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刺客與大爆炸

　　這裏原本應該就是個商貿貨倉，地下兩層和地上兩層用以儲存各種小型物品，第三層是辦公區，面積比下面縮水了壹半，但樓梯間出口裝修明顯不同，兩側還擺了綠植。
　　火還在地下二層燒著，時間不等人，韓玉梁在倒數第二個拐角放下汪媚筠，飛身壹躍，就無聲無息落在了出口旁，側耳細聽裏面的動靜。
　　接著，他濃眉壹皺，不解道：“媚筠，這邊……沒人埋伏。”
　　汪媚筠吃了壹驚，探頭往二樓出口那邊瞄了壹眼，“妳確定？”
　　韓玉梁幹脆閃身出去，飛快將走廊看了壹眼，“確實沒有，甚至感覺不到這壹層有人。”
　　“可電梯之前就是從三樓下來的。”
　　汪媚筠快步上來，邁進走廊，皺眉說，“壹人壹頭，咱們馬上勘查壹遍，多找些有價值的線索。”
　　“和最新型號的黑天使，對麽？”
　　“沒錯。”
　　韓玉梁的嘴唇動了動，但到嘴邊的問題，還是吞了下去。
　　壹來此刻不是問話閑聊的時候，二來，他也覺得汪媚筠不會那麽老實。
　　他來到這邊之後認識的所有女人如果按照說謊騙人的能力分個檔次，他個人觀點，汪媚筠能獨占鰲頭，下面空兩檔，才能輪得到沈幽和許婷。
　　若非從不信怪力亂神那套，他都要懷疑這女人會不會是個混進人間的狐貍精。
　　壹槍打爛門鎖，進去看了壹眼，汪媚筠就退出來高喊：“阿梁，別找了！他們撤了！”
　　韓玉梁也發現了這個事實，他壹腳踢開的屋門裏，東西亂七八糟，壹個大鐵桶裏火還沒滅，不知道壹口氣燒掉了多少資料，電腦的機箱敞開著，裏面的存儲器都被帶走。
　　等等……不對勁，這麽短的時間，他們來得及撤退這麽快？而且，這裏的防衛力量，是不是也太外強中幹了點？冥王費這麽大心血，就堆了壹個表面光的驢糞蛋子？可這裏要是其實早已廢棄，為什麽張螢微會在？為什麽新抓的女人還被要求送到這邊？他進屋看了壹眼，電子設備似乎都是提前拆卸幹凈的，桶裏燒掉的資料，則是剛剛才動得手。
　　也就是說，這個秘密基地之前就已經在分步陸續撤走了嗎？這時，汪媚筠跑過來說：“阿梁，我聯系外面的接應了，幾分鐘前，有不少車往不同方向開走。
　　我看，咱們也趁早離開吧。我的感覺不太好。“
　　韓玉梁點點頭，他本也不是什麽喜歡冒大風險的人，偶爾找點刺激可以，真有性命之虞，當然要走為上策。
　　活著，才能享受這花花世界的軟玉溫香。
　　但才走下壹層樓梯，二樓的走廊裏就傳來了女人痛苦的呻吟聲。
　　“藥……藥呢……為什麽……沒有藥了？”
　　旋即，咣的壹聲悶響，像是有把鐵錘狠狠砸在了金屬板上。
　　“妳先走，我去解決了後患。”
　　心裏還惦記著張螢微，韓玉梁馬上做出決定，拍了壹下汪媚筠的背，單手壹撐，飛身跳到了二樓入口處，“把怪物放出去，可是大麻煩。”
　　汪媚筠沒下去，而是握穩槍，跟著跑了過去，口中略帶諷刺地說：“阿梁，妳還真有點大俠的樣子了。葉大夫調教得好？”
　　“我辦事只求自己高興。”
　　韓玉梁靠著門往走廊裏探頭看了壹眼，“不過春櫻高興的話，我也高興。”
　　“我高興呢？”
　　“那我要先看看妳為什麽高興。”
　　他笑著說罷，壹個箭步沖了出去，鏘的壹聲輕響，脅差已經拔在手中。
　　東瀛刀弧度不大，單刃鋒利平直，頂端尖銳，拿來當作短劍使用，勉強也行。
