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第四章 母親的忌日
　　回到東南部的木屋，布魯到河裏洗了個暢心的澡，於是回到床上舒舒服服地躺著。現在是中午是時分，應該是睡個好午覺的時刻，只是他的肚子嘰哩咕嚕地直叫，餓得他真是難受，早知道半路給人幹了活圖餐吃的再回來，也不用“享受”這種饑餓的味道——雖然這種味道伴隨著他的人生……
　　頂不順肚子的抗議，布魯披衣往西方向走，就在附近的壹家幹了些活，吃過晚飯回來，坐在屋前，看著滿天閃爍的星和深遂的夜，他心中感到悲涼，雖然最近的經歷讓他有時候覺得活在幸福而刺激的夢裏，只是每當夜深人靜，獨自壹人時，他都感到壹種被遺棄的孤獨和寂寞……
　　也許，從他出生的那壹刻開始，他就註定是被遺棄的。
　　精靈族從頭到尾地唾棄他；母親，也選擇那般的遺棄他……
　　媽媽，妳說，在天堂，會和爸爸壹起看著我，妳們是否會為我最近的生活而鼓掌？
　　明天。媽媽，明天，就是妳的忌辰。今夜，妳能夠入我夢中嗎？
　　布魯心裏呼喚著母親，可是他清楚母親永遠都不會回應他的呼喚，他郁郁地進入屋裏，躺在床上想著明天如何祭祀母親的在天之魂；他深記著每年的這壹天，可是有些年他常常不能夠在這天裏祭祀他的生母，因為他的工作安排不是每年都能夠配合母親的忌日的。今年的明天，剛好他沒有任何特定的工作安排，可以久久地跪在母親的墳前，和她說說話……
　　清晨，布魯到果林偷摘野果，吃飽之後，又偷摘了滿竹籃的野果，在小河裏洗幹凈，提著竹籃走到母親的墳前，放下竹籃，把母親墳上的野草拔幹凈，跪在墳前，久久無語。
　　淚水，總在這個時候爬滿他那邪俊的臉龐……
　　默默地跪了半個小時，布魯終於忍不住說話。
　　“媽媽，妳說，精靈族已經不是以前的精靈族，自從躲進這片幽林，她們只記住仇恨，遺忘了感恩。我知道，她們徹底的傷了妳的心，讓妳不願意繼續在這片看起來很幽靜、很祥和的秘密花園裏繼續生活……”
　　“……也許，妳在天堂，遇見父親，或者會比在這裏幸福壹百倍。只是，她們都說父親是壹個暴徒，他能夠上天堂嗎？而妳，媽媽，肯定會上天堂；因為妳用尊嚴，換取了精靈族茍且偷生的權利。”
　　“但她們忘記了妳對她們的恩情！她們用仇恨的心態詛咒我、賤踏我、傷害妳，從而也把妳傷害得最深……”
　　“妳從來沒有教導過我要記住這些仇恨，我其實也不想記著，因為那是讓我痛苦的。只是這些仇恨，它時刻都圍繞在我的身邊，我想遺忘，都不能夠。”
　　“妳說，如果她們永遠都不接納我，讓我創造壹個由我主宰的世界，讓這個世界陰影籠罩著她們……妳還說，用妳的死亡，換取我的百無禁忌，給我壹個沈痛的生活，讓我，將來滅了她們！”
　　“可是，妳就如此地相信妳的兒子的能力嗎？也許妳和父親都是很強大的人，只是妳們的兒子，卻很弱……弱到經不起這片幽林任何壹個精靈的壹次打擊。如此的我，憑什麽創造我的世界？即使能夠創造出來，也只是屬於我的、脆弱的、卑賤的存在……”
　　“……媽媽！當初為何不直接把力量交給我，或者教我父親征殺的能力呢？妳把這些都封印在水月靈的身體，非要我得到她，才能夠得到本該屬於妳們留給我的遺產。妳，為何要把遺產留存在壹個善良的女孩的生命裏？如果是別的女孩，或者是以前，我可以偷些迷藥或者自己偷偷地制造壹些迷藥，就可以迷奸她……”
　　“然而我現在很難對她做出這種事情。我本來就是雜種，是不忌做任何缺德的事的。只是，她救過我兩次性命，像媽媽給了我生命壹般，她兩次的守護我的生命，我真的很難傷害她。媽媽，妳把壹切寄存在她的生命，難道就是想要她用純潔的生命來守護我這卑賤骯臟的性命麽？如果是這樣，媽媽，妳做得其實有些過份……”
　　“但我喜歡媽媽這個過份的做法，因為我也想得到她。她真的很美麗，我幾次都忍不住想侵占她，只是每次都失敗了。媽媽，妳曾經問過她是否願意做我的妻子吧？她提起這事，我追問她，可是她堅持否認。我好想知道她當初有沒有答應媽媽要嫁給我……如果答應了，這是她對媽媽的承諾，她必須履行承諾。即使她討厭我……”
