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惠香壹早收到霞姐的微信說陳總身體不舒服，下午小張開車送回縣裏。前天淑娟在公司群裏通知說合同終於續簽下來了，惠香也只是以為娟姐是為了續簽合同的事兒累病了，打算下班後去她家看望壹下。
中午給兒子準備了午飯，搬了新家後離學校比較近，亦軍退訂了學校的午餐，中午騎車回家吃飯。
惠香為了給兒子補充點兒營養，早上去了壹趟市場，買了肉和蔬菜放到冰箱裏面。
最近總部這邊的工作不太忙，大部分的出貨都放在了義烏分公司，這邊也就是發壹些女士內衣和睡衣，她壹個人就能處理過來。
快到中午，惠香下廚做了兩個菜，燜了米飯。等亦軍進屋的時候，菜和飯都擺到桌子上了。
“好香！”亦軍放下書包，桌子上的芹菜炒肉絲和幹煸豆角都是平時愛吃的菜，聞著味道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洗手吃飯吧，吃完稍微瞇壹會兒，到點了我叫妳。”惠香看著兒子，嘴角總是掛著微笑。
“中午還是回家舒服，在學校食堂壹天兩頓我都吃膩了。而且午休趴在課桌上，感覺睡完脖子疼。”
亦軍在衛生間壹邊洗手壹邊跟媽媽聊著。
“嗯，妳現在學習累，壹會兒多吃點兒。”
“媽，數學和英語都要交資料費，老師在外面訂的習題集，壹共壹百二。”
“給妳兩百吧，剩下的留著零花。”
“媽，快到妳生日了，有什麽想要的沒有？”
“我什麽都不缺，別給我買東西。錢留著買妳自己喜歡的就好。”
亦軍就知道媽媽會這麽說，往年媽媽的生日就是煮兩個雞蛋，自己下碗長壽面，反倒是給他過生日不但會訂生日蛋糕，還會買運動鞋之類的送他當生日禮物。
今年他壹定要給媽媽送個生日禮物，現在手裏已經攢了有三千多塊錢，除了平時媽媽給的零花錢節省下來的，主要還是暑期在公司幫忙，娟姐給開的工資。這些錢本來亦軍是要上繳的，可惠香說讓他留著自己支配。
亦軍早就計劃要給媽媽送個有紀念意義的生日禮物，最好是平時能壹直帶在身邊的東西。
現如今媽媽不僅僅是媽媽，還是他的初戀，女生自然是要哄著寵著，只要把媽媽哄高興了，他的福利必然會有，這個賬他還是能算的清。
再說隨身帶著戀人送的東西，就算兩人暫時分別，感覺也有陪伴在身邊，這就算是定情信物吧，看來是還要買壹對兒的。
兩個人吃完飯，惠香讓兒子去刷刷牙，然後去臥室躺著休息壹會兒，自己把碗和盤子收拾到廚房洗洗涮涮。
洗完餐具，惠香從冰箱裏面把早上買的肉取出來壹塊，用微波爐稍微解凍了壹下，切成小塊，放到電動廚師機絞成肉末，再放到冰箱的零度保溫裏面，留著晚上想包點餃子。準備好了食材，看表也快到點兒了，洗洗手回屋坐在床邊搖了搖兒子。
“小軍，起來洗把臉，到點兒了。”
亦軍躺在床上也沒起身，卻抓住了母親的壹只手握著。
“媽，剛才做了個夢。”
“哦？夢見什麽啦？”
“夢見好像在沙漠裏，越走越渴，然後……”
“嗯？然後怎麽啦？”
亦軍突然手臂壹帶，把惠香拉倒在床上摟住：“然後我就找媽媽要奶吃！”
“哎呀，別鬧……”
惠香中午做飯怕油煙大，特意把套裝換成了兩件式的睡衣褲，現在被亦軍摟在床上，兒子的手從寬松的衣襟裏伸進來，隔著文胸直接握住了她的乳房，手指還從罩杯中勾出乳頭揉捏著，搞得她身上壹陣酥癢。
“小軍，別弄了……真的……要遲到了……”
“就吃壹口，來得及……”
惠香知道不給吃兒子怕是不能放過她，又怕耽誤他上課，只好妥協：“那只能吃壹口！”
亦軍就等著媽媽這句話，手指松開乳頭，伸手到媽媽背後，單手就解開了胸罩的掛鉤。解文胸、脫內褲的手藝，他如今在媽媽身上練習的已經算是非常純熟了。