　　在這種狹小地方，比起魔刀，還是他已經練到六重的四十九路回風舞柳劍法比較好用壹些。
　　跑到半途，又是壹咣的壹聲悶響，壹個瘦削的身影連著門板壹起飛了出來，就地壹滾，站定。
　　“藥……殺了妳……就有……藥！”
　　出來的女人樣貌並沒有特別明顯的異常，但拳頭皮開肉綻，已經露了骨頭，看上去陰森森的，像是遊戲世界裏竄出來的怪物。
　　對這種，也沒什麽感到抱歉的必要了。
　　看出對方為了黑天使已經對冥王言聽計從，韓玉梁拿起小太刀，快步向她沖去。
　　這時，後方窗外，突然傳來壹陣讓他後背汗毛倒豎的感覺。
　　是殺氣！砰！哐啷！窗戶玻璃碎裂，韓玉梁提氣側閃，壹發子彈間不容發地擦過他的左臂，穿過了他方才身軀的正中。
　　看來那個狙擊手，已經把他有可能靠直覺閃避的提前量都算了進去。
　　狹長的走廊，簡直是狙擊槍的天然刑場。
　　而距離他最近的側門，就是染了黑天使的女人剛撞出來的地方。
　　砰！這次他選擇了縱身前撲，無奈對方的狙擊預判極其精準，在這種情況下，子彈依然在他右肩側面擦出了壹個血口子。
　　該死，應該是那個什麽永夜在開槍。
　　他等不及落地後再次起跳，半空壹記側踢蹬在墻上，雙手交叉狠狠撞在那個黑天使的肋側，抱著她壹起滾回到先前被撞破門的房間裏。
　　這女人的待遇明顯和地下二層的實驗品不同，屋子裏沒有鐵籠，擺著沙袋、木樁和看上去像是測力計壹樣的東西，還有些簡單的家具。
　　想必，這應該是個相性不錯的實驗品。
　　刀鞘雖然掉了，但小太刀還在手中，韓玉梁毫不猶豫擡身，壹刀斬向那女人的脖子。
　　可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壹股巨力傳來，正中他肩下背後。
　　他聽到風聲提前卸力，依然被撞得橫飛出去，就地滾了兩圈，才順利站起。
　　不出所料，出現的，是雙手帶著指虎的張螢微。
　　“是妳吧，韓玉梁。”
　　她嘴唇微微顫動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
　　韓玉梁蹭蹭鼻尖，依舊用那偽裝的沙啞聲音笑道：“妳說的是誰啊？”
　　“別裝傻了，整個黑街沒其他人有這種本事。”
　　她的眼睛漸漸瞪大，漆黑的眸子中，恥辱與憤恨化為火焰，熊熊燃起，“我今天就要讓妳死在這兒！”
　　“美女，誤會了啊。”
　　韓玉梁打著哈哈將脅差橫封在胸前，眼中已有精光閃動。
　　兩個黑天使，危險程度雖說提升了幾分，但對他來說，還不到應付不了的地步。
　　壹對多講究的是先發制人，優先給敵手造成減員，他話音未落，掌中小太刀已經當作短劍，電光般刺向那個還沒爬起的女人。
　　“呵……”
　　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根本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似的，身軀壹彈，竟不躲避，而是用右乳連著胸膛壹起硬接下了這壹刺。
　　“藥——！”
　　刀鋒穿胸而入，那女人嘶號壹聲，胸中筋肉壹收將刀鋒夾緊，身子壹扭，嘎巴壹聲，竟然將那把脅差齊根別斷，發出清脆的壹聲啪。