　　“想想這些也覺得可笑。承諾就必須履行嗎？我自己的承諾，從來不當真。說的謊言比吃的飯似乎還要多些……媽媽妳可真壞，生出這麽壞的兒子。雖然很不想傷害水月靈，只是我現在越來越感到生命受到重重的威脅，迫不得已之時，我真的會傷害她，很深。”
　　“媽媽，我想活著啊！我想讓她們看著，不管她們如何對我，我還是那般堅強地活著，要比她們活得還要長久……我要讓她們了解，媽媽能夠救贖她們的生命，我也壹樣能夠穿透她們的生命的每壹條血脈及她們的生活中每壹個角落。”
　　“我要變成媽媽留給她們的、永遠都抹不掉的陰影！她們，不應該那般對待媽媽……”
　　布魯沈厚的哽咽伴隨著他嘶啞的聲音，他的淚眼看著母親簡陋的墳，想到母親的生命和美麗，就這般地埋在土裏，心中的悲怨越是濃烈。
　　壹片潔白的紗巾悄然飄蕩在他的眼前，他驚然回首——
　　四目相對之時，他傻了。
　　“給妳，擦擦淚吧！”
　　“妳……什麽時候來的？”
　　布魯慌亂地看著水月靈，他這次竟然沒有感覺到她的接近……
　　“我壹直站在妳的背後，只是聽妳把話說完，才過來的。”
　　“妳聽到我說得每壹句話？”
　　“嗯，有些話，妳藏得太久，是該說出來的，因此我沒有打擾妳！”
　　“妳說謊！妳就是想聽我跟媽媽說秘密……想不到妳也這麽陰險，我對媽媽說的話，為何妳要偷聽？”
　　“我……我沒有……我只是記得今日是師傅的忌日，想起以前從來沒有祭拜過她，所以過來……我才不想聽妳說那種話……”
　　水月靈純潔如水的眼睛現出慌亂的波動，臉色也粉紅倏現，提著竹籃的左手微然顫抖。
　　布魯想到水月靈聽了他所有的話，心裏就很是不自在，接過竹籃，放到墳前，道：“謝謝妳，媽媽很久沒聞過菜香了，每次我都只能夠摘些野果來孝敬她，妳這次給她帶來美味……”
　　水月靈緩緩地在他旁邊跪下來，磕拜了壹陣，道：“師傅，原來妳騙我這麽多！還騙我做他的……他的……師傅也是像他這麽壞的人哩！”
　　布魯原以為她會繼續說下去，只是說罷這句，她就陷入沈默，他凝視她那純美無比的側臉，心中沖動，湊嘴過去輕吻她的臉蛋，驚得她側首偏離，嗔道：“妳……妳親吻我？”
　　“妳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要在媽媽面前親吻妳！”
　　“我……我什麽時候是妳的未婚妻？”
　　“妳剛才說的話，證明妳曾經是答應過我的媽媽做我的妻子。”
　　“我……我……我沒有答應……我那時候才五歲……我……我懂什麽？”
　　“別生氣，只是輕輕地親壹下臉，以前親的地方可多了……”
　　水月靈的嫩臉俏紅，她羞亂地道：“在師傅的墳前，妳……正經點。”
　　布魯站了起來，道：“今天媽媽應該很開心，因為妳跟她的兒子壹同跪在她面前。媽媽應該很歡喜看到此情景……水月小姐，謝謝妳來祭拜我的媽媽，雖然她曾經救妳的時候，懷了別的用心，但是，我的媽媽是沒有錯的。”
　　“什麽……什麽別的用心，我壹概不知道，我只知道師傅對我很好……”
　　布魯淡淡地笑笑，提起那籃野果，緩緩地走回木屋。
　　他離開不久，水月靈也提起她的精巧的竹籃，經過布魯的木屋的時候，停留了壹會，忽地轉身走進木屋，看見他又穿著短褲睡在床上，那短褲頂撐得脹膨脹膨的，她的白臉兒又微微地現幾抹紅暈，把竹籃的飯菜拿出來放到木桌上，道：“這些留給妳吃吧，別讓人知道妳偷果子的事情。”
　　“謝謝！可以陪我坐壹會嗎？”
　　“我想回去……”
　　布魯閉上雙眼，道：“妳們北部有誰需要幹活的嗎？”
　　“啊？我不知道……妳最近沒有活幹？妳應該去可比家的啊！”
　　“我上次給可比家砍太多柴，應該還可以燒半個月；又不想去弗利萊牧場，因為狠毒的塔愛娃總想在跟我做愛的時候殺我……皇宮和藥殿也沒有工作安排給我，所以我得找活兒做，至少能夠填壹填肚子。水月小姐，冒昧地問壹句，妳喜歡我嗎？”
　　“我……我……像其他精靈壹樣討厭妳……”
　　“這是妳的真心話？”
　　水月靈忘了回答，她直接走向門口，布魯跳下床，沖出去抱她，把她放到床上，很不客氣地壓在她的嬌體之上，捧著她靈慧純凈的臉蛋就吻住她的小嘴，起先她還有點掙紮，漸漸的身體變得安靜，檀腔裏的芬芳靈舌悄悄地回應他的“淫舌”……
