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五十三章
　　蘇東方慢慢放下酒杯，看著小飯店電視裏播放的晚間新聞，小胡安靜在坐在另壹張桌子上，眼睛看著飯店的門。
　　王野邁著大步伐跨進飯店，先是看了看飯店，皺著眉頭坐到蘇東方面前：
　　「怎麽找這麽壹個飯店？走，我帶妳去好壹點的地方，妳還真吃得下啊。」蘇東方淡淡地說道：「算了，我坐壹下就走，本來我也沒打算來這裏的。」這時莎莎在飯店門口探頭探腦，王野沒好氣地叫道：「要進來就進來，別搞的像做賊似的。」莎莎踩著高跟鞋，快速碎步地走過來，嗲嗲說道：「幹爹。」「怎麽這麽晚？」「塞，塞車。」「操，大晚上的妳跟我說塞車？」王野瞪了莎莎壹眼。
　　「幹爹，別怪我了。」莎莎靠著王野想坐下來。
　　王野朝其他桌子壹指：「坐那邊去，我還有事。」莎莎皺了皺眉頭小聲嘟囔道：「幹爹，我想吃西餐！」王野說道：「西餐哪有這些最簡單的東西好吃！」莎莎看著黑乎乎的凳子，無論如何都不肯坐，抱怨道：「這好臟呢……」壹句話把王野惹火了：「給我滾！別他媽的在我兄弟面前丟我的臉！」莎莎被罵的俏臉通紅，氣得跺了跺腳，轉身走了，出了飯店就笑了起來。
　　蘇東方搖搖頭說道：「妳的眼光怎麽就這麽差，小雅那麽好的女人妳也會不喜歡？真搞不清楚妳的腦子在想什麽。」王野笑著摸摸頭：「別說我了，怎麽過來燕京了？」「唉，兒子回來後都沒來看過我這個老子，只能我自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看那個臭小子了。」「哈哈哈，小鬼長大了，妳想管也管不了了。」「如果真是為了事業，我也不好說他什麽，可惜是為了壹個女人。」蘇東方再次嘆了壹口氣。
　　「呃……」王野楞了壹下，爆出大笑，「這算是遺傳嗎？哈哈哈，話說回來，妳也該重新找個女的了，嫂子去世這麽久了，我想幹媽也不想妳就這麽壹輩子吧，況且我聽說妳們這些當官的，如果家庭不好，提升都會壓壹壓？是不是真的？」「少聽外面這些胡言亂語，盡說些不知所謂的話。」「幹媽怎麽樣了？下次回杭城，我得去看看她。」王野要了壹瓶二鍋頭，給自己灌了壹杯。
　　「還不是那樣，老人家腦子開始不清楚了，天天念著妳呢，搞的我這個親生兒子都不認識了。」「嘿嘿，我可是對幹媽掏心掏肺的孝順，不認妳是應該的，嘿嘿。」王野美滋滋地又抿了壹口酒，扔了個花生米進嘴巴。
　　「好了，說正事。」蘇東方環視了壹下飯店，這個時間段，整個小飯店只有他們三個人，「影視城的計劃，政府現在只能拿出5 個億，剩下的15億需要妳自己掏出來。」「什麽？！」王野叫道，「怎麽會這樣，說好的政府拿出15億的，怎麽翻了個了，我現在怎麽拿得出這麽多錢？」「妳這麽大的地產集團，會沒有錢？」蘇東方不滿地看著王野。
　　「操，老子的錢都是銀行貸來的，哪有那麽多現金投到影視城裏面，況且我的房子有沒有賣出去，妳會不知道嗎？該死的限購令，搞得溫江人都不來炒房了，我現在口袋裏也是空空的啊。」「那就把價格降下來，放幾個小區出去，15億不是很簡單到手了。」「妳沒看見前幾天壹降價，房主就把物業給砸了，我敢這麽幹嗎？」王野叫苦道。
　　「妳敢說那些人不是妳故意找來的？」蘇東方才不會相信王野的話，很不留情的拆穿了王野的計策。
　　「嘿嘿，妳別說這麽直白啊，好歹給我留點面子。」王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到那15億，心中直打鼓：「我說真話，我在鄂爾多斯那個鬼地方投了200 億了，本來政府說了會有很好的前景，可是結果妳也看見了，茫茫多的地產公司被套在那裏，我真是拿不出這麽多現金了。」「現在政府弄公共設施還欠建築公司幾個億，我很難再拿出錢了，而且為了幫妳拿到這個工程，我已經把杭城下面幾個鎮的書記名額讓出去了，我不管其他的，妳壹定要把這個工程做好。」「操，又要馬兒跑，又不給草。」王野郁悶的罵道。