　　藥妳大爺啊，要不要再跟上切克鬧？韓玉梁背後壹緊，暗叫壹聲不好，急忙壹掌拍出，想靠掌力把刀鋒從女人身軀中震到對穿而過。
　　但那女人肌肉力量極大，不遜色於壹個外家壹流高手，小太刀只又深了幾分，並未飛出。
　　她痛呼壹聲，張大嘴巴壹口咬了下來。
　　韓玉梁擡手將刀柄塞進她嘴裏，壹掌將她打飛出去，高叫：“妳先走！我要從這兒撤了！”
　　這當然是在提醒汪媚筠，畢竟兩個人來的，不能壹個人走。
　　可外面馬上傳來了槍聲，汪媚筠不知道和什麽人交上了火。
　　“想撤？”
　　張螢微笑出了壹口白森森的牙，“妳知道周圍有多少槍在等著妳麽，韓大俠？從那個臭女人逃跑，我們就在等著妳上門了。妳如果現在就跪下來舔我的腳，哭著說妳錯了，我也許還能考慮考慮放過妳事務所的其他人。”
　　韓玉梁皺起眉，脫下上衣往窗邊扔了壹下。
　　砰！果然，子彈馬上穿透了那件衣服。
　　他笑了笑，緊張感反而讓他興奮起來，“妳的腳挺好看的，光是舔舔我沒什麽意見，至於其他的，就還是換成我能接受的代價吧。”
　　“哦？比如呢？”
　　“比如，讓我再狠狠日妳壹頓！”
　　他朗聲長笑，猱身而上，仍是直取那個胸口插著刀的女人。
　　張螢微雙拳壹錯，眼中壹陣紅光，大喝壹聲攔在了中間。
　　拳掌相碰，她悶哼壹聲後退了三四步，才靠墻站住。
　　沒想到的是，韓玉梁竟然也反退了壹步。
　　即使剛才那壹掌沒用盡全力，即使她的手有指虎提升硬度，這壹下也讓他錯愕不已。
　　在黑天使的連續改造下，這個嬌怯怯的小姑娘，筋肉的爆發力竟然已經有了外家壹流高手的水準。
　　這世界格鬥大賽那些渾身筋肉的鐵漢，也就是此時代的外家壹流高手們，勝出張螢微的部分怕是也只有體重帶來的優勢了。
　　這種提升，難怪連特安局後面的力量也在垂涎三尺。
　　如果不是成功率太低，很難弄到張螢微這樣有理智還聽話的改造品，冥王只怕靠著黑天使就能橫行世界。
　　外面的槍聲還在繼續，韓玉梁知道事態緊急，不能再節約消耗留有余地，眼神壹變，寒冰烈火掌架勢拉開，經脈之中，玄天訣已運至八成。
　　張螢微咧開嘴笑了笑，突然拉住那個女人，往門外撤了出去。
　　就這麽短短片刻，那個女人胸口的刀傷已經止血，黑天使改進之後的效果，還真是有些嚇人。
　　外面的走廊是狙擊槍的覆蓋範圍，窗外有冥王的槍手埋伏，看來，這個大圈套，實在頗讓人頭疼。
　　韓玉梁當然不願意出去給那個狙擊手當靶子，兩個黑天使的牽制下，躲避子彈的風險太大了。
　　但汪媚筠還在外面。
　　他正在考慮該如何行動的時候，壹聲奇怪的悶響從窗外傳了過來。
　　接著，壹個拖曳著尾煙的影子從剛才被子彈打破的窗戶中飛了進來。
　　火箭彈！幸虧在葉春櫻那裏第壹時間惡補的就是各種當代武器的形貌用途，韓玉梁急忙扭身飛撲，壹頭沖到了門外。
　　轟——！爆炸聲中，又壹顆狙擊槍的子彈飛來，這次他躲避不及，勉強壹滾，被打中了不太要緊的小腿外沿。
　　雖沒傷筋動骨，但也夠狼狽的。
　　幸虧汪媚筠冒險沖到走廊盡頭窗邊，勉強靠手上火力不足的手槍掩護壓制了片刻，讓他能毫無顧忌地躲避壹下張螢微和那女人的夾擊，否則，只要再追射兩次，他非要被打中要害不可。
　　手槍的壓制很快就被泡沫壹樣戳破。
　　又壹發火箭彈呼嘯而來，汪媚筠轉身飛縱而出，走廊盡頭的墻壁，當場被炸成了壹個大洞。
