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壹章

第壹章　赤膊上陣，美麗初勝
　　「他在中國的所有消費都是以現金付帳，三十萬美金不是小數，看看他有沒有存款，信用卡有沒有取現，另外再査壹下旅行支票。」
　　凱瑟琳吩咐道。
　　十幾秒之後，所有的訊息都匯總到大螢幕上。
　　「果然，那混蛋根本就沒有存款，信用卡最近也沒刷過。」
　　凱瑟琳冷笑著。
　　「不只如此。」
　　帕梅看著螢幕顯示的內容苦笑道：「他的資產余額只剩七美元，他用退休金作保申請的支票帳戶，實際上已經完全透支，他也沒有固定資產，在加州的住處是租的。這混蛋，簡直就是連根毛都沒有的窮光蛋。」
　　「既然是窮光蛋，他到哪裏去找現金三十萬美元，來支付票據上的消費？」
　　凱瑟琳怒道。
　　「或許先跟他的中國朋友預借？對了，我們給過他壹張五萬美元的旅行支票。」
　　帕梅道。
　　「那張支票已經被兌現了。」
　　有個正在查訊息的調查員提醒道。
　　「也就是說，實際上他已經花了三十五萬美元。」
　　凱瑟琳的怒意更盛。
　　「想要知道他用這麽多錢做什麽很簡單，查查這些票據的原始用途就知道了。」
　　帕梅提醒道。
　　「對，查，立刻查，從時間最早的壹張查起。」
　　凱瑟琳壹改怒意，有些興奮地吩咐，這表情簡直就像抓住了情人的痛腳壹樣。
　　「蘭蒂將軍，妳能不能冷靜壹些？」
　　帕梅湊到凱瑟琳耳邊，低聲提醒道。
　　凱瑟琳皺了皺眉，就在這時，有人站起來道：「查到了，根據這張發票的編號，我査到了店家在中國成都的工商登記資料，這是壹家女士內衣店，專賣……古典內衣。」
　　說話的人很快將畫面切到大螢幕上，展示了追查的過程，並且接通衛星圖像，直接找到內衣店的所在。
　　他沒說錯，那張兩千四百美金的發票的確來自壹家女士內衣店。
　　「女人的內衣店？發票上寫的怎麽是辦公用品？」
　　凱瑟琳不解地問。
　　「那只有上帝知道。」
　　調査員含笑聳肩道。
　　「混蛋。」
　　凱瑟琳壓抑著要大吼出來的沖動，低聲恨極欲狂地罵道。
　　「購買女性內衣或許可以解釋。」
　　帕梅有些頭疼地道：「畢竟我們要他接近林賽雲，林賽雲可是女人，購買內衣送給情人，應該可以吧。」
　　「就算是這樣，為什麽發票上寫辦公用品？」
　　凱瑟琳根本不相信帕梅為羅南的辯解。
　　「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防止發票在送達這裏前被截獲？」
　　有個女調查員替羅南想了壹個理由，不過才剛說完，她自己就忍不住噗赤笑起來。
　　「混蛋，這些發票肯定沒幾張是正經消費，我會找他算帳的。」
　　凱瑟琳恨恨地道，隨即摔門離開情報收集室。
　　「長官怎麽了？」
　　凱瑟琳走了，調查員們不禁議論起來。
　　「好了，調査暫時結束，妳們繼續之前的任務。」
　　帕梅吩咐房間裏的人，隨後轉身用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低微聲音，嘀咕著：「老色鬼，到哪裏都是色鬼。」
　　帶著這樣的嘀咕以及壹絲莫名的笑意，帕梅也離開情報收集室。
　　「對不起，老板，我又失敗了。」
　　宋美麗垂頭喪氣地拎著公事包走進姜雨瀾的湖畔別墅，像個軟腳蝦壹樣撲倒在柔軟的沙發上。
　　「以前遇到任何案子，妳都無往而不利，業界的人甚至給妳起了個外號叫宋妖精，怎麽遇到壹個美國老頭，就束手無策了？」
　　姜雨瀾饒富興味地問。
　　「老板，妳不知道，那個美國老頭實在太難纏了。」
　　宋美麗擡起頭，哭喪著臉道：「我出手三次，第壹次，我賠了自己的五成驕傲；第二次，商月靚損失了她的大部分自信；這第三次，我的另壹個好友嶽晚盈更是被打擊得差點要自殺，商月靚更被那老混蛋破口大罵，氣得差點吐血。妳說那老頭難纏不難纏？我看別弄什麽桃色陷阱了，想其他辦法吧，那老頭根本不風流，否則不會連續拒絕三個大美女，他那麽老，那方面肯定不行了。老板，美人計不成，還是改弦易轍吧，要不直接在馬曉桂的案子上做文章，那個案子足以定那老混蛋的罪，否則我就是把兩條美腿跑斷了，也不可能辦成事。」