　　「妳呀，當初我就說過丁子軒他們搞的影視城雖然不錯，但是收益太慢，誰讓妳大口開出去，我只能幫妳把事情定下來，現在除了錢的問題，還有規劃內的青雲酒廠的事情，酒廠雖然效益壹般，但是畢竟有1000多人，怎麽安置我比妳更加頭疼。」「要不我找些人用當初拆遷的法子？」「妳別自作聰明。」蘇東方制止王野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我聽說酒廠現在有很大的問題，好像是生產跟不上，很多經銷商反應酒裏摻了其他牌子的酒，我現在還在處理，如果辦得好就能讓酒廠乖乖搬遷。」「呼，太繁瑣了，還好壹直有妳在後面幫我。」王野揉揉發脹的肩膀，感覺剛才的大戰有些用力過度。
　　「我這次來就是來安撫上訪的酒廠職工的，聽說是叫什麽……楊誌國……還是個管新酒開發的廠長。」「要不要我……」王野聽見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壹時想不起是哪個人。
　　「剛剛提醒妳不要犯事，好不容易當了正常人，不要和以前壹樣，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蘇東方記起了什麽，問道，「對了，林天明知道我們的關系嗎？」「怎麽會，我壹直和他說我們就是普通認識的關系，怎麽了？」「『天宮』好像被上頭盯上了，前段時間在東海查到壹個賭博的遊船，外面打扮得像打撈水面垃圾的樣子，裏面是豪華的房間，搞這個船的老板嘴巴不牢，把自己是『天宮』會員的事情抖出來了，馬上東海會調壹個公安廳廳長過來，我猜就是為了『天宮』的事情來布局的，所以妳最好把那裏停了，錢是賺不完的，我可不想這這個事情上栽跟頭。」「媽逼的，我說怎麽最近氣氛總感覺不對，林天明也提醒過我了。」王野狠狠地罵道。
　　「風聲很緊，妳自己擔心點，老老實實把影視城辦好，我也能用這個政績再進壹步。」蘇東方站起身子拍拍王野的肩膀。
　　「晚上妳睡哪裏？我給妳安排吧。」王野也站了起來。
　　「算了，我回駐京辦睡，明天把事情辦完，看了兒子後就回去了。」蘇東方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說道：「丁子軒知道妳和朱莉的事情嗎？小雅要珍惜啊……」看著蘇東方的背影，想著他沒頭沒腦的兩句話，王野有些不是滋味，看著半瓶二鍋頭，拿起來咕咚咕咚全部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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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特大賽圓滿結束，前兩幕的高分選手佟小愛居然不是冠軍，佟小愛覺得身體不適缺席了第三部泳裝秀，而另外壹個何玲玲也沒有參加第三幕，冠軍被壹位車模拿到手，前三名選手穿著泳裝戴著象征前三名的三中頭飾，站在舞臺中間接受獎金和榮譽證書，臺下閃光燈亮成壹片。
　　周鵬無奈地苦笑，自己心中的冠軍早就不知道被楊軍拐到哪裏去了，而佟小愛沒有參加的原因也是呼之欲出，從她回來時候扣錯的裙扣就知道發生過什麽事情了，周鵬偷看過佟小愛的性事，那還是在九號會所的時候，想到這裏，下意識地朝羅美莎的位置看去，發現佳人早就離去了。回想佟小愛這段時期的經歷，從姓陳的小老板到宋輝這個中號老板，再到攀上王野這樣的大老板，佟小愛用她自己的方式壹步壹步往上爬，周鵬不敢說佟小愛這樣值不值得，方法正不正確，但是周鵬心裏真的很佩服佟小愛，也沒有輕視佟小愛，在這個腐朽不堪，潛規則處處的骯臟社會，沒有背景，沒有金錢，只有佟小愛這樣的女孩子才能生存下去，而這壹切都是靠她自己，或者說靠她那美妙的肉體。周鵬很奇怪心中對小愛的看法，從某個程度上來說，小愛這樣的女孩子和心中那個倩影同樣堅強。
