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呼長短，吸緩急，吞雲吐霧壹百單八輪

　　“噗！”
　　腹中有勁壓迫，陳錯當即就猛然吐氣！
　　這是要做什麽！
　　他瞪大眼睛，眼珠子急促轉動。
　　老乞丐卻是哈哈壹笑，也不多言，手上之力轉而化為吸力。
　　“嘶——”
　　陳錯又不由自主的吸了壹口氣。
　　壹吐壹吸，緊緊挨著，他甚至都沒有時間說個話。
　　只是轉念之間，那老乞丐手上勁力再變，又是壹個壓迫。
　　陳錯便又吐出壹口氣。
　　他這次吐得時間很長，像是要將胸腔腹中的氣都吐出去壹般。
　　“唔！”陳錯掙紮著要開口，那老乞丐卻又轉勁，讓陳錯再次吸氣，他吸的又快又急，轉眼之間，幹癟下去的胸腹迅速充盈起來。
　　就這樣，在那老乞丐的引導下，陳錯吐氣吸氣，吐氣吸氣，壹下壹下，有的長，有的短，有的急，有的緩。
　　漸漸地，他眼冒金星，腹中卻生出壹點異樣，心頭壹片清明，已然明白過來。
　　“這是種呼吸吐納的法門，這老乞丐真在傳授功法不成？只是，哪有這般傳授的？這就叫啥？實踐中教學？”
　　老乞兒看著陳錯雙眼，忽然笑道：“君侯果然有天賦，這麽快就明白過來，這套吐納法門，壹呼壹吸為壹輪，分三十六凝輪與七十二散輪，壹共壹百單八輪，傳聞上古之時，有大能吞雲吐霧，壹個呼吸間，風卷雲舒、春夏交替！能記住多少，便看君侯造化了！”
　　陳錯登時壹驚，也不管這教學理念了，便收斂心思，全心記憶起來。
　　不管這老乞丐到底何意，都先記下來再說其他。
　　妙的是，他在見老乞丐前，吞了壹顆通明丹，不只思路清晰，記性也增強不少，凝神感悟之下，壹呼壹吸越發清楚。
　　那老乞丐見了，眼露意外之色，卻依舊施為。
　　陳錯則已閉上眼睛，全心感悟吐納節奏，待得時間壹長，心神逐漸沈浸其中，仿佛外界壹切都已然不復存在，只剩下壹呼壹吸。
　　在這呼吸之間，他的心神漸漸穩固，下腹中也慢慢生出壹點微不可察的暖流。
　　時間流逝。
　　待得最後壹口氣呼出去，已滿了壹百零八下吐納之數，陳錯恍然驚醒，四肢百骸中說不出的舒暢，整個人像是泡在溫泉裏壹樣，暖烘烘、熱滾滾。
　　他睜開了眼睛，剎那間，周遭壹片光明，連桌椅縫隙、門窗邊角的細微之處都分毫畢現。
　　陳錯驟然起身，更有幾分身輕如燕、力大無窮的感覺。
　　不過，等他站定，這些感觸紛紛消退。
　　“果然有門道！”他暗嘆壹聲，再找那老乞丐，要問上兩句，但入目空空蕩蕩，哪裏還有人影？
　　“怎麽回事？方才還引領我吐納出最後壹口氣，怎麽壹轉身，人就沒了？”
　　陳錯招來門外護衛詢問。
　　幾個護衛聽完之後，面面相覷，都是欲言又止。
　　陳錯見著奇怪，催問兩句。
　　壹護衛才道：“我等領命守衛，從未見過什麽乞丐。”
　　陳錯壹驚，心下不由生寒，又招來陳海。
　　陳海道：“小人等未見過什麽乞兒，是君侯您說腹中饑餓，讓人準備夜食。”說完，還看了壹眼陳錯胸前油汙和滿桌子狼藉，眼珠子微微壹轉，面露疑惑。
　　不記得老乞丐了？
　　陳錯還不甘心，連問幾人，才驚覺，眾人對那老乞丐竟是半點印象都無，仿佛其人根本未曾出現過。
