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章　少婦初心動，婉轉蹙蛾眉
　　半小時後，胡清煙帶著羅南走進壹家服飾店，這家店雖然不在春熙路那樣的繁華地段，但是店面設計和裝潢卻相當新潮，純鋼化玻璃的外觀，內部擺設像LOFT，空間很大，隨處掛著壹些單件的精美衣物，倒不像壹般名牌成衣店那樣擠得滿滿，更像壹家訂制店。
　　店主不是中國人，而是壹個窈窕可人的棕發小美女，個子不高，壹米六出頭的樣子，高鼻深眼的臉型裏，剛硬線條少、柔和飽滿的線條較多，似乎有中歐波羅的海地域的血統。
　　「這是克裏斯蒂娜，這家格蘭維爾時裝店的店主，她還是壹名時裝設計師。」
　　胡清煙將羅南帶來棕發小美女面前，為羅南介紹。
　　「詹妮，是妳，妳已經有壹段時間沒來了。」
　　克裏斯蒂娜看到胡清煙，立刻燦爛壹笑，並張開雙臂擁抱胡清煙，她的漢語說得不錯，雖然有點饒舌，但很流利。
　　「對不起，克裏斯蒂娜，最近比較忙，所以壹直沒空光顧。今天我帶了朋友來，希望妳為他打理壹套行頭，妳可要費點力氣啊。」
　　胡清煙與克裏斯蒂娜熱烈擁抱了壹下，帶著歉意地道。
　　「這位是？」
　　結束了擁抱，克裏斯蒂娜好奇地望向羅南，用英語發問。
　　「這是我的朋友約翰，他要參加壹場宴會，所以我就帶他來妳這裏了。」
　　胡清煙簡單地解釋了壹下。
　　「約翰先生妳好，我叫克裏斯蒂娜。」
　　克裏斯蒂娜向羅南伸出手，不過不是給他擁抱，而是握手。
　　羅南壹邊暗暗抱怨男女不平等，壹邊只能伸出手與克裏斯蒂娜握了壹下手。
　　「他需要置辦壹整套嗎？」
　　克裏斯蒂娜的觀察力不賴，竟然看出這次生意是由女人主導，所以她直接問胡清煙。
　　「是的，壹整套，約翰是壹位鋼琴家，他需要壹身符合他職業的出色行頭。我希望今晚七點以前能結束這件麻煩事。」
　　胡清煙道。
　　「明白了，請稍等。」
　　克裏斯蒂娜連忙跑向二樓的工作臺，在電腦上査詢了壹下，又將羅南喚上去詳細地量了壹下身材，片刻後才興奮地擡頭對胡清煙道：「詹妮，妳可真會為難人，不過妳總是這麽幸運，我這裏有壹套禮服，三天前剛剛從法國寄過來，原本我打算用它來做設計樣板，現在只能讓給妳了。不過這套禮服需要改壹下，請給我半小時。」
　　「好，我們去樓下等。」
　　胡清煙滿意地點頭，招呼羅南，兩人下樓去。
　　克裏斯蒂娜說要半小時，實際等待的時間只有十多分鐘，然後就見克裏斯蒂娜和壹名女雇員抱著壹堆盒子匆匆跑下樓來。
　　「先試試這些配飾，禮服還需要十分鐘。」
　　克裏斯蒂娜將若幹盒子堆到羅南面前。
　　「這是摩凡陀限量發售的「歲月呢喃」手表，專門為藝術家設計……」
　　「這是手機……」
　　「這是打火機……」
　　「這是皮帶……」
　　「這是領結……」
　　「這是皮鞋……」
　　「這是錢包……」
　　「還有，這是襯衫……」
　　羅南終於知道胡清煙為什麽開口就說壹整套行頭了，這果然是壹整套，幸好沒將內褲壹類的包括在內，否則羅南就要對克裏斯蒂娜拜倒了，這小美女開的店真是服務周到，堪稱壹條龍，比客人自己想得都周到。
　　「非常好，克裏斯蒂娜，妳選東西的眼光永遠這麽好。」
　　胡清煙在壹旁拍手贊許。
　　「這些我們都要了。」
　　「0K，約翰先生，請隨我去樓上試衣間，禮服差不多準備好了。」
　　做成生意，克裏斯蒂娜滿臉笑意。
　　做成了壹筆大生意，不樂才怪！小美女，妳應該感謝我！羅南暗自罵道。
　　雖然所有的東西都不需要他付錢，羅南也不關心具體要付多少錢，不過從這些東西的牌子來看，胡清煙如果沒付足十萬人民幣，別想走出門。
　　克裏斯蒂娜將羅南帶到樓上壹個工作間的門口，很快拿出禮服遞到羅南手裏，然後將他推進對面的試衣間。