惠香不想多耽誤時間，就沒讓兒子再繼續掌握主動，自己把身子轉過來平躺，伸手把胸前的扣子解開了幾顆，胸罩直接推到鎖骨下面，單手拖著乳房的下緣。
白皙的乳房飽滿挺拔，即便是平躺著也沒太改變原有的形狀，細膩皮膚下面的淡青色的靜脈血管都能隱約看見，紅褐色的乳頭從睡衣敞開的領口中顫巍巍的探出了頭，被挑逗的已經硬的像個小葡萄。
為了方便兒子吃奶，惠香微紅著臉把衣襟又拉開了壹些，托胸奉乳、任君采擷的俏模樣，看著就惹人疼愛。
亦軍也不說話，翻身含住奶頭就嘬了起來，腮幫子壹動壹動的，發出滋滋的口水聲，好像這乳房真的能分泌出瓊漿美味的乳汁壹般。亦軍美美的先吃了幾口解饞，嘴唇暫且松了乳頭，開始用舌尖不停的撩撥，從奶頭舔到乳房下沿，壹邊舔，壹邊還不忘用鼻尖著蹭乳頭。
舔了還不夠，手也伸了上來幫忙，虎口從下沿托著奶子，輕輕地壹下壹下擠著，嘴唇在上面裹著整個乳暈，伴隨著手部擠捏的動作，也壹下壹下帶著向上吸。
吸了壹會兒松開嘴，手上輕捏的動作又變成了微微抖動，乳頭也跟著乳峰的抖動在亦軍的舌尖下搖曳著。
玩弄了壹會兒乳頭，又用嘴唇輕輕地從乳暈開始向外側慢慢親，邊親邊舔，另壹只手早就攀著旁邊的奶子時輕時重的揉捏著。用嘴把這邊的照顧完，再換只奶子吸另外的壹邊。
酸癢酥麻各種感覺從胸前壹陣壹陣的傳來，惠香咬著嘴唇強忍住不吭聲，亦軍又把乳頭對著下唇和下巴之間的小窩蹭了兩下。
那裏有剛冒出來短短的小胡茬，這種刮蹭給乳頭的刺激太過強烈，惠香實在是受不了了，下頜微微揚起，禁不住輕輕呻吟了壹聲。
惠香覺得兒子越來越會玩奶子“愛好是最好的老師”這話果然不假，喜歡的東西下的功夫就最多。
亦軍升級之後的口交還算中規中矩，她勉強能忍耐得住，可是這奶子被玩的，真是……他是從哪學的啊……
惠香身上有些莫名的燥熱，呼吸也急促起來，真不敢再由著他亂來，扭著上身想掙紮出去，結果奶頭被亦軍的嘴的牢牢的吸著，扯得她胸前壹痛。
“啊……妳弄疼我了！”
亦軍聽得出媽媽這不是撒嬌，是真的疼了，心下懊悔，趕緊松了口。
惠香用手揉著沾滿口水的奶子，低頭壹看，乳頭被吸得有點發紅，乳暈旁邊還有幾顆淺淺的牙印，應該是剛才掙紮時被亦軍不小心弄的。
惠香皺眉對兒子抱怨：“人家來例假，奶本身就漲，說好吃壹口的，妳還吃起來沒完了。妳看給我弄的……”
“對不起，媽……”
惠香坐起身，整理好文胸和睡衣，伸指點著兒子腦門：“現在知道對不起了，弄的時候比誰都歡！”
“主要是妳這奶子也太饞人了……”
惠香自是知道兒子癡迷自己的乳房，這對奶子甚至可以說都超過了下面陰唇對他的誘惑。她胸前的這兩團軟肉，現在已經成為兒子心尖上的肉了，最是寶貝的不行。既然自己有這個法寶，當然也要小小用壹下。
“我的奶都被妳咬上牙印了。妳說怎麽辦吧？”
“媽，我真的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妳突然就要翻身……我，我……”
看著兒子磕磕巴巴的辯解，急的臉都紅了，惠香心裏竊笑，站起身拍了壹下兒子的腦袋。
“看妳態度還算誠懇……先去上學，晚上回來再罰妳。”
亦軍悻悻的爬起來套上校服，偷眼看了看媽媽，白凈的鵝蛋臉就算生氣也還是那麽好看，塗著櫻桃紅的嘴唇微微抿著，眼神卻好像帶著笑，真想抱著好好親壹口，可是剛才把媽媽弄得呼痛，他自知理虧也就不敢造次，只是咕噥著說：“媽，妳打算怎麽罰我嘛……”
“今天周五，晚上包餃子，罰妳和面搟皮。”
只要家裏包餃子，這和面搟皮就是他的任務，這哪是懲罰嘛，看來媽媽還是沒真生氣。
不過以後還是要小心，媽媽的兩個寶貝奶子，親都親不夠，千萬別給弄傷了。
女生來例假，胸本身就會有些漲，自己心裏想著要輕點兒，結果壹激動，動作還是太猛。
“還有……”
果然搟餃子皮根本還不算完，亦軍心裏就有些忐忑，不知道媽媽還有什麽樣的懲罰。