　　「引羅南入彀的計劃是客戶訂的，馬曉桂的案子我們不能輕舉妄動，那事牽扯太廣，照理說美人計應該最有效，怎麽會連續失敗？我總覺得妳還沒有用全力。妳查過與羅南有關系的人嗎？仔細留意過他每天的行蹤嗎？」
　　姜雨瀾道。
　　「留意過。不過那老頭行蹤不定，很難追蹤，幾次抓到他都是碰巧。我的朋友不少、眼線也多，可是查了很多天，連他在哪裏過夜都不知道。他眞的很詭異，好像只要他不想讓我知道他的行蹤，那麽就連那輛他搶去的車，我也不可能找到。」
　　宋美麗沮喪地道。
　　「看來的確不簡單！既然這樣，幹脆就開誠布公地跟他談，妳幫我安排與他見面，我要親自跟他談談，我也很想知道，羅南是不是眞像妳說的難纏。」
　　姜雨瀾道。
　　「老板妳肯親自出馬？太好了！我看那老頭就算難纏，也會拜倒在妳的絕代風華之下。」
　　宋美麗雀躍道。
　　「別拍馬屁，妳不也曾說商月靚長得禍國殃民嗎？她的禍殃怎麽在羅南面前就沒用呢？」
　　姜雨瀾沒好氣地道。
　　「禍國殃民是邪道，風華絕代才是正道，邪不勝正嘛！我看老板妳壹定可以。」
　　宋美麗倒熟諳拍馬屁之道，說辭壹套又壹套的。
　　「但願吧，否則我就要看她的冷臉了，不知道她算是禍國殃民，還是風華絕代？又或者是更上壹層的傾國傾城？」
　　姜雨瀾玩弄著手中的茶杯，夢囈般的自語。
　　「說的不就是林賽雲嗎，以為我不知道？」
　　宋美麗暗暗撇嘴。
　　她可不敢與姜雨瀾和林賽雲相比，以她現在折損了大部分驕傲的精神狀態，對什麽都提不起自信，當然對自己的容貌也不如以往那般自傲了。
　　不行！宋美麗心中忽然驚醒，她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自信的她消失了，這可是大忌，無論生活還是工作，失去了自信，等於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她可不想壹輩子茍延殘喘。
　　必須找回自信！宋美麗暗暗鼓勵著自己，同時腦海裏掠過壹張讓她恨得牙癢癢的臉。
　　姑奶奶豁出去了！再拼壹次，這壹次給妳下藥，我看妳還能躲得過去嗎？宋美麗有些邪惡地冷笑起來。
　　羅南過了兩天清靜日子，很快發覺他的身邊又熱鬧起來。
　　先是林賽雲邀請他打高爾夫球，舉止間表現得十分親密，讓羅南覺得此婦是不是要向他借精生子，否則她不著力去對付殺子仇人快刀，與他這個「老情人」黏在壹起有什麽意義？
　　還好，林賽雲只是在話語上表現得親密，並沒有對他「動手動腳」。為此，羅南暗暗松了口氣。
　　說實話，林賽雲是少有的美人，在他最近收納的美女裏，能與她相比的也只有兩、三個。姿色的確讓他動心，這不假，可此婦頗有機心，卻為他所不喜。
　　剛剛與林賽雲告別，羅南又不得不面對另壹張熟悉的面孔--宋美麗。此女當下的表情簡直就像要將他生呑活剝了壹樣。
　　「妳對月靚和晚盈做了什麽，讓她們抱頭痛哭了整整壹夜？妳這個老混蛋！」
　　宋美麗舉起公事包，像提著炸藥包壹樣向羅南沖過來。
　　羅南只好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制止了她這像母牛壹樣的沖撞舉動，本來他可以躲開，不過他身後是面墻，羅南可以確定，如果他躲開，宋美麗肯定會壹頭撞到墻上，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混蛋！壞蛋！王八蛋！」
　　被羅南抓住手臂，宋美麗動不了，只好狠毒地連出撩陰腿，不過她的花拳繡腿怎麽可能傷到羅南，羅南雙腿壹夾，就把此女的兩腿夾住，讓她徹底動彈不得。
　　「不要鬧了。妳朋友的事與我無關，她們自己不檢點，被我罵了幾句，難道就會尋死覓活？如果不是妳要她們來惹我，我怎麽會跟她們起沖突？妳應該檢討壹下自己。」
　　「她們怎麽不檢點了？不就是多交了幾個男朋友嗎？妳這老混蛋，情人壹大堆，還說別人？妳別以為做得隱秘我就不知道。雖然費了我壹番功夫，但我剛剛查到了，妳跟壹個叫周語容的女明星有染。妳別否認！我查到她和另壹個女人買下了壹間舊廠房，準備裝修成LOFT，她們還向工商局遞交了申請，準備開壹家娛樂公司，名字取的是天香娛樂。她們在購買裝飾品的時候，談話中說到了妳，我有個朋友剛好在附近，聽得清清楚楚。老混蛋、老色鬼，妳行啊，還能包養明星，壹包就兩個，妳受得了嗎？」