　　羅南抱著壹大堆東西，有些暈頭轉向地進入試衣間，沒想到迎接他的不是丟下東西的如釋重負，而是壹個女人的尖叫。
　　「啊！」
　　女高音歌唱家也沒有眼前這個女人叫得高亢。
　　有必要表現得這麽驚恐嗎？不過就是看到裸體而已，又不是沒看過。羅南微微驚訝著暗罵。
　　驚訝是因為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弗洛娜，暗罵自然是因為此女早就在他面前脫光光過了，還曾直接翹屁股將下體最私密的風景呈現在他面前，比起那時候的放蕩，眼前還穿著內褲和吊帶襪的弗洛娜只能算泄了三分春光。
　　「羅南，怎麽是妳？」
　　尖叫五秒後，弗洛娜看清羅南的樣子，連忙停下叫喊，詫異地問。
　　「妳好，弗洛娜，沒想到在這裏見到妳。」
　　羅南微微壹笑。
　　羅南剛說出這句話，試衣間的門便被「砰砰」的敲響，同時傳來克裏斯蒂娜的聲音：「約翰先生，對不起，請妳立即出來好嗎？非常抱歉，我忘記有朋友在這個試衣間裏換衣服。」
　　「看來需要妳去解釋壹下。」
　　羅南偏了偏頭，道。
　　「看來的確如此，不過妳欠我壹個解釋，為什麽妳現在不叫羅南，改叫約翰？」
　　弗洛娜披上壹件外套，裊娜地走過羅南身邊，右手挑逗地在羅南胸膛上抹了壹把‘然後才不疾不徐地打開門。
　　「嚇死我了，還好妳沒事。弗洛娜，拜托妳下次試穿衣服，記得關門好嗎？」
　　克裏斯蒂娜看到弗洛娜完好無損地出現，長籲了壹口氣。
　　弗洛娜聳了聳肩，沒有說話，徑直走進對面的工作間。
　　此時，胡清煙也聞聲跑了上來，壹邊跑，壹邊問：「出了什麽箏？」
　　「沒什麽事，只是壹個小小的誤會。」
　　克裏斯蒂娜苦笑道。
　　胡清煙不禁松了口氣，不過她沒有再回樓下，而是在試衣問外跟克裏斯蒂娜聊了起來，如此過了幾分鐘，試衣間的門壹開，半個老帥哥走了出來。
　　之所以說「半個」，是因為羅南的本身容貌並不帥，雖經高級禮服襯托，顯出了幾分斯文和飄渺的藝術氣息，不過終歸還是與正宗的老帥哥有壹段距離。
　　「不錯。」
　　胡清煙微笑點頭，對羅南包裝之後的模樣非常滿意。
　　「似乎還缺少什麽。」
　　克裏斯蒂娜卻不滿意，托著下巴繞著羅南轉了好幾圈，思考了半晌，才忽然眼睛壹亮，打了個響指，道：「他需要改變壹下發型，眼鏡也要換。」
　　半小時後，腦後編著花白小辮子、鼻梁上陳舊老花眼鏡換成時尚斯文的紳士眼鏡的羅南，被胡清煙以近乎拽拉的方式帶出格蘭維爾時裝店。
　　等到坐上計程車，羅南才脫離這種近乎被挾持的狀態。
　　「我想妳最好解釋壹下妳與那位弗洛娜的關系。」
　　胡清煙冷聲道。
　　「我們是普通朋友，不久前見過壹面。」
　　羅南老實地道。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那麽曖昧地將寫著地址、電話的紙條塞到妳衣服裏嗎？」
　　胡清煙面泛薄怒。
　　「這個……其實很好解釋，但又不好解釋……總之我與她的情況很復雜，雖然只見過壹面，但親密壹點也合情合理。」
　　羅南說話就像毛線穿魚網，亂得連他自己都皺眉頭。
　　「說完了嗎？妳不需要跟我解釋，不過請妳在合約期間拿出誠意，不要把妳自己亂七八糟的關系帶到我身邊來，明白嗎？如果搞砸了我的事，事後我不會付妳壹分錢，包括妳身上這些東西，都要統統還給我。」
　　胡清煙威脅地道。
　　「好吧，我盡量。」
　　羅南聳肩，隨即轉移話題，裝作好奇地問道：「接下來我們直接去宴會嗎？」
　　「不，去租車行，妳還需要壹輛好車來襯托妳的身份。」
　　胡清煙淡淡地道。
　　「看來今晚的宴會對妳來說很重要，要不然妳不會花如此血本，是不是？」
　　羅南興味盎然地問。
　　胡清煙拿包包的手顫動了壹下，羅南似乎正說到她的要害。
　　為了包裝羅南，胡清煙的確花了不少錢，在克裏斯蒂娜那裏，她壹次就刷了十壹萬，再加上租車，所有的花費早就超過她承諾給羅南的五萬酬金。