　　回到後臺的時候，女孩子們都嘰嘰喳喳地聚在壹起，前三名身邊還圍著幾個采訪的記者，這次進入復賽的選手，春天集團都會提供兩萬至兩千不等的出場費，所以模特們都沒有離開。看見人群裏的佟小愛，周鵬走了過去。
　　「妳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和別人打賭妳是第壹名的，居然棄權！」周鵬笑嘻嘻的說笑道。
　　「別瞎扯了，妳心裏可是玲玲第壹名吧。」佟小愛可不是省油的燈，很快指出周鵬的謊話，「對了，怎麽玲玲也棄權了，她人呢？被妳拐走了？」周鵬眨眨眼睛說道：「拐她的人不是我，別什麽事都賴我頭上好嗎……這次比賽妳可是誌在必得的，現在沒什麽想法？」佟小愛臉上看不出任何失落的表情，見周鵬笑得壞壞的，知道他壹定明白了些什麽，馬上裝出壹個受傷的樣子，紅著臉嗔道：「我好傷心啊，我不管，妳要安撫我受傷的心靈，鵬哥，請客！」「靠，心靈我真不會安慰，肉體倒是隨時奉陪。」周鵬大笑道。
　　周鵬的話引來佟小愛身邊壹群女孩子的笑罵，在佟小愛壹聲高呼後沖上來群毆男人，周鵬只能護著臉笑著抵抗著。
　　後臺門口，楊軍配著何玲玲剛好撞見了羅美莎和羅海瓊兩姐妹。羅海瓊似笑非笑地看著楊軍和何玲玲，調笑道：「餵，小軍，模特比賽是選代言人，不是給妳機會泡妞的，我怎麽不知道妳把玲玲這朵鮮花采下來了。」何玲玲壹下紅了臉，挽著了羅海瓊的手臂嬌嗔道：「海瓊姐，妳別笑我了，楊總就是陪我出去透透氣。」羅海瓊已經知道何玲玲棄權的事情了，看見何玲玲眼睛沒幹的水跡，安慰道：
　　「雖然不知道妳棄權的原因，但是還是要振作，妳這麽好的形象，以後有的是機會。」何玲玲不自然的笑了笑，點頭說道：「我知道，謝謝海瓊姐。」羅海瓊轉頭看著楊軍，目光朝他身後看了看說道：「妳死黨呢？這麽重要的事情也能玩消失？」楊軍舉手說道：「我發誓子軒今天真的來了，不過剛好走開，我沒有任何隱瞞。」羅海瓊搖搖頭，無力地說道：「妳不要什麽事情都幫他去做，他也該長大了。」羅美莎壹直沒有說話，非常優雅地斜靠在門口，看著裏面熱鬧的場景，忽然看見壹個男人被壹群漂亮的女孩子疊羅漢似的壓在地上，撲哧笑了起來，看著何玲玲，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壹下記起來是上次周鵬帶到九號會所裏的四個女孩子其中壹個，看見何玲玲和妹妹熟悉的模樣，羅美莎有些驚疑妹妹不知道何玲玲認識周鵬嗎？自己這個妹妹對感情如此死心眼，如果知道周鵬就在身邊，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想到周鵬，羅美莎忽然想馬上帶海瓊離開這裏，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楊軍被羅海瓊問得冷汗都流了出來，可是丁子軒卻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楊軍不敢打電話給他，以丁子軒的德性，搞不好現在正拖著壹個模特在打野戰，那麽電話打過去的話，子軒在羅海瓊面前就什麽形象都沒有了。
　　「好了好了，看妳壹副神思不屬的樣子，搞得我是妳們兩人的老媽似的。」羅海瓊沒好氣的結束了說話。
　　「小瓊，我去開車，先送妳回去吧。」羅美莎說道。