　　相吻許久，布魯依依不舍地離開她的嘴，看著她紅撲撲的俏臉，邪邪地笑道：“可是我喜歡妳，我要得到妳……”
　　“妳想得到我，是因為想得到力量吧？”
　　水月靈是個聰明的女孩，聽了布魯在埃菲墳前的那翻獨白，自然了解自己的身體封印著布魯父母留給他的龐大“遺產”。
　　“說得我那麽卑鄙，我單純就是想得到妳……”
　　“像得到塔愛娃壹樣？”
　　“不是，那是被強迫的，對妳，卻是自願的……”
　　“可是妳知不知道妳也在強迫我？”
　　“有嗎？我不覺得的，妳都這麽乖……”
　　布魯雖然明知道他是在強迫水月靈，然而抵死不認，說話之時還不忘輕吻她的嘴唇，她也沒有反抗，只是認真地凝視他，道：“我雖然不討厭妳，可我也沒有喜歡妳。是的，我答應過妳的媽媽，做妳的妻子。可那時候我才五歲，什麽都不懂，也不認識妳，因此，我也不想遵守那個無知的承諾。我想，師傅也不是真的想讓我成為她的兒媳婦……她只是在利用我。”
　　“有件事情，我必須清楚地告訴妳！”
　　水月靈如此地說他的母親，叫布魯心情很不好，他翻身下來，仰躺在她的身旁，沈重地道：“我媽媽也許真的利用妳的身體封印她的壹切，只是，我媽媽當年救妳之前，肯定是沒有懷著如此的心態的。她當時只是單純的要救妳，後來在救妳的過程中，發現妳身上有著她想要尋找的東西，才把力量植入妳的生命。但是，我的媽媽，從來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我之所以知道，是我從儂嬡口中得知的。”
　　“可比家的儂嬡夫人知道此事？”
　　“她是我媽媽唯壹的朋友，我媽媽在自殺前，把壹切都交代他。說哪天精靈族要滅我，就讓我從妳身上取回那些力量。所以，我媽媽這個做法，也許只是以防萬壹，如果精靈族永遠都不殺我，則媽媽永遠都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但我意外地知道了……我曾經，就在這張床，本可以侵入妳的身體，取回那些力量，可是，我終究沒有那麽做。妳知道為什麽嗎？”
　　“為……為什麽？妳那時好壞……”
　　“因為我媽媽希望妳做我的妻子……”
　　“不是因為我救過妳嗎？”
　　“兩者都有，但我請妳別在我面前說我媽媽的壞話。其他人可以，妳不可以——除非我真的傷害妳！但為了媽媽，我活得再苦，我發誓，我絕對不……”
　　水月靈沒讓布魯繼續說下去，她這次主動地吻住他的嘴，讓他沒辦法把誓言說完。
　　布魯先是愕然，然而她的小嘴實在是甜美，既然她主動地送上來，他就懶得理會自己的“誓言”，首先享受她的“香吻”再說。
　　水月靈側趴在他的身上，想掙紮起來，卻被他摟得緊緊的，她好後悔自己主動地親吻他……
　　“想不到水月小姐主動獻吻，真是我的可愛的小嬌妻！”布魯吻足癮之後，凝視著水月，滿足地說著。
　　水月靈羞得無地自容，嗔道：“我沒有說師傅的壞話……”
　　布魯卻問：“為何不準我發誓？”
　　“我不稀罕妳的誓言，妳喜歡說謊，發的誓都是空的，沒壹句真話。”
　　“看來妳比我媽媽還要了解我……”
　　“放開我啦！我要回家……”
　　“今晚就在這裏陪我吧，妳都答應我媽媽做我的妻子了。”
　　“妳找塔愛娃去……”
　　“哇，妳想我早點死啊？上次我就感到她又想殺我，嗯，就是那次，妳在外面偷看那次，她殺意很濃。我只好把她幹暈，才能夠逃跑……這次過去，可能兇多吉少！”
　　“幹……幹我什麽事？”
　　“我沒說與妳相幹，妳緊張什麽？水月小姐，妳的屁股真是好摸……”
　　“咦啊！”水月靈尖叫壹聲，回手拍開他的手，跳下床，急急忙忙地跑了。
　　“水月靈就是可愛！媽媽什麽都壞，就是眼光很好……”
　　布魯在床上美美地想著，然而想到水月靈很不可能自願地獻身，他的心情又大落。
　　瞄眼看見那竹籃的美味，心中升起絲絲歡喜和溫暖。
　　今天可以美美地睡壹覺，不用出去幹活討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