　　汪媚筠急忙側滾躲入樓梯間，才沒被緊隨其後的狙擊槍壹發爆頭。
　　偏偏張螢微帶著那個女人遠遠退向走廊另壹頭，還不來跟他正面交手。
　　韓玉梁有力氣沒地方使，如果沿路追過去，毫無疑問會被狙擊槍當靶子打。
　　他只好也先展開輕功飛檐走壁躲開壹槍，閃進樓梯間裏。
　　“我說，督察大人，咱們踩陷阱了，妳就沒什麽要說的嗎？”
　　韓玉梁在小腿上急忙點了幾下，彈頭卡得不深，他自己運功壹逼，便將子彈推了出來，落在地上，放出當啷壹響。
　　汪媚筠本來也該已經掛彩，只是她運氣較好，墊肩的偽裝物被打爆，真皮肉並未受傷，只是露出了色澤健康的壹片。
　　“堅持就是勝利。”
　　汪媚筠笑著擠了壹個媚眼，語調輕快地說。
　　可惜，以她目前的妝容，這個媚眼只會讓韓玉梁想笑。
　　“不往樓下跑嗎？這兒離壹樓出口已經不遠了。”
　　“外面連恐怖分子愛用的火箭筒都拿出來了，這會兒出去，咱們是上車挨炸呢還是步行挨狙擊呢？”
　　汪媚筠探頭開了三槍，笑著說。
　　“那麽，留在這兒被烤成炭燒人串兒麽？”
　　韓玉梁抽抽鼻子，“煙已經熏上來了，火再大點，咱們也不用跑了。”
　　他聽得到，外面已經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應該是他們的外部支援和這邊的埋伏開始了交火，但這應該不影響他們就此逃掉才對。
　　汪媚筠很明顯還打算做什麽。
　　“那個張螢微，妳有把握活捉嗎？”
　　探身把手槍子彈打光，回來換彈匣的時候，她飛快地問。
　　“抓住壹會兒不成問題，想好好帶走可有點難。冥王肯定有人接應她。”
　　“那妳能不能從她身上找找看，有沒有她用的那種黑天使？”
　　韓玉梁恍然大悟，原來汪媚筠見到張螢微的樣子，目標就又換了。
　　“妳對妳們特安局還真是夠忠心的啊，都要沒命了，還惦記著這種事。”
　　韓玉梁明敲明打諷刺了壹句，留意著樓下動靜，已經有了不行就自己先走的心思。
　　他喜歡美人，但沒到是個美人就能讓他放在手心捧著的地步。
　　他舔女人，只在自己高興舔的時候。
　　現在他就有點不高興。
　　沒想到汪媚筠槍戰著還有心思註意到他的情緒變化，微微壹笑，在脖子那裏摳了摳，用自己原本的低柔微啞嗓音說：“阿梁，都到這兒了，壹點收獲沒有，就這麽走，妳甘心啊？”
　　“我甘心。”
　　韓玉梁笑道，“我現在回去洗個熱水澡吃頓女體盛抱著島澤蓮睡覺高興得很。”
　　她臉色壹沈，突然說：“那妳就自己走吧。再見。”
　　話音未落，她站起探身連開數槍，跟著把槍往腰後壹插，摸出小刀拿在手裏，貓腰沖進了走廊。
　　外面的槍聲更加密集，汪媚筠出去後，狙擊槍的聲音暫時沒有再響，也沒再聽到火箭彈的爆炸聲。
　　看來，情勢正在起變化。
　　韓玉梁略壹猶豫，還是沒忍住跟著沖去了汪媚筠的方向。
　　張螢微不見了，只剩下先前那個黑天使正怪叫著撲向汪媚筠，手臂和腿上盡是槍眼。
　　“張螢微呢？”
　　韓玉梁飛身過去，壹腳把那女人踢了個仰面朝天，皺眉問道。
　　“盡頭左手邊倒數第二間，狙擊手不在原位了，妳要願意幫忙，這個女人交給我，妳快去快回。”
　　眼前這個黑天使行動敏捷思維清晰，的確不是轉眼之間就能幹掉的對手，韓玉梁點點頭，壹記劈空掌力開路，使出雨燕驚蟬的上乘身法，在側墻上連邁數步，壹踩窗臺，大鵬展翅落在汪媚筠說的門口。
