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壹十九章 仙的真相

　　隨著古祖冥和古祖獄的最終死去，仙遺三十三重天發生了壹場浩然巨變。
　　祖脈在復蘇，而異族在加速衰老，無論異族修為多高、服用何等增壽藥，都無法阻止老去，歲月在加速向前。
　　這場衰老之劫，原本只在異族，但慢慢地，仙遺生靈也有了征兆，他們亦在加速老去。
　　別說虛仙、真仙，就連長生仙，也止不住歲月。
　　“老夫的預言是真的！”龜年感受歲月的逝去，嘆道：“異族滅絕，所有仙遺生靈也迎來大破滅，沒有長生仙可以避開！”
　　秦、渠、玄女、楊谷等長生仙，盡皆沈默。
　　“鬼死了，仙復蘇了，仙在奪眾生之命！”霧天仰望虛空，神色復雜，他已成長生仙，但此刻，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師父，弟子止不住歲月……”壹塊小大陸上，楊惠英站在李青身邊，目光惆悵。
　　“我的歲月，也止不住。”李青神色悠悠，眸穿萬古，目光射到了歲月長河之上，只見歲月長河被鮮血染紅，綻放永恒生機。
　　虛空大震動，仙遺諸修壹起現身，紅塵老祖踏步在前，凝聲道：“不能耽擱了，仙已復蘇，拖得越久，仙恢復得越好，必須與之決戰了！”
　　諸修此刻並不在仙遺三十三重天，而就在歲月混亂之地附近的壹塊小陸地上。
　　“走吧。”李青踏步壹動，不多時，便領仙遺諸修出現在歲月混亂區域之前。
　　如今混亂散開，諸修可看到壹座宮殿立在歲月長河之上。
　　“妳們來了！”等待李青諸修的，是宮殿傳出的壹道古樸聲音。
　　“裝模作樣！現身吧，我們不會坐以待斃，來決壹死戰！”壹位仙遺真仙發出叱罵之音。
　　然而這位真仙剛說完，肉身便風而散，化作壹股生機，流入歲月長河之中。
　　宮殿內的生靈走出來了，他千瘡百孔的身體，已被衣甲遮掩，面容化為無面，整體流露壹股淡淡的凡塵之味。
　　“仙！”諸修神色肅然，他們終於見到仙了，這個仙，與鬼壹般無二，均為無面生靈，是他們要面對的終極，斬了仙，可破除壹切黑暗。
　　“柳三變呢？他死了？”‘秦’探索四方，未尋到柳三變的身影，但柳三變該在這裏的。
　　無面仙只看著李青，無視其他。
　　“不必裝模作樣，我知妳是誰。”李青沈聲道。
　　這壹語，讓仙遺生靈驚詫，也讓無面仙訝然：“妳何時知道，倒不是我故意遮掩面容，只是面容毀了。”
　　“很早之前，”李青目光深邃，又厲聲：“鴻天，是妳吧！”
　　鴻天之名，能被李青以如此肯定的語氣道出，自然假不了。
　　柳通驚駭：“真的是妳？元初時代的那個鴻天？”
　　柳通本以為仙會是壹個陌生者……
　　“也只能是鴻天了，這個元初第壹人！”由於元初大陸的因果通道已經打開，仙遺諸修均聽過鴻天之名，也相信李青的判斷。
　　“不錯，是我，我就是鴻天，元初鴻天！”無面仙給出了肯定回答，聲音豪邁。
　　“但妳如何發現我身份？”無面仙又好奇。
　　李青道：“妳與鬼的對決，壹生壹死。”
　　“昔年入三祖塔時，我闖道關失敗，本該被轟出塔，但最後還是得了盤元甲、昊月劍，這其實是妳故意留給我的，要我借二寶清理異族，鬼死了，妳才能復蘇。”
　　“不過妳忌憚我的潛力，根本沒有將最強第三寶送給我的打算，後來我強行撕開三祖塔，找到了第三寶的箱子，箱子是空的。”
　　“妳懼怕我，還專門與我進行壹場文鬥論道，摸清我的神通道法底細，更欲在道的立意上壓制我，壞我修行路，種下心魔。”
　　“但那場論道，真的公平麽，妳真的贏了麽？”
　　……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還有可爭辨的。”無面仙發出愜意的笑聲，“道尊人就是不如人道共尊，妳永遠不如我。”