“晚上要”親口“給被妳欺負的”妹子“道歉！”
亦軍楞了壹下才反應過來，寶貝媽媽真是讓人愛的心都要化了：“給我妹子寫保證書都行！”
“寫什麽保證書，有那功夫多寫點兒習題！還不趕緊走！”
送走了兒子，收拾好床鋪，惠香脫掉睡衣套上牛仔褲，換上倉庫理貨用的夾克衫，把頭發紮了壹下，下午主要任務是把手頭的壹些訂單打包發出去。
早上已經整理好了快遞面單和訂單明細，壹共六十多件，好在都是些內衣絲襪之類的小件，她壹個人忙乎到三點鐘，終於都分別裝好袋，就等著四點鐘快遞公司的貨車來收貨。
回到辦公區洗了洗手，剛想坐著休息壹會兒，聽見院子裏的車聲，以為是物流車提前來了，走到門口壹看，原來是淑娟的小轎車停在院子裏，車後備箱開著，只有小張站在車尾往外拿著什麽東西。
“妳怎麽壹個人？陳總呢？”
小張關上後備箱，抱著壹個紙盒子走過來。
“我把陳總送回家了，我老婆陪著，說讓妳也去壹趟。這是分公司的壹些發票和合同，陳總說交給妳等整理歸檔。”
說著小張就進了辦公區，把紙盒子放到惠香的辦公室桌子上。
“陳總怎麽樣？我給她發微信也沒回。”
“應該沒大事兒，估計是累的。”
小張也搞不清狀況，昨天晚上徐霞陪著娟姐沒回家，他也沒敢在微信上問。回來的路上娟姐就是閉眼在車上睡覺，也沒說幾句話，媽媽壹路上也不怎麽吭聲。反正惠香姐去了就知道了，女人這些事兒他也不想多摻和。
惠香把桌子上的那個紙盒子先鎖到櫃子裏，關上辦公室的門，跟小張說：“我換了衣服就過去看看。”
“妳等我開車送妳過去。”
“不用了，壹會兒我打個車，妳等把倉庫裏的貨幫忙發出去。”
＊＊＊　　＊＊＊　　＊＊＊
惠香站在淑娟的小區樓下，這個小區是縣裏為數不多的封閉式管理的高檔小區，靠近城中心的位置。
最近公司搬家來送過幾次東西，進小區門和樓道門都要刷卡。為了進出方便，前幾天淑娟給過她門禁卡，也告訴了家裏大門密碼。
因為是來看病號，惠香在小區外面的水果攤買了點兒水果提著，刷卡進來，上到娟姐的樓層，知道家裏有人，就沒按密碼，而是按了門鈴。
開門的是霞姐，可能是旅途有些勞累，她似乎是睡眠不足的樣子，看著沒什麽精神。徐霞已經準備好了拖鞋給她，接過惠香手裏的水果，兩人壹起走進客廳。
淑娟沒有在臥室休息，而是蓋著壹條毛毯半躺在客廳沙發上，看見惠香進來，就坐起身招呼她過來。
惠香打量了壹下娟姐，素顏沒化妝，臉色有些蒼白，雙手抱著膝蓋靠著坐在沙發裏。惠香把大衣脫了放在壹邊，坐到娟姐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手有些涼，不像是在發燒。
“我聽霞姐說妳病了，去過醫院了沒？醫生怎麽說？”
沒等淑娟說話，徐霞在壹邊搶先開口了：“惠香，淑娟沒生病。”
“那是……公司出什麽事兒了嗎？”
惠香的第壹反應，會不會是公司出了什麽狀況，但是看之前小張的神色，好像他並不知道。
“不是公司的事兒……”徐霞看了壹眼低頭不做聲的淑娟：“淑娟懷孕了。”
“啊？！”
大家壹直都是在關註霞姐的生育計劃，惠香怎麽也沒想到先懷孕的居然是淑娟，她跟淑娟都是生完小孩就上了節育環的，以前只是聽別人說上了環也有意外懷孕的情況，但身邊的人卻還沒遇到過。
“能確定嗎？”
惠香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昨天在婦幼醫院驗過血。”
徐霞把檢驗單從包裏找出來遞給了惠香：“懷孕不到五周。”
惠香記得上次娟姐去杭州是雙十壹之後的壹周，算算到現在也是四、五周的樣子，估計就是那次，不由得嘆了口氣，卻感覺握住娟姐的那只手被攥緊了。
“把妳叫來就是想聽聽妳的意見。”
徐霞說。