　　別看胡清煙是朱吉洋的老婆，是個闊太太，實際上朱吉洋並不慷慨，多年來她從他那裏獲得的金錢並不多。這筆包裝新男友的花費對她來說已經不是小數目，她是慷慨在手上，但疼在心裏。
　　「妳是不是心疼了？看來妳是心疼了。」
　　羅南的嘴簡直就欠打。
　　「妳不說話，沒人把妳當啞巴。」
　　胡清煙目泛兇光，這對壹向冷情的她來說，簡直是難得的異變。
　　羅南呵呵壹笑，逗弄這個要靠找假情人來為自己掙顏面的美婦，對他來說也是壹種享受，而這種享受在壹小時後更是達到顛峰。
　　當從租車行裏將壹輛八成新的德國原產賓士開出來時，胡清煙的臉上不見歡喜，只見陰沈。
　　「春花秋月何時了，心疼知多少。」
　　羅南壹邊開車，壹邊搖頭晃腦地用漢語說道，這是他在胡清煙面前，第壹次表現出他會講漢語。
　　「混蛋，妳會講漢語？」
　　無論哪個女人，跟羅南待的時間長了，總會發現他的壹些可惡之處，也因此會將國罵裏面幾個經典的頭銜，毫不猶豫地戴到他的頭上。
　　「我說過我不會嗎？」
　　羅南故作訝異地問。
　　「說得還這麽流利，妳到底是什麽人？」
　　胡清煙已有咬羅南壹口的沖動。
　　「妳打算問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嗎？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不過我可以肯定，在未來七天內，我會是約翰。布雷特，請夫人放心。」
　　羅南笑謔道。
　　「如果妳敢騙我，我會讓妳死得很慘。」
　　胡清煙冷臉咬牙威脅。
　　「我相信，所以我沒想過騙妳，如果妳覺得這部賓士給我開不放心，鑰匙妳拿著，我不會碰壹下。不過，夫人，我看妳的財務狀況並不好，否則也不會心疼壹部車了。」
　　羅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專往胡清煙傷口上撒鹽。
　　「如果妳再多嘴壹句，我會將妳從車上踹下去。」
　　胡清煙怒道。
　　「ok、ok，算我沒說，我們去參加宴會。不過，夫人，我很好奇，妳要我表現出是妳的男朋友，妳打算要對我做哪些親密的動作？妳先別發怒，我這麽問，是希望有個心理準備。其實我是個面對女人容易緊張的男人，如果妳想吻我，請吻額頭或臉頰，不要吻嘴唇，我怕我壹激動會咬傷妳。」
　　羅南說得壹本正經，語氣卻帶有調侃的成分，這讓胡清煙覺得她在羅南這個老頭眼裏成了笑話，然而她偏偏抓不住他的把柄。
　　「如果妳再跟我提親密兩個字，過了今晚，我就帶妳去養豬場，與那些母豬好好親密親密。」
　　胡清煙惡狠狠的道。
　　羅南聞言果然閉嘴，倒讓胡清煙覺得十分意外。
　　出乎羅南意料，胡清煙的家竟然在錦蘭苑。
　　在胡清煙指引下，賓士車開進這高級住宅區，最終停在壹棟三層躍層式住宅前。
　　「壹會兒我要上樓換衣服，十分鐘後，我要在更衣室門前看到妳，妳記住了嗎？還有，不要勾搭宴會上的女人，如果到時候我看到妳身邊有其他女人，妳別想拿到壹分錢。」
　　下車之後，胡清煙壹邊叮囑，壹邊將手挽在羅南的左手臂彎上。
　　「夫人，請妳換個威脅方式行不行？幸好妳遇到我，如果遇到某個不吃威脅的人，他可能壹怒之下就會在宴會上公布妳要找假男友的事情，讓妳丟盡顏面，那樣妳的損失就大了。」
　　羅南湊近胡清煙的耳邊，小聲笑道。
　　話落，胡清煙沒有說話，卻忽然身子壹軟，羅南連忙攬腰抱住她。
　　「妳沒事吧？」
　　羅南雖然在心裏幾乎笑岔了氣，但是表面上還是壹本正經，以證明自己的無辜。
　　「沒……事。」
　　感受到那只手在腰間的接觸，剛剛花容失色的胡清煙，臉上又不禁浮起兩朵淡淡的紅暈。
　　「放開我，好嗎？」
