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戴福雖有薛家撐著腰板兒，但郭離比他高了兩級，三江節度使下轄江南、浙江和江西三省的軍務，他這個杭州總兵隸屬浙江省提督管轄，負責北至江南省、東至上虞、紹興，西至江南省的徽州，南至義烏範圍內的防務。

　　在浙江提督轄下的五個總兵官裏面，他這個杭州總兵是兵權是最大的、油水最足的，手下有精兵壹萬，分由三個統制官率領，不過現在三個統制官死了壹個最驍勇的伍亮，位子還沒想好讓誰頂哩！

　　郭離就在近在咫尺的 余杭大營駐兵五萬，何況還全是三江的精兵，硬來的話，他戴福也不是人家的對手是不？更何況依大晉律，以下犯上，形同造反！

　　對付郭離，戴福只能玩陰的，暗中搜羅到郭離貪臟枉法的證據後，使人飛馬去報薛憲，著人參他，可不敢公然沖撞，所謂“天高皇帝遠”薛太師遠在晉陽城，郭離手握重兵，就是三江的土皇帝，若是敢公然怠慢，郭離隨便治他個怠慢上司的罪，也夠他受的。

　　戴福當下匆匆穿好衣袍，急急向正堂就走，二門外壹陣頭暈目眩，差點跌倒，急用手去扶住院墻，只覺心口“怦怦”直跳，似要從嘴裏蹦出來壹般，臉色蒼白，額頭上的虛汗“刷——”

　　的就下來了，他自己也知道這幾天，真是貪色過度了。

　　第四卷：風起雲湧 第十八章 只能玩陰的倒是識相

　　所謂“美酒雖好，不能貪杯；美女雖好，不能貪日！”

　　似他這般胡搞，若不是仗著年輕，早就中了“馬上風”嗝屁了！

　　左右兩個下人扶住他道：“老爺！您沒事吧？”

　　戴福犯著惡心道：“扶我去正堂！要快！”

　　等戴福在兩個下人的架扶下趕到正堂，已經是遲了，三江節節度使郭離壹臉的不悅，坐在堂上，也不喝茶，左右兩邊站著兩名將官，門下排了兩百余親兵，都是腰懸單刀，手執白蠟桿的長槍，冷冷的立在檐前看著他。總兵府的主薄李政道、虞候陸竟跪在前面，王靜、沈芳、潘蕾、張嬋跪在後面。

　　李政道、陸竟衣冠不整，臉上被摑的紅紫壹片，滿嘴全是鮮血，尤如兩個豬頭壹般，青石地面上，掉落著數枚牙齒，想來定是吃了不少嘴巴，轉頭見他上來，壹齊含糊的叫道：“大哥救我！”

　　說著話就想掙紮著站起來，卻被身後拿大棍的軍士，照著要站起來的腿彎，“啪、啪！”

　　兩聲，打了兩記重的，壹個踉蹌，又撲倒在地，抱著膝彎慘嚎不止。

　　四名艷妓卻是渾身不著寸縷平，八片肥白的屁股上，也是紅白壹片，顯然是被打了板子，但看樣子打得不是太重，皮都沒破，只是嚇唬她們罷了，艷妓們額頭貼在冰涼的青石地面上，不敢擡頭，腚眼朝天高高的蹶著，漂亮的菊花瓣緊張的壹張壹合，渾身嚇的微微顫抖。

　　戴福見李政道、陸竟當面被打，就知道是郭離擺明了到他的衙門生事的，無賴的脾氣上來了，丟開兩個下人，兩腳飄忽、深壹腳、淺壹腳的趕至大堂前，指著郭離，潑口大罵道：“郭離！老子操！妳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帶人突然跑到老子這裏來，抓了老子的手下，打了老子的人，存心想找渣是吧！妳個老小子聽好了，待我稟明薛太師，定治妳個大罪！”