惠香不知道如何安慰淑娟，想了壹下道：“娟姐，我說我的想法之前，想先聽聽妳怎麽想的。”
淑娟慢慢擡起頭，咬著嘴唇，眼裏似乎有壹層水汽，半天才說：“惠香，如果是別的什麽人的，我肯定就打了。可這是會寶的啊……我……”
“我想讓淑娟留著。寶寶奔著她來的，就這麽打掉太可惜了。”
徐霞把惠香叫來，私心是想讓惠香幫忙勸勸把寶寶留下來，至少也要懷幾個月等胎兒大了，做檢查再決定，現在打掉實在可惜。
惠香自己腦子也亂亂的，就算平時三個姐妹在壹起最愛用懷孕來開玩笑，那也是因為霞姐壹門心思要生寶寶，而她跟淑娟當時根本也不擔心能懷上。
懷孕對她和娟姐來說，只不過有點像是男孩子青春期明明連女生手都沒牽過，卻總要把做愛掛在嘴邊壹樣，就是想著刺激好玩，根本沒當過真。
她自己跟亦軍還只是過渡期，做愛都好像還不需要立刻去想，這現時就要考慮寶寶是打掉還是留下的問題，真是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如果懷孕的是自己該怎麽辦？應該會打掉吧？可是想起娟姐帶著哭腔的那句話，是啊，如果是兒子的，又怎麽能狠得下心……
“惠香，我想聽聽妳的意見。”
淑娟見惠香低著頭不吭聲，握住的手就搖了搖。“咱們三姐妹有什麽就說什麽。”
“娟姐，我記得妳當初跟我說過，妳跟會寶就是三年的期限。那妳當初想過要寶寶麽？”
淑娟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是說妳從壹開始，就是想讓兒子將來自己成家，對吧。”
“嗯……”
“我現在跟亦軍……”
惠香停了壹下，又繼續說：“我對將來的想法跟妳之前壹樣。但如果今天懷孕的是我，我可能會想辦法留下來。”
徐霞聽了臉上就有了笑容：“對嘛，我就說惠香會同意留的！”
“霞姐，妳聽我說完。”
惠香看了壹眼徐霞，停了壹下繼續說：“娟姐，我跟霞姐都是有老公的人。妳明白我的意思嗎？妳是離異未嫁，會寶從小就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如果妳跟兒子只是三年之約，將來寶寶不也是單親家庭嗎？我們都從自己的角度想問題，可能當局者迷，可是站在孩子的角度呢？妳願意他將來跟會寶壹樣，父親的角色缺席嗎？”
惠香看霞姐也不吭聲了，繼續說道：“我說如果是我可能會留下，這裏面可能有我自私的成分。拿老林當擋箭牌，社會上自也不必擔心風言風語。孩子能有個成長的家庭環境，亦軍就當大哥哥。但是如果我是單身，我會拿掉。霞姐除了思偉，沒有其它親人了，可換做我，是不可能跟兒子結婚的，真的無法面對老家的親戚朋友，我們也不可能脫離這個社會，自己去過自己的小日子，那些都不現實。”
“可能妳覺得我說的太世故，但是我們面臨的就是現實的社會，不僅僅要考慮自己的想法，還要考慮社會的看法。就算我們這些都不考慮，就是做個單親媽媽，生個寶寶，那也要考慮寶寶的成長環境。沒想周全之前，這孩子就不能要。”
徐霞有點兒發急：“惠香！讓淑娟生出來，我給她帶。我跟思偉會把寶寶當自己親骨肉壹樣對待，而且孩子就在身邊，又不是送給別人，想見隨時都能看到。”
“霞姐，我們三姐妹就像親姊妹壹樣，對吧？”
“那還用妳說……”
“那妳跟妳老公生的寶寶，我幫妳帶，管我叫媽，妳願意麽？”
“我不跟妳擡杠……”
“放在身邊，都不如送到永遠看不到的地方。誰的寶寶誰能舍得天天看著，卻只能管自己叫姨？那跟天天用刀子紮心壹樣。可是送走妳又舍得嗎？”
“那也不能說就不要了。”徐霞賭氣說。
“最後怎麽樣，還是要娟姐自己決定。”
淑娟把頭埋在雙膝裏，半天沒說話，擡起頭臉上已經是掛滿淚水。