　　胡清煙低頭如蚊蚋般小聲道，這壹瞬間，她是軟弱的。
　　這個女人竟然以為我抓住了她的痛腳。羅南不禁稍微起憐憫之心，連忙解釋：「夫人，請不要誤會，剛剛我只是假設，我當然不會使用那種手段，我是個尊重契約的人，這壹點請夫人放心。」
　　「我相信妳，也請容許我道歉，我對妳的威脅的確很可笑。我們算扯平了。」
　　胡清煙很快恢復正常，壹撩頭發，柔聲道。
　　「那麽……還等什麽？」
　　羅南伸出臂彎。
　　胡清煙莞爾壹笑，將手插入，兩人的關系在這壹瞬間變得融洽許多。
　　胡清煙居住的豪宅很不簡單。
　　壹樓有兩道門戶。第壹道門是自動感應門，有很先進的掃瞄系統，掃瞄到主人的臉孔才會自動開門，進入這道門戶之後，還有壹道使用指紋鎖加機械鎖的門戶。
　　羅南在胡清煙的帶領下過了第壹道門戶，拐個彎到了第二道門戶前，竟見門前有四個穿著女仆裝的甜美少女並排站在兩邊，鞠躬迎候：「歡迎光臨。」
　　「這是家庭宴會嗎？還有女仆？」
　　羅南笑道：「我猜這壹定不是妳布置的。」
　　「妳就不能笨壹點嗎？」
　　胡清煙低聲斥道：「多看少說，關於宴會本身，妳不需要知道太多，就當是個尋常的Party就行。」
　　「妳是BOSS，妳說了算。」
　　羅南聳肩道。
　　「現在我不是妳的BOSS，是妳的女朋友。」
　　眼看就要走進客廳，胡清煙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來叮囑。
　　「0K，我沒有忘記，只是我對要與夫人之間的互動把握得不太準，所以思緒難免丟三落四。」
　　「難道妳以前就沒有結過婚、交過女朋友嗎？」
　　胡清煙認定羅南是在為難她，話裏開始帶著慍意。
　　「交過，還不少，不過我從未長時間保持過這種若即若離的關系，真的是好辛苦。」
　　羅南苦著臉道。
　　「愛情不就是若即若離嗎？難道妳接觸過的女人，都是見到之後就撲上去嗎？」
　　胡清煙認為羅南在胡扯。
　　「差不多，不過經常是她們撲過來，而不是我撲上去。」
　　羅南笑嘻嘻地道。
　　「老色鬼！」
　　胡清煙賞了羅南壹個白眼，不過這個白眼更像是在調情。
　　此時兩人已經走進客廳，在數雙驚奇的目光註視下，胡清煙這個表情無疑證明兩人不尋常的關系。
　　「親愛的，請耐心等壹下，我去換衣服，好嗎？」
　　胡清煙主動給了羅南壹個擁抱，然後又送了個秋波，這才走上樓梯，留下羅南獨自面對樓下客廳內的數雙眼睛，尤其是從壹個壹臉油光水滑的矮胖老頭那裏投射過來的兇狠目光。
　　羅南懶得理會那個胖老頭，從桌上拿起兩杯酒，走過胖老頭的身邊，向靠著在壹排書架散坐的女士群走去。
　　「尊貴的女士，我想妳應該換杯酒了。」
　　羅南將壹杯酒遞給背著客廳方向而坐的壹個女人面前，這女人穿著淡綠印花裙，脖子上系著壹條淡藍絲巾，獨自坐在靠邊的位置看書，顯得優雅卻落寞。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袁瑜的姐姐袁紗。
　　「怎麽是妳？妳怎麽會來這裏？」
　　袁紗轉過頭來，蹙著眉、瞪大秀目，驚訝的樣子很秀雅、可愛，散發著動人的少婦風情。
　　「為什麽我不能來呢？」
　　羅南嘿嘿壹笑，隨即壓低聲音道：「我壹進來就看到妳了，妳脖子上的絲巾我見過，就在搬家的時候，袁瑜拿著它在鏡子前比了很久，說是很好看。我看它最適合妳這個主人。」
　　「油嘴滑舌。」
　　袁紗白了羅南壹眼，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這個美國老頭，就算她再保守，也忍不住將心情放松下來，似乎不嗔怒地說這老頭幾句，心裏就不舒服。
　　「妳是不是帶女伴來了，所以趕緊來討好我，想讓我別告訴小瑜？」
　　袁紗滿臉笑意。