　　“妳目前不過停留在道仙境，威脅不到我，我有何可懼妳。”
　　“果然，妳在實現人道共尊的道之極後，又向前多邁了壹步。”李青目光凝重，壹切都與他心中所想對得上。
　　無面仙揭露了壹些隱秘，言道：“以妳的實力，應該可以在歲月長河上自由行走，長河之上的壹些淺淺腳印，便是我昔年突破時所留。”
　　“所以，妳求完道之極後，又選擇融入歲月長河，與歲月共永恒？”李青沈聲道。
　　“妳想求這壹步麽？”無面仙搖頭：“妳求不到的，我的路，是化為歲月長河的河靈，壹條歲月長河，同壹時間，只能有壹位河靈。”
　　“只要我在歲月長河壹天，便不許任何生靈，以任何方式融入歲月長河！”
　　“妳不許有人與妳比肩，所以，在實現道之極，實現合道，實現身合天地後，妳變了天意，降下不合理的天劫，讓其他生靈，不可追逐道之極！”李青冷道。
　　無面仙漠然回應：“這條歲月長河的頂峰者，只能有我壹個人，人道共尊這條路，‘壹’為永恒，妳不會懂的。”
　　“絕巔的強者，有我壹人足以。”
　　簡單的幾句對話，已展露很多真相。
　　仙遺諸修恍然大悟，明晰了古史。
　　“難怪元初大陸能在元初末年的天變中完美避開，那是妳的家鄉！”有真仙道。
　　龜年更是罵道：“長生仙與天同壽，老夫的占蔔之術，在仙古年間，未有反噬征兆，我預言清理異族後，仙遺壹樣將滅，才會遭妳針對，命懸壹線！”
　　“聒噪！”聽到龜年發聲，無面仙出奇地憤怒，他冷哼道：“若非妳，我早已實現復蘇！”
　　“惜我沈眠在歲月長河中，無法動用大手段，不然早滅了妳！”
　　“若無林浮生的崛起，並力挽狂瀾，我此刻已死去！”
　　“妳當誅！”
　　無面仙格外憤怒，在憤怒中，龜年的道軀，直接消散，徹底死亡，無面仙蘇醒後，手段又不同了。
　　“龜道友！”諸修長生仙大喊，想救下龜年，但完全做不到，無面仙現身的壹剎，壹切都被歲月禁錮了。
　　生靈的意識與當下歲月共行，但道軀的歲月幾乎靜止，而且，諸修感知壹股歲月壓在頭頂，他們做不出半分抵抗。
　　“為什麽，”玄女質問道：“妳已登臨絕巔，無人可比，為何還要收割眾生之命！”
　　“妳們不會懂的，”無面仙淡聲道：“我即歲月，歲月即我，但我不想永遠當河靈。”
　　無面仙說著話，不斷有仙遺生靈死亡，每死壹人，他的氣息，便強壹絲。
　　“殺！”
　　壹道聲音，驟然震破了萬古歲月，劍光璀璨，自李青周身爆發而出。
　　李青掙脫了歲月長河加持的束縛，壹劍橫斬，將歲月長河截流，諸仙遺生靈，也立刻恢復了行動。
　　“殺啊！”恢復身體的瞬間，所有仙遺生靈壹起演法，要轟殺無面仙鴻天！
　　……
　　這壹戰，無可避難，當鴻天完成復蘇後，所有仙遺皆死，這無法阻擋。
　　鴻天身合了歲月，要取眾生之命。
　　轟地壹聲，李青配合仙遺生靈的壹擊，破開歲月，將鴻天劈飛。
　　鴻天衣甲爆開，露出千瘡百孔的身體。
　　“壹起上，有機會！鴻天雖然身合歲月長河，境界超出壹切，但與鬼對決，他受了大創傷，還未完全恢復！”霧天大吼，沖殺地最猛。
　　鴻天的無面之相破開，顯露了真容，他的臉上，也有極為恐怖的傷痕。
　　“林浮生，使用我親手煉制的昊月劍，妳這壹劍很不凡，但沒用的，哪怕我的實力百不存壹，也不是妳能殺死的，甚至只要稍微恢復壹些，彈指間讓妳灰飛煙滅。”鴻天手壹揮，直接往歲月長河中壹探，撈出壹座大陸。
　　“殺！”大陸上，海量生靈殺出，沖撞仙遺生靈。
　　“這……這都是元初時代的強者，就這麽隨手被鴻天自歲月長河撈出了……”‘渠’道人大驚。
　　“異族之民，何敢來犯！”盤元、昊月殺出，威壓天地。
　　三個時代強者的對決，這是仙遺有史以來，最絕巔的壹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