“惠香，我明白妳的意思。孩子……我會拿掉。只是……我要不要告訴會寶？還是……永遠不告訴他？”
“淑娟，妳可要想好！”
徐霞還是想再爭取壹下。
“霞姐，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吧，多想也是沒用……惠香，我問妳呢，妳覺得要跟兒子說嗎？”
惠香真是被兩個姐姐弄的有些抓狂，明明自己還都只是跟兒子膩歪膩歪，到現在也壹直沒突破最後的底線。兩個姐姐壹個備孕，壹個懷孕的，現在卻要自己來幫忙拿主意。
想了壹下也沒什麽好辦法，只能先拖壹拖再說：“還是先別告訴了。妳現在說了，他肯定跑回來陪妳，期末考試還考不考了？萬壹會寶要是想讓妳留著，妳是留還是不留？我看等以後找機會再說吧。”
“對了，娟姐，妳上的環是多久了？”惠香又想起件事兒。
淑娟想了壹下：“會寶壹歲半左右，街道計生辦組織上的，有十七八年了。”
“我上的這個也十多年了。在老家上的，妳懷孕這事倒是讓我隱約想起來，當時計生幹部說，這種金屬節育環就十五年的有效期。”
“難怪會懷上……我以為節育環能帶壹輩子。”霞姐沒帶過環自然不明白。
惠香接著說：“我現在來例假，等例假結束了想把環取出來。”
淑娟聽楞了，想起惠香最開始說的那段話，忙問道：“妳是想……再生壹個？”
霞姐也奇怪道：“妳是要給誰生？”
“哎呀！妳們想到哪去了？我這個到期了，取出來過兩個月上新的。我才三十四，總不能……”
惠香本想說，總不能到時候帶著失效的環跟兒子做愛，可沒說出口就憋回去了。
“妳是怕跟兒子做懷孕吧？”
霞姐腦子轉得快：“我看摘了也不用換新的，反正妳不是說妳能名正言順生二胎！”
淑娟看惠香有點窘，就打圓場：“妳們是來研究我打不打的事兒，還是來研究妳們生不生的事兒？惠香妳先回公司吧，讓小張把我車開過來。霞姐妳跟小張車回義烏。我過兩天去醫院把孩子做掉。”
霞姐自是不肯，說什麽也要陪著淑娟把小月子做完。惠香本來說她來照顧就行，霞姐畢竟跟淑娟多少年的感情，壹定要陪著怎麽說都不聽。
最後三人商量，就留霞姐陪壹周。小張自己開淑娟的車回義烏打理公司的事兒。至於打胎的事情，暫時只她們三個知道，先不告訴幾個兒子。
＊＊＊　　＊＊＊　　＊＊＊
惠香回到公司，小張已經把下午的那些快遞都發走了。惠香跟他交代了幾句，小張聽惠香說陳總要休息至少三周，決定還是把車留給陳總備用，自己找朋友搭個物流送貨的車晚上回義烏。
送走小張，惠香把公司裏外的門鎖好，又檢查了壹遍，換了衣服進廚房準備晚餐。可是心裏還是想著娟姐的事兒，總是有點兒心不在焉的，拌餃子餡的時候不是忘了放蠔油，就是忘了放鹽，折騰了好幾遍才算弄好。
亦軍放學回來，知道媽媽在廚房準備晚上的餃子，自己進屋換了衣服洗了手，就跑到廚房幫忙。南方人很少吃餃子，他家是北方的習慣，餃子對他來說是最喜歡的食物之壹。
看媽媽已經把面粉都舀到盆裏面準備好了，就問：“媽，妳餡兒弄好了嗎？我要現在和面嗎？”
“嗯。”惠香背對著他，只是嗯了壹聲也沒多說話。
亦軍覺得媽媽今天情緒有點低落，中午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反省了半天，除了中午的小意外，好像也沒什麽其它的錯誤。而且那時候媽媽的樣子，根本也不像是真的生氣。
這晚上回來就愛搭不理的，也不知怎麽了，想問又不太敢問。
揉好面，醒了壹陣，惠香把餃子餡端過來，亦軍支起面板，壹邊搟皮，壹邊就閑聊起學校的壹些趣事。
媽媽平常最愛聽他講這些，不時還會插兩句問壹問，聽到好玩兒的還會跟他壹起咯咯的笑。
可是今天，媽媽就只低著頭包餃子，無論他說什麽，就只是偶爾嗯壹聲，好像有什麽心事兒。
亦軍實在憋不住，放下搟面杖：“媽，中午是我不好，妳怎麽罰我都行，別不理我啊。”
