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平衡點

換了姜瑤開車。
她好像忽然有些魔怔了，她痛恨別人說某事是為她而做，實際上卻有別的目的。她覺得江啟言也在騙她，和好之後，江啟言就像寵著小狗壹樣寵著她，她是看不懂他，但是也不傻。
“那就壹起殉情吧。”在初雪的夜晚。
踩下油門，車在無人的國道上加速飛馳。路的右側欄桿外就是A城最大的水庫，此刻在夜晚中漆黑壹片。
“我前面找壹個坡沖下去。”姜瑤面無表情，手卻在顫抖，額上掛了壹層薄汗。
“好。”江啟言比她平靜得多。
不遠處有個急轉彎，那裏修了個很大的平臺用來匯車。
姜瑤打開雙閃，盡管這條路壹路都沒有遇到壹輛車。
車加速向平臺的欄桿處沖去，這個速度絕對可以沖過年代久遠的石欄桿落進水庫。
江啟言壹手支頤，目光凝在她身上。
在要撞上欄桿的最後壹刻，車忽然急轉加急剎，安全氣囊彈出重重打到身上。壹陣刺耳的剎車聲和碰撞聲，車堪堪停在欄桿邊。
姜瑤滿頭是汗，大口喘著氣，手用力到發麻，此刻冷得像冰。
她轉頭看江啟言，與他對視上，撞入他黑沈沈的眼中。
“妳就壹點不怕嗎？”姜瑤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妳就不怕我真的沖下去？”
“妳不會這麽做。”陳述事實的語氣。
姜瑤低頭扯了扯嘴角，她當然不會，這樣的夜晚讓人做出瘋狂的舉動，但也只是瘋壹會，她還不想死。
“如果我會呢，妳真的願意陪我到死亡嗎？”姜瑤執拗地揪著這點不放。
“我說過，只要妳想。”
姜瑤笑了笑，“我在妳眼裏就像張白紙壹樣嗎？”簡單的易懂的，輕易就能看透。
江啟言沒說話。
就是因為能看透，所以她的壹切都在他可控範圍內，所以縱容她所做的壹切，給她無條件的包容。
“妳知道我喜歡妳就夠了。”他伸手輕撫她的臉。
姜瑤擋開他的手，開門下車。直直往欄桿處走去，輕輕壹撐翻過欄桿，坡上的草地被雪覆蓋，坡的盡頭是已經結冰的深潭。
她知道江啟言也跟了過來，但她還是不斷往前走，直到快要踩上冰面時手腕被他扣住。
姜瑤掙了幾下沒掙開，於是回頭和他對視，“我猜不透妳，也不知道妳到底怎麽想的，但是妳要想清楚，妳到底是像喜歡壹個人壹樣喜歡我，還是像喜歡寵物壹樣寵著我。”
“我知道妳門路很多，勢力很大。但是我絕對不做妳的掌中之物。我要平等的愛。”
從小到大喜歡姜瑤的人很多，理由也很多，因為她有錢，因為她美，或者因為門當戶對。
她平時沒那麽矯情，追求什麽平等的靈魂吸引。但越是面對在乎的人，要求就會不自覺提高。
從車上下來，兩人都沒穿外套，水邊風很大，姜瑤的頭發在亂飛，但是她顧不上去梳攏。她能感覺到兩人緊握的手都在迅速失溫。
“我們是和好了，但是根本問題還沒有解決。在我們找到合適的相處方式之前，都各自冷靜壹下吧。”姜瑤自認為冷靜地說出這番話。
江啟言沈默片刻，才說，“好，先回車上吧。”
兩個人相差這麽多，要找到平衡點，是很難的壹件事。
心底有個要把她控在掌中的欲望在呼喊，但是他沒有理會。
車上的空調似乎剛才被撞壞了，回去的路上又開始飄起了雪，姜瑤裹著自己的羽絨服，還抱著他的羊絨大衣，但還是冷得發抖。
她拒絕了幾次要不要停下打車的詢問，壹到家就下車，頭也不回，連懷裏抱的外套都忘了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