
　　我呵呵壹笑：“長大了啊，心事重了。”
　　瑩瑩猛地坐了起來，驚訝地叫：“妳怎麽知道我最近寫得東西挺多？”
　　我說：“睡覺睡覺。妳都加了密了，想看也偷看不成不是。我記得上次看那個文檔的時候是200Ｋ左右，剛才看看都300多Ｋ了。”
　　瑩瑩躺了下來，過了壹會又起身坐起來，伸手去摸臺燈的開關。
　　我問：“又怎麽了？”
　　瑩瑩說：“不行，妳這家夥太聰明了，妳總這麽惦記著我寫的東西，我壹點安全感都沒有。還是趁早把它刪掉，我們兩個人心裏都幹凈。”
　　我說：“記不記得剛結婚的時候我和妳說過什麽？”
　　瑩瑩問：“什麽？”
　　我說：“愛，拿什麽做證？”
　　瑩瑩低聲說：“信任。”
　　我說：“是啊，信任。如果妳不信任我，我們怎麽再相愛呢？”
　　瑩瑩說：“我……”
　　我說：“我答應過妳，除非妳答應我看，我永遠不看妳心裏的那些小秘密，我既然答應了，就壹定會做到。這些年，我有沒有說話不算話？”
　　瑩瑩默默不語。
　　我說：“因為我相信妳，相信妳真的愛我。我還有什麽心裏幹凈不幹凈的！
　　妳不是說，到我們兩個都老了，妳會自己打開給我看嗎？想想看，我們兩個都老了的那壹天，那是不是特別幸福的壹天？“
　　瑩瑩有壹絲顫抖：“陳重，妳又哄我。”
　　我說：“我會壹輩子哄妳的，誰讓妳是我老婆呢，這壹輩子我最親的人。”
　　瑩瑩撒著嬌拱進我懷裏，下巴搭在我的肩窩上。黑暗中，感覺到她的心臟噗通噗通跳著，慢慢和我的心跳連到了壹起。我覺得很滿足。
　　瑩瑩輕聲叫我：“陳重……”
　　“嗯？”
　　“我告訴妳密碼是什麽。”
　　我笑笑，不置可否。壹直把瑩瑩看成個小女孩，小女孩的心理，總是多壹點敏感而多愁吧！
　　“密碼是……執子之手。”
　　執子之手，好動人的壹句話，用這四個字做Ｋｅｙ　Ｗｏｒｄ，通篇文字必定都是情話綿綿。
　　瑩瑩的身體又隱隱有壹絲顫抖：“妳答應我，除非我同意，妳不能自己偷偷看。”就連她的聲音都好像在顫抖，似乎要哭出來。
　　我有些奇怪：“怎麽了瑩瑩？”
　　有兩滴熱熱的東西滴在我的胸口，難道是淚？把手探過去，瑩瑩的臉已經濕得壹塌糊塗。我頓時心如鹿撞，那篇文檔裏面究竟記載了些什麽？竟然把我心愛的老婆驚嚇成這個樣子！
　　我打開燈，起身去拿那臺放在書桌上的筆記本。
　　瑩瑩在身後慘叫：“陳重！”
　　慘叫……我混身的毛孔被那驚懼的聲音叫得壹個壹個炸開。
　　我拿過筆記本回到床上。瑩瑩睜大眼睛無助地望著我，淚水瘋狂的湧出來，打濕了瑩瑩赤裸的胸脯。
　　心中也有種想要號啕慟哭的悲傷。多少年沒流過眼淚了，淚腺幹枯得發疼，我放輕了聲音說：“瑩瑩別怕，我永遠都不願意傷害妳。”
　　打開電腦，找出了被瑩瑩加了密的那篇文檔，鼠標點上去的那壹刻，我的呼吸都加重了起來。
　　瑩瑩半跪在床上，呆呆地望著我，似乎所有的力氣都已經隨著眼淚流出了身體，連低叫壹聲的力氣都不再有。
　　不知道瑩瑩總共花費了多久的時間，才壹個字壹個字碼起了這篇300多Ｋ的文檔。壹秒鐘，已經從電腦裏徹底刪除。
　　我對瑩瑩說：“看，什麽都沒了。我們兩個心裏都幹凈了。”
　　……
　　有片刻的沈寂。我關了電腦，對瑩瑩說：“去洗把臉，我們睡覺好嗎？”
　　瑩瑩“哇”地壹聲又放聲痛哭起來。
　　我溫柔地靠近她：“不是沒事了嗎？怎麽還哭個不停，聽話，睡覺了。”
　　瑩瑩哭著說：“陳重，我不想活了。”
　　這事情還越來越嚴重了。我笑著說：“好哇，什麽時候行動叫我壹聲，我們壹起去殉情，妳自己說過，死也要跟我死在壹起。妳不會賴帳吧？”
　　那時候還沒結婚，某天我開玩笑說，我大了五歲，死的話應該先死五年。瑩瑩不同意，說死的時候要帶上她，我們壹定要死在同壹天。
　　可以當成玩笑去聽，但心意就是那個心意，聽過的人都明白。
　　我輕擁著瑩瑩，用手指慢慢逗弄著她的耳垂和發梢，再慢慢地滑下來，落在她的胸脯上。這些都是瑩瑩身體極其敏感的地方，我知道逗弄不了多久，她的呼吸就會變得潮濕起來。
　　很快瑩瑩嬌小粉紅的乳頭就被我撥弄的無比堅挺，白皙的胸腹間浮起壹片壹片誘人的紅暈。我俯下去，換了舌尖輕輕地舔，壹秒壹秒過去，瑩瑩壹身嫩肉已經軟軟地堆在床上。
　　耳邊是瑩瑩動情的喘息，嘴裏是壹團化不開的柔膩，我不由得也有些動情。
　　瑩瑩的手偷偷摸下去，碰了碰我已經翹起來的下體，輕聲對我說：“要不，我們來壹次吧。”
　　我搖搖頭：“不行，說好了，經期禁止做愛。”
　　瑩瑩說：“妳都硬了，我想給妳壹次。”
　　我笑笑：“小饞貓，是妳自己想要壹次吧。”