惠香擡起頭，才發現兒子的臉上有些焦急和懊惱，才明白兒子應該是會錯了意。剛才壹直想著娟姐的事兒，兒子說什麽也沒留心聽。
“沒有，別瞎想。下午去娟姐家壹趟，她生病了。”
“啊？我沒聽會寶說起呀。”
“沒告訴他，怕他擔心跑回來影響學習。嗯……妳也先別說，聽到沒？”
“娟姐病的厲害嗎？是感冒了？”
“是子宮內膜炎……”
惠香沒跟亦軍說實話，怕萬壹亦軍在會寶面前說漏了，又不知會捅出多大的簍子。
亦軍聽到是子宮內膜炎，手裏的搟面杖差點沒掉地上。婦科方面惠香可能都不如他懂得多，盆腔炎、附件炎、子宮內膜炎這婦科三大炎癥，比起陰道炎什麽的可嚴重多了，癥狀不控制的話能影響月經和生育。
按理說會寶負責娟姐的日常生理筆記，怎麽可能會讓癥狀發展到內膜炎的地步？這簡直是重大失誤啊，要是按《禮儀》規定肯定是要降級處理了，就是不降級，娟姐也要休息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這段時間是什麽都做不了的。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惠香看亦軍壹直不吭聲，手裏搟皮的動作也放慢了，皺著眉也不知道想什麽。
惠香在心裏斟酌了壹下語言：“別擔心，娟姐不是很嚴重，可能是節育環導致的炎癥。”
反正流產肯定是要取環，節育環引起的內膜炎，這估計也能糊弄過去。
她知道亦軍跟會寶都是記生理筆記的老手，其它理由怕是很難過得了他們那關，只能先這麽說了。
亦軍把手裏的搟面杖往面板上壹摔，嚇了惠香壹跳。
“小軍，妳幹嘛啊？”
“我給陳會寶發個微信問問他怎麽弄的。壹天都不知道在想什麽呢！”
“妳跟著瞎起什麽哄！娟姐家的事兒，妳別摻和。”
惠香手裏捏好壹個餃子，看已經沒皮兒可包了，就催著兒子：“快搟皮，還想不想吃餃子了？”
兩人忙乎了壹會兒，惠香又說：“小軍，我跟妳商量個事兒……”
亦軍轉頭看了壹眼媽媽，上次媽媽跟他商量事兒，還是幾個月前考慮是否加入娟姐公司，想聽聽他的意見。這次估計又是大事兒，聯想到剛剛說的娟姐的病，心裏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亦軍把手裏剛搟好的餃子皮遞給媽媽：“媽，妳說吧，什麽事兒？”
惠香想跟兒子說換節育環的事兒，畢竟這事兒根本瞞不住，亦軍天天早上都要讓她光著屁股做各種檢查。
而且像她這種帶了十多年環的，取環之後要間隔至少壹個月經期才能再上新環。瞞得了壹次，瞞不過第兩次。
再說她也不想瞞著，看剛才亦軍對她編出來的那個子宮內膜炎的反應，這要是讓知道自己偷著去做取環的手術，估計又不知該怎麽鬧騰了，上次去做陰部美容沒跟兒子說，他就老大的不高興，感覺好像凡是涉及到女性生理的部分，都必須要他點頭才行似的。
“我是想去把節育環取出來……”
惠香盡量說得語氣平靜，眼角卻瞄著兒子。
故意說成“取環”而不是“換環”就是想看看這小子什麽反應。
本來站著搟皮的亦軍，張著嘴“哦”了壹聲，拉了個凳子僵硬地坐了下來。
皮也不搟了，兩只手搓著手上的面粉，臉上陰晴不定的，簡直像是表情開大會。
惠香心裏暗笑，就是不吭聲，等著想聽兒子到底能憋出點兒什麽話出來。
終於，亦軍還是捋清了點思路：“媽，我看文章裏面寫過，節育環雖然方便，但長期放在裏面還是有副作用，尤其是老式的那種金屬的。節育環避孕原理有壹項就是摩擦子宮內壁造成無菌炎癥，但是稍不註意就容易引起別的問題。妳說娟姐病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引起的，對吧？那我支持妳取出來，別等拖到有炎癥就晚了。”