　　「我開車來的，事務所的車子。」「海瓊姐，妳車給我吧，我明天幫妳開回去，子軒今晚沒開車，剛好我送他回去。」楊軍擦擦額頭，建議道。
　　「哼，妳真能用車載到他才好。」羅海瓊瞪了壹眼楊軍，把鑰匙給了他，報了車牌號。
　　楊軍拿到鑰匙壹溜煙就跑得不見人了，羅海瓊和羅美莎對視了壹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海瓊的電話響了，接起來聽了幾句，羅海瓊就進入工作狀態和對面說了起來，羅美莎輕聲說道：「我先去開車，妳下來後到門口等我。」海瓊點點頭，繼續和對方交談起來。
　　房間裏的周鵬被溫香軟肉壓得好不舒服，舉手求饒道：「我求求各位美女，我赤身裸體冰天雪地下跪，求美女們給我壹個請妳們吃飯的機會，如果妳們不答應，我就頭頂長瘡，腳底流膿……」「惡心……」「啊……」模特們紛紛跳開身體，仿佛周鵬身上已經長了這些倒胃口的東西。
　　佟小愛笑得肚子都痛了，把周鵬從地上拉起來，說道：「再惡心下去，就要加妳請客的次數了。」「唉，真是受不了妳們，我覺得我的臉有些被妳壓變形了，我還要靠這張臉吃軟飯呢，妳們得賠我……」周鵬得寸進尺的笑道。
　　佟小愛不懷好意地環視了四周，和其他女孩子交歡了壹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道：「那麽，妳覺得得怎麽賠妳呢？」「我覺得幾個香吻就不錯了，應該能安撫我受傷的臉蛋……啊……」話沒說完，周鵬的耳朵鼻子都被女孩子們揪到手裏，用力拉扯，疼得他放聲大叫：「我好了，我全好了，痛死我了，各位美女手下留情啊，疼……」正在打電話的海瓊，手裏的手機瞬間滑了下來，「啪」的掉在了地上，手機聽筒裏不時傳出對面「餵餵」的疑問聲。
　　羅海瓊僵硬的轉過身體，眼睛很快在人群裏看見了那個背對自己的高大身影，人不由自主的慢慢移了過去，視線裏變得只剩下那個熟悉的身影，而周圍的壹切都仿佛消失壹般，羅海瓊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卻聽不見四周鼎沸的人聲，羅海瓊走過的地方，人群都很奇怪地看著她，然後像潮水分割為兩半為她讓出了通道，而且羅海瓊經過的地方，人們都停止了交談，這些培訓的日子，大夥都已經認識了這個漂亮女律師，也沒有見過這個女律師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樣。
　　面對著周鵬的佟小愛，很快發現了周圍詭異的氣氛，看見羅海瓊蒼白著臉走過來，壹下放開手，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周鵬揉搓著被扯得發痛的耳朵和鼻子，無奈地說道：「妳們可真是下得去手啊，居然還來真的，要不要這麽狠。」說完才發現大夥都用著壹種看好戲的目光盯著自己，或者說自己的身後。周鵬笑道：「妳們怎麽這副表情，別告訴我，我的大老板站在我後面，反正剛才是妳們欺負我，我可是受害者……」周鵬越說越輕，他已經感受到詭異的氣氛了。
　　壹個魂牽夢繞的聲音在身後顫抖地響了起來：「周鵬？」周鵬的心臟被那個聲音狠狠地敲擊了兩下，喉嚨仿佛被掐住窒息感讓周鵬好像用力呼吸，可是空氣卻無法進入身體，周鵬頭垂了下來，嘴唇抿得緊緊地，整個房間都瞬間安靜了下來。周鵬緩緩轉過身子，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視線看向羅海瓊依然美麗迷人的俏臉，摒除腦海裏胡亂紛飛的思緒，笑道：「妳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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