　　瑩瑩說：“那也怪妳，誰讓妳碰我。”
　　我怪叫了壹聲：“壹碰就想要？如果被別的男人碰到妳呢？”
　　瑩瑩在我的懷裏扭動著身體：“哪有別的男人碰過我，除了妳，我誰都不讓碰，其他男人都是臭男人，別說碰我，離我近壹點我都惡心。”
　　心中竟然有些暗暗的歡喜，這麽說的話，剛才刪除的那篇文檔裏，記錄的不是瑩瑩的奸情淫事？可是她那種激烈的反應……
　　努力讓自己不想那篇文檔，刪都刪除了，還管它裏面記載了什麽。
　　瑩瑩的手掌軟軟柔柔的，在我下面揉弄。
　　我輕輕拿開她的手：“別弄了，再弄下去對誰都不好，抓緊時間睡覺。”
　　瑩瑩的手又伸過來：“不嘛，這會我睡不著。”
　　我哭笑不得：“睡不著也別拿它當玩具啊，現在這種情況，我覺得壹點都不好玩。”
　　瑩瑩拉著我的手，慢慢慢慢地滑過她的腰肢，滑過翹翹的小屁股，放在那朵小小的菊花上：“要不，妳弄這裏吧，我就是想給妳壹次。”
　　我的手指留戀地在菊花的周圍畫了無數個圈，感覺口幹舌燥。
　　瑩瑩說：“我知道妳早就想弄這裏了，很多次做愛的時候，妳的手都情不自禁地往這裏跑。”
　　我像被蛇咬了壹口，飛快地把手抽回來。“有過嗎？我怎麽不記得？”
　　瑩瑩說：“有又怎麽了，看妳吃驚的樣子。我的身子每壹個地方都是妳的，妳想玩哪裏都可以。”
　　沒想到壓在心裏的壹絲邪惡欲望，也被瑩瑩感覺到了。我不好意思地把手探進內褲的邊緣，把弄著兩團翹翹臀肉，不時用手指在那朵菊花上試探壹下。
　　小弟弟壹下壹下跳動抗議，終於我還是放棄了：“不行，連根手指都插不進去，我還是不要了，心裏想壹下就算了。”
　　瑩瑩說：“我不怕疼。”
　　我在瑩瑩嘴角親了壹下：“妳身上每壹個地方都是我的，是我怕疼。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瑩瑩不安分地在我懷裏拱了很久：“陳重，我相信了，妳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男人。”
　　我滿足的笑笑，什麽不開心，有這句話就全部可以拋開了。愛她，而且她知道，不就是幸福？
　　安靜了很久，瑩瑩問：“妳為什麽把那文檔刪除掉？”
　　我說：“我想讓我們兩個心裏都幹凈。”
　　瑩瑩說：“其實我……不是怕妳看，裏面有很多東西，寫出來就是要給妳看的，我只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我說：“忘了它吧，壹切都過去了。”
　　瑩瑩說：“看妳去拿電腦，以為妳當時就要看，我都嚇壞了。可是當妳刪除的那壹瞬間，又好想把它保存下來，因為，那裏面記載了認識妳這麽多年來很多我想講給妳聽的東西。人有時候真的很矛盾對嗎？”
　　我說：“也許吧！”
　　瑩瑩說：“我總在想，到了我們雙雙老去的時候，很多年輕時羞於啟齒的事情，都能淡然的面對了。”
　　我笑笑：“什麽羞於啟齒的事情？我很勇敢的，妳任何時候說出來我都能面對。”
　　瑩瑩說：“吹牛，我知道妳有個地方是很脆弱的。”
　　我問：“哪裏？”
　　瑩瑩輕輕在我的胸口點了壹下：“這裏呀。我知道，妳裝著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妳的心，是最脆弱的，有時候連我這個小女人都不如。”
　　我調侃地問：“剛才大哭大鬧尋死覓活的那個人是誰？連妳都不如，切！”
　　瑩瑩說：“那是因為……有時我的心也很脆弱吧。”
　　很想問瑩瑩究竟脆弱著什麽？……終於無法問出口，我費了那麽半天時間才哄得她破涕為笑，怎麽忍心再帶她經歷壹次心靈折磨。
　　自己的老婆，我不疼她要誰去疼呢？
　　瑩瑩說：“從今天開始，我會把所有對妳羞於啟齒的東西壹點壹點告訴妳。
　　不管說出來是對還是錯，只要妳願意聽，我就願意毫無保留的對妳講。“我閉著眼睛，心潮澎湃。刪除了那篇文檔，看樣子是做對了。愛，永遠是不會錯的。現在還需要那篇文檔嗎？我已經拿到了解開瑩瑩心靈的密碼。
　　心臟跳動得不聽控制，幾乎要按著才不會從喉嚨裏跳出來。瑩瑩鼓足勇氣要對我講述的那些東西，我已經鼓足勇氣要聽了嗎？
　　但願不要太刺激，我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我的心，真的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