大男孩壹本正經的跟媽媽探討計劃生育的問題，這場景讓惠香真是想笑。
“那妳說我以後還上不上環？聽說有種矽膠的副作用小點兒。”惠香故意裝做很認真的樣子問兒子。
“這個……我……呃……那就……別上了吧，對身體不好……”
“妳說不上環的話，不小心懷孕了怎麽辦？”
惠香咬著嘴唇強忍著笑，可眼神裏面已經全是笑意，只好低著頭不讓兒子看見。
“我……”
“那我懷孕的話，妳覺得要不要生下來呢？娟姐說有基因檢測，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惠香憋笑憋得身體都開始壹抖壹抖的了。
“媽！我們別聊這個了好嗎？”
“妳不是天天測這個測那個，半個婦科專家麽，不問妳問誰？”
“妳這問題，超綱了啊！”
“哈哈哈！”惠香笑的花枝招展，下午那些郁結的情緒也消散了不少：“不逗妳了！壹點兒都不抗逗，趕緊包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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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前，惠香自然又跟兒子溫存壹會兒，亦軍不但“親口”給“妹子”道了歉，還照顧了旁邊的“妹子”半天。因為媽媽例假的原因，亦軍沒敢要太多，跟媽媽又親了親嘴兒，便伸出胳膊讓媽媽枕著，自己也合了眼休息。
側躺在兒子身邊，惠香用手指在兒子結實的胸肌上輕輕畫著圈，聽著兒子逐漸均勻的呼吸，心裏又在胡思亂想。
“小軍……睡了嗎？”
亦軍迷迷糊糊剛要睡著，聽到媽媽喚他，以為媽媽又是想被摟在懷裏睡。上個月經期的頭幾天，惠香就是喜歡每晚蜷在亦軍的懷裏入睡，平時倒是沒這樣的習慣。
亦軍側翻了身對著媽媽，墊在她頸下的胳膊從背後把她攬過來擁在胸前。另壹只手搭在媽媽的大腿上輕輕扳了壹下，惠香就勢把壹條美腿送到兒子兩腿中間夾著。
惠香身上只穿了條安心褲，剛才親熱的時候已經把睡衣脫了，不想再勾得兒子動手動腳的，就收起手臂抱在胸前，上身縮在兒子懷裏。不過亦軍肉棒的硬度還沒完全退去，龜頭隔著四角內褲頂在她肚臍的小窩裏，熱乎乎的卻很舒服。
“那個……妳高考打算報什麽學校？”
亦軍沒想到媽媽這時候會問這種問題，只好含糊的說：“還沒仔細想過，就本省的學校吧……”
“不想考的遠壹點兒嗎？”
“那樣壹年只能放假見到我，妳不想我嗎？”
“肯定想！可是我也不能總把妳留在身邊呀……”
“那就像會寶那樣，我們想見就能見到，不更好嗎？”
“小軍，要是我……嗯……我是說如果，如果媽媽沒準備好，我們先不升到融合期行嗎？”
亦軍被這話弄得整個人都清醒了，媽媽這是要他今晚失眠的節奏啊！吃飯前關於節育環的討論，就已經讓他吃不消了，還想著明天找機會旁敲側擊的問問媽媽到底什麽意思。這都要睡著了，卻跟他說起不想再升級的事兒，這對他來說可是比考什麽大學重要多了。
惠香見兒子不說話，呼吸節奏卻有些亂了，趕忙把小手搭在兒子胸上輕輕撫著：“小軍，妳別急……我就是想跟妳聊聊……不是說就不讓妳升級……”
惠香見兒子呼吸稍稍平復了點兒，就繼續輕輕地說出她自己的想法。
“小軍，妳對我好我心裏清楚著呢……可是每次來例假，我就有點緊張……知道為什麽嗎？”
亦軍聽媽媽的口氣，並不是已經做好了決定來通知他的意思，就把媽媽稍稍摟緊了壹些。
鼻子聞著她發間香波的氣味，搭在纖細腰肢上的手慢慢摩擦著細膩的肌膚，懷裏這個可人兒，既是媽媽又是他的初戀情人，雙重的愛合二為壹，早就占滿了他的心。