　　最近幾天，袁紗已經從袁瑜那裏獲知羅南的壹些事情，知道他有不少情人，美女壹個個地撲到他懷裏，老桃樹開花，招蜂引蝶的架勢簡直賽過壹百個帥哥。
　　「不是女伴，不過與女伴也差不多，我只是來冒充她的男朋友，妳可不要拆穿我，我現在不叫羅南，叫約翰。布雷特。」
　　羅南笑道。
　　「妳在求我啊？想不到妳也會求人。冒充其他女人的男朋友？有沒有好處？
　　中國有句俗話，叫「見者分壹半」，妳知道該怎麽做了吧！看妳這身衣服，是那個女人買的？小瑜說的真沒錯，妳簡直是棵桃花樹，乾脆以後叫妳老白臉。」
　　袁紗含笑道。
　　「隨便妳怎麽叫，不過分壹半太多了，三成行不行？」
　　羅南開始討價還價。
　　「也行，第壹次做生意總有優惠，不是嗎？」
　　袁紗秀目連眨，道：「不過下面有條消息關乎妳的身份是否會被拆穿，妳是不是該拿另外兩成來交換？」
　　「什麽消息？」
　　羅南微怔。
　　「我有壹個朋友叫鄭永懷，我無意中提過妳，他說他認識妳。現在他還沒來，不過十分鐘內他會到。」
　　袁紗輕笑道。
　　「鄭永懷？」
　　羅南目光壹凝，道：「妳怎麽會認識他？」
　　「有什麽問題嗎？」
　　袁紗疑惑道。
　　「他喜歡古典音樂，我參加演出，他都會捧場，時間久了，我們就認識了。」
　　「離他遠壹點，他不是好人。」
　　羅南正色道。
　　「妳才不是好人呢！我是不是該離妳遠壹點，另外也叫我妹妹離妳遠壹點？」
　　袁紗難得露出壹抹俏皮。在她閑靜秀雅的氣質裏，這抹俏皮就像壹只靈動的蝴蝶，使原本文靜的氣質變得活潑；也像壹座被人遺忘的遠古森林忽然被壹個陌生男人踏足，驚動森林的沈寂，使其忽然從漫長的沈睡裏蘇醒過來，露出蓬勃的生機。
　　羅南不禁目放奇光，定定地註視著袁紗，眼前這個女人雖然不是絕色，但是她這壹瞬間展露出的氣質魅力，卻讓他怦然心動。
　　「妳看什麽？」
　　袁紗秀臉微紅，連忙躲開羅南的灼熱凝視，有些嗔怒地質問。
　　羅南瀟灑壹笑，掩飾了壹下心中的迷醉，道：「就算我是壞人，鄭永懷只會是更壞的人，他有個外號叫快刀，有這種外號，應該是什麽樣的人，妳應該了解吧！」
　　「妳是說黑社會？」
　　驚訝讓袁紗很快忘記剛剛的羞怯，掩口驚呼：「怎麽可能？他看上去彬彬有禮，壹點也不兇惡。」
　　羅南搖頭失笑：「妳電影看多了。看上去像黑社會的黑社會，都是活不長的三流小角色，真正的黑社會打扮得比白領還像白領。」
　　「就像妳這樣，是不是？」
　　袁紗給了壹個白眼。
　　「妳就當是吧。」
　　羅南聳了聳肩。
　　「好了，我該去接我那個冒牌女友了，妳自己小心壹點，對鄭永懷，妳只可以虛應故事，別接觸太深，免得惹禍上身。」
　　「知道了。啰嗦得像老太婆！」
　　袁紗說完這句話，臉忽然紅得厲害，因為她發現剛剛說話時的語氣太親密，簡直就跟妹妹對他說話的口氣壹模壹樣，這壹瞬間，她心如小鹿亂撞，恨不得在地板上找個裂縫鉆進去。
　　羅南卻沒有察覺到袁紗語氣的變化，揮了壹下手，便離開了。
　　袁紗不禁松了口氣，不過壹絲極微小的失望還是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升起，雖然瞬間便被她的理智撲滅，但仍然讓她心中壹楞，因為這絲失望說明她對羅南有了好感，盡管還沒有達到男女之情的程度，然而潛在的征兆卻讓她驚訝。
　　難道老白臉真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啤酒瓶見了也會蹦開蓋？袁紗在心中不服氣地自問。
　　她自認可不會愛上壹個到處留情的老白臉，否則她就不會與王晨霄離婚了。
　　她連忙在心中告訴自己，以後離老白臉遠壹點。多壹分距離，就多壹點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