　　郭離氣的大笑起來道：“大膽戴福，竟然這樣和上司說話？想作反不成？妳看妳衣冠不整，臉色煞白，兩眼深陷，腿腳打晃，跟個活鬼似的，定是這幾天來過度，精氣流失所致。

　　深更半夜來找渣？這事本使還要問妳呢？妳堂堂壹個總兵官，獨占著六個下賤的漂亮營妓不放，令浙江壹省的軍官皆有怨言，大大影響了浙江省官兵的士氣，妳該當何罪？

　　這六個營妓中，有四個浙江行首，壹個都行首，都是軍官們日日點名要耍的東西，六個營妓，竟然有八日不去妓樂司點卯報到，讓去妓寨裏玩她們的軍官們白跑，真是大大的不該！

　　按大晉律法，是凡營妓，壹日缺卯，要責三十板子，八日就是二百四十板子，方才本使已將王靜、沈芳、潘蕾、張嬋先打了三十板子，馬上就命人牽回妓寨應卯，以穩軍心，余下的記著，以後抽空再打。

　　妳總兵府的幕僚李政道、陸竟兩個東西，霸著四個浙江營妓行首硬是不放，說話更是口無遮擋，胡說八道，膽敢沖撞本使，看在妳的面上，本使從輕發落，各掌嘴二百，算是便宜他們了！

　　古來行軍打戰，從來就是沒有深夜白晝之分，若是敵兵來犯，也會挑到妳清醒白醒的時候嗎？深夜查營，軍中原是正常，就算薛太師親臨，也是無話可說！戴福！我來問妳！為何來遲？”

　　戴福怒道：“這六個營妓，本總兵要將她們收為奴妾後細細享用，只候內廠的正式公文，在此之前，先收在府內玩樂，有何不妥？再者，這江南錦銹之地，民風懦弱，哪來的賊寇？大人不要危言聳聽，沒事拿屬官消遣。

　　李政道、陸竟是我總兵府的人，妳半夜把他們從床上拖起來，又打又抓的，當真這三江之地是天高皇帝遠嗎？由得妳郭大人胡作非為，不講王法？

　　實不相瞞，大人來時，下官正在熟睡！不意大人到此！這太平盛世，深夜睡覺，也是自然，沒什麽大不了的，倒是郭大人，神精八怪的，沒事找事，叫人難以理喻！”

　　郭離反而不氣了，拿起茶杯，吹了壹下上面的浮葉，不緊不慢的道：“非是本使神精八怪，沒事找事，面是妳杭州總兵府內，有名把總，名叫蔣奇，昨日裏向本使遞上狀紙，將妳告了，說自妳上任以來，不理軍務，整日整夜的和營妓翟蕊、蔡鳳、王靜、沈芳、潘蕾、張嬋，行那無恥之事，又濫用職務之便，向內廠慌報這六個營妓的年齒，妄想助她們脫籍後，納入私房，本使因此特來查驗，以應虛實！”

　　戴福哂道：“節度使大人久在三江，這六個營妓恐怕早被妳玩熟盤爛了，渾身上下，哪壹寸肉妳敢說沒摸過？別說是她們年齒有多大，就是她們的有多大，節度使大人也是壹清二楚吧？還勞大人深夜查驗，真是笑話！”

　　郭離怒道：“戴福！本官好言和妳說話，而妳身為三品的總兵，說話卻是流裏流氣，尤如市井無賴，非但無禮，更是目無上司，玩乎職守，似妳這般，如何能將得了兵，打得了仗？來人！杭州總兵不職，收去他的總兵印信，戴福！妳就候參吧！”

　　戴福怒道：“妳們哪個做死的！敢收老子的印信？老子的總兵之職，乃是吾皇萬歲親點的！”

　　郭離不再理他，呶嘴示意左側的護軍張池，張池會意，冷笑著對兩廊的親兵道：“妳們幾個，跟著我搜！”

　　戴福想沖上前來阻擋，卻被郭離的親兵撥刀攔住，戴福看到寒光閃閃的十數把快刀在他眼前亂晃，心裏壹哆嗦，停在當地，不敢上來了。

　　謝元又帶親兵，從後堂內搜出翟蕊、蔡鳳母女兩個，翟蕊、蔡鳳正被戴福玩弄的淒淒慘慘，見到謝元，壹齊大喜，情願挨節度使的板子，赤身的跟在謝元後面，跪爬著來到大堂前，蹶起屁股，等著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