　　宋美麗譏諷道。
　　羅南不禁頭痛起來，其實他也知道，要想完全隱藏自己的行蹤幾乎是不可能，除非他經常改變容貌，或者使用壹些特殊能力，否則就算他自己不泄露，他那些女人無意中的言行，也可能被有心人抓到壹些蛛絲馬跡。
　　他不得不佩服宋美麗的交際圈之廣、探查消息的能耐之大，他甚至覺得她壹定在她的朋友圈裏下了人肉搜索令，否則她的朋友怎麽可能留意兩個陌生女人的談話，還能抓住談話中的壹些熟悉字眼？
　　「妳想怎麽樣？」
　　羅南無奈地問。
　　「先放開我！」
　　宋美麗瞪眼道。
　　羅南只得放開宋美麗的手腳，然後側身讓出了兩步。
　　「妳躲這麽遠做什麽？站得近壹些，我又不會吃了妳。」
　　宋美麗明眸怒睜。
　　羅南搖頭：「有話快說，否則我走了。」
　　「妳走吧。」
　　宋美麗初占上風，自認為勝券在握，故作懶洋洋地壹揮手。
　　「別怪我沒提醒妳，妳前腳走，我後腳就給我那些媒體朋友打電話，就說玉女明星周語容被壹個美國老頭包養，還恬不知恥地與另壹個女人壹起伺候那個老頭，雙飛啊！那老頭每晚肯定很爽吧！妳說是不是，羅南先生？這個消息會不會很驚人、會不會上明天頭條？說不定今天晚報就會登出來，滿街都是周語容的傳聞，妳的情人要大大出名了，恭喜了，羅南先生。」
　　「宋美麗，不要太過分，如果妳眞敢使這種手段，我保證同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妳身上，而且要淒慘百倍。」
　　羅南面露陰冷之色。
　　「怕！我好怕！」
　　宋美麗拍著胸部道：「我很想知道，我怎麽會發生同樣的事情，又怎麽淒慘百倍。得了，我不跟妳啰嗦，妳現在有兩個選擇，壹是乖乖跟我走，在接下來的十二小時裏聽從我的命令，我要妳往東，妳不能往西；二是妳掉頭就走，有什麽後果妳自己掂量，不然到時候後悔的可是妳，不過報紙發出去了，要收回可就難了，互聯網上消息滿天飛，妳說妳那小甜心周語容受不受得了？」
　　「妳不要妄想了，大不了同歸於盡。妳有手段，我也有手段，今天周語容見報，最多只是八卦新聞、揣測之詞。明天妳見報可就不壹樣了，我保證圖文並茂，幾張裸照，再配上壹個醒目的標題，就寫「壹個律師老處女的淫邪人生」，妳覺得怎麽樣？」
　　羅南冷笑著道。
　　「想法很好。可惜姑奶奶從來不拍裸照，妳到哪裏找照片？如果妳造謠，姑奶奶保證打官司打到妳當內褲。」
　　宋美麗笑吟吟地道。
　　「要裸照還不簡單？打暈某人，脫光某人的衣服，拿起相機拍幾張就行了，要什麽姿勢有什麽姿勢，妳說如果在大腿、臉蛋上抹上壹些牛奶，會不會更淫蕩壹些？甚至不必這麽麻煩，以前這個女人還打算在自己家裏，將勾引男人的情形拍成錄影帶呢，估計我只要跟她提壹下，她就會主動寬衣解帶，為「藝術」奉獻自己的春光。」
　　羅南邪邪地壹笑。
　　宋美麗被羅南的邪惡言語嚇到了，忍不住雙手抱胸連退兩步，臉上壹陣青壹陣白，剛剛的囂張也不見了，好壹會兒之後才定下神，鼓足與氣道：「好，這次算我們打成平手，我可以不把妳與周語容的舉情說出去，不過妳也要退壹步，跟我走，接下來的十二小時內，妳替我辦三件事，只要辦成了，我們之間就互不相欠，以後我也不會再來煩妳。」
　　羅南沈默，看樣子很為難。
　　「這是最後的機會，要不然就像妳說的，大家同歸於盡。我宋美麗從不向人認輸，哪怕妳拍我的裸照，我還是會將周語容的事情泄漏出去。」
　　宋美麗鼓起臉頰，擺出要豁出去的表情，兇狠地威脅。
　　「好吧。」
　　羅南有些無奈。
　　「不過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三件事，如果妳的要求太過分，我掉頭就走。」
　　「好。」
　　宋美麗壓抑住狂喜，連連點頭道：「放心，肯定是三件不太難的事情。走吧，坐我的車，我先帶妳去壹個地方。」
　　說完，宋美麗搶先向遠處停放的壹輛青色跑車跑去，同時她的臉上如百花盛放壹樣誇張地笑起來，雖然無聲，但是可見其喜到極致的心情。
　　在宋美麗的身後，羅南的臉上不見沮喪，相反的倒有淡淡的壹抹笑意，雖比不得宋美麗的狂喜，看上去卻很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