　　難道自己在做夢？
　　陳錯這念頭壹起，便搖頭否決。
　　他若睡著，只能入夢澤，如何做夢？
　　壹時之間，陳錯驚疑不定，註意到陳海目光，便順勢低頭看了壹眼胸前，入目的是壹片油汙，擡頭壹看桌上狼藉，他終於確定，那老乞丐肯定來過，只是旁人都不記得了！不由感到詭異莫名。
　　“仔細想來，此次實是魯莽，憑著陳嬌的話，加上惡鬼威脅，有些饑不擇食了，方才被那乞丐定住，動彈不得，其實非常危險，只是結局不算壞，吃壹塹長壹智，日後定要謹慎。”
　　想到此處，他又低下頭，看著胸前衣衫，哭笑不得。不過，廢了衣服終是小事，關鍵是這部功法，到底是個什麽路數。
　　“這套無名吐納法，也不知道名號，亦不知曉功效，徹徹底底的三無產品，所謂吞雲吐霧、春夏交替，更是沒影子的事，真這麽厲害，豈能隨意傳授？而且內容這般簡單，不怕我隨意外傳？唉，稀裏糊塗的練了壹遍，不知有沒有什麽隱患，況且，那乞丐和周道長都說，偷學功法很是不妥，難道要束之高閣？”
　　想到此處，他忽的苦笑壹聲，心道：最早見著老乞兒，尋他不得，便處處搜尋，好不容易見著人了，反倒遊移不定，有了功法也猶豫起來，這人的心思果然難測，就連自己的，都無從琢磨，不過不管練不練，都得先記下來！
　　壹念至此，他驅散眾人，回到屋中，馬上躺倒在床，進入夢鄉。
　　入了夢澤之後，丹藥效用尚未退散，但已有減弱跡象，那利用身體直接記憶的無名吐納法，居然有幾分模糊了。
　　陳錯深吸壹口氣，權衡半天，終是在夢中投影了白紙，趁著記憶尚且清楚，給麻利的記了下來。
　　這紀錄的方法，除了呼吸之外，還刻意標註了吸氣和呼氣所用時間長短，乃至用力程度。
　　“若沒有服用丹藥，我決計不能記的壹點不差，就此而言，那通明丹日後倒是有大用處，每有大事，當先吞服！”
　　待最後壹筆落下，陳錯吹幹墨跡，拿起來，看著紙上的無名吐納法，端詳許久，猛地壹咬牙。
　　“事到如今，哪還有多少選擇，再挑三揀四，性命怕是都沒了，沒說的，幹！”
　　當天夜裏，他就又吐納到深夜。
　　第二天壹早，陳錯壹起身，便感到精神充沛，洗漱的時候壹個疏忽，竟是將銅盆給捏出了壹點痕跡。
　　“居然這般有效？這才多久？”
　　心頭又驚又喜，對無名功法的壹點疑慮又少了許多，對他而言，最缺的就是時間，能快速提自身實力，那是求之不得！哪裏還能管上許多？
　　“除了實力，還有周邊安全，都得利用起來。”
　　壹念至此，陳錯吃了飯，便讓陳海壹番準備，隨後乘車前往城外，對外說是要尋個寺廟拜佛。
　　消息傳到王府，陳母正忙著善後盜竊之事，聞言眉頭壹皺，忍不住道：“他倒逍遙，不知家中危難。”
　　陳河在旁說：“這幾日，君侯趕著集望，也頗勞累，如今府中出事，他去拜佛求平安，興許也是好意。”
　　陳母搖頭嘆息，忽然想到壹事，道：“周先生說二郎文章聚了小望，那文章到底如何，妳來說說。”
　　陳河搖頭推脫：“小人如何知道文墨事？不如請張君子來，他知識淵博、交友廣泛，正好詢問。”
　　陳母同意了提議：“也好，之前讓他打探的事，也得趕緊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