只是寶貝媽媽今天好像不太壹樣，他對女人的那些小心思，根本也猜不透，只好傻傻的問了壹句：“呃……為啥呀？”
“因為每次來完例假壹算，妳的積分升得也實在太快了……”
《禮儀》對母親經期中的獎懲都是帶加權系數，所以亦軍總是特別小心，只要媽媽來例假，總是百般體貼照顧，外加噓寒問暖的心理安慰，所以惠香在經期這項評估上，次次都是給頂格加分。
“媽，升不升級，最終決定權還不是在妳嘛，我什麽時候說過個”不“字了。”
亦軍心裏算是小小的松了口氣：“上次升”過渡期“妳拖了有壹周，我可是半句抱怨都沒有……”
“哼，還說！沒讓妳親到妳妹子，那幾天就老折騰我……”
惠香單手護著胸前，騰出壹只手輕撫著兒子的臉：“小軍，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要是再……再走壹步，我們都不能回頭了啊……”
亦軍沒說話，盯著媽媽那雙漂亮的眼睛，兩人距離很近，床頭的夜燈映得媽媽眼睛裏有星星閃閃的壹絲亮光，他似乎能從眼睛中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媽，妳還記得今年夏天，我們去海邊那次妳說過的話嗎？妳說，我的人生還是壹張白紙，妳不想在上面寫太多的字……還記得我怎麽回答的嗎？”
“妳說妳願意讓我寫……”
“是的，我願意。無論妳做什麽決定，我都會聽的，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呀？”
“因為這世界上只有妳是真正對我好，說什麽做什麽都是為了我好。所以就算心裏有時候不情願，我也能聽進去。”
惠香輕輕拍了兒子臉壹下，笑著說：“說來說去，還是不情願嘍？”
“嘿嘿，我是擔心我妹子知道了會不高興。”
“妳真是要死了！”
惠香原本摸著兒子臉的手，揪起了他的耳朵：“她怎麽想，會告訴妳？”
“我怕她要是見不到小弟弟，會跑到我這哭，哭的眼淚鼻涕的，直流水……哎……哎……媽，媽！媽我錯了，哎呦……別扭了啊……”
“每次跟妳說正經的，妳就跟我這兒犯渾！對了，這次例假結束，我就去取環，可能會有點出血，反正又是給妳小子送積分的好機會，妳看著辦吧。”
“媽妳放心，保證把妳伺候好。”
“壹聽到有積分，眼睛就發亮。最近老實點兒，妳也快期末考試了，我這也算個小手術，等放寒假吧……”
“放寒假怎麽了呀？”
“那要看妳考試考的怎麽樣了，要是考的好，這段時間缺的，寒假都補給妳。”
亦軍朝媽媽額頭使勁親了壹口：“媽妳可真是太貼心了！”
“行了，睡覺吧，明天早起我還要給娟姐和霞姐送點早餐去。”
惠香已經在亦軍懷裏漸漸睡沈了，聽著媽媽細微而均勻的呼吸，亦軍睜著眼盯著墻壁還是睡不著。
對他來說，能完完全全得到心愛的人，是他的夢想，可是他不想讓媽媽因為這個壹直在糾結，更不想給她什麽壓力，本身母子兩人現在的關系，對媽媽來說其實承擔的壓力要比他大得多。
這也是為什麽壹談到這個話題，他總是想通過嬉笑打諢來岔過去，因為談的越多，話題可能就會越沈重。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他第壹次在網上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倉央嘉措好像說出了他心裏的情緒。
他既不想讓媽媽獨自承擔這背倫的懲罰，也希望上天能成全他壹片癡情。這半年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成熟了壹些，可能成熟就是從事事為心愛的人考慮開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