　　飛起壹腳，整張門板被踢飛進去，韓玉梁馬不停蹄閃身進入，凝神細看。
　　屋中已有濃煙，看來和地下二層那邊共用著通氣管道，對外的窗子開著，張螢微並不在屋裏，但是，屋裏卻有壹個女人。
　　壹個被綁著手腳固定在床上，身上只穿著壹條內褲的，頗為好看的年輕女人。
　　旁邊地上掉著壹個軟木塞子，四處東西頗為散亂，看著像是緊急收拾撤退過的樣子。
　　他留意著周圍動靜，伸手扯掉了那女人嘴裏的口枷，沈聲道：“妳是什麽人？張螢微呢？”
　　那女的滿臉涕淚縱橫，五官都因恐懼而扭曲，“大哥……大哥……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個商務模特，我今天接活兒，不知怎麽就昏過去了，醒了就到這鬼地方，剛才……剛才有個白大褂要給我打針，然後不知道哪兒的啥東西在吱哇亂叫，然後人都呼啦啦收拾東西跑了，也不管我……我害怕啊……大哥，救命。”
　　韓玉梁掩住口鼻，沈聲問道：“剛才是不是進來了壹個小個子姑娘，她去哪兒了？”
　　“妳……妳放開我，妳放了我……我就指給妳。”
　　他只好出手將那些皮具壹個個扯斷，扶她起來赤腳站到地上，“快說，她去哪兒了？”
　　“她沒往窗戶外去，”
　　那女的驚魂未定地扶著胸口喘了幾下，“煙大，我看不太清，我看她過去把窗戶推開，在旁邊鼓搗了半天，嘰嘰嘎嘎的，好像有啥東西開了，然後她壹鉆，就不見了。應該是在這邊。”
　　她說著捂住鼻子往窗邊走去，先探頭看了看外面，跟著轉身對著壹個金屬架子，打量著說：“就是這兒，大哥妳來看看……妳研究吧，我要找衣服趕緊跑了。這兒是不是起火了啊？咋這大的煙。”
　　韓玉梁壹個箭步跟過去，皺眉打量那個金屬架。
　　那是個結構簡單的金屬置物架，他把手掌放在上面，仔細用真氣感應壹番，卻並沒有發現內部有什麽奇特結構。
　　略壹思忖，他索性將手掌穿過架子，貼在墻上。
　　後面的確是空的，但壹時間分不清到底是隔壁房間，還是真有個暗門。
　　“妳剛才見到她從這裏消失的？”
　　他問了壹句，沒聽到應聲，扭頭壹看，才發現那女人正在彎腰從架子底下的箱子裏翻東西，像是在找衣服壹樣。
　　他輕輕踢了她壹腳，“餵，問妳呢，張螢微就是從這兒不見的？”
　　“嗯，妳沒找到口嗎？”
　　“沒。”
　　韓玉梁皺起眉，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墻上如果有暗門，做得再怎麽精巧，也該有接縫才對，這墻上沒有瓷磚，情況壹覽無余，憑他的眼力，豈會看漏？而且，墻角還有幾張蛛網，如果這裏真有暗門會連著架子壹起打開，那些積滿灰的蛛網豈能幸存？直覺開始示警。
　　他正要轉身離開，卻突然聽到窗戶正對的圍墻外，傳來了張螢微清脆的聲音。
　　“韓玉梁！”
　　他下意識轉過頭，看過去。
　　外面停了壹輛大型廂貨車，貨箱頂部比墻還略高壹截。
　　張螢微就站在那上面，冷冷看著他。
　　砰！狙擊槍的聲音響起。
　　韓玉梁壹蹬面前墻壁，就要向後跳開。
　　但尖銳的刺痛，猛地從腰下傳來，壹股頗大的力量，從後方死死抵住了他。
　　子彈，狠狠貫入了他的右鎖骨下，那沖擊幾乎將他帶飛起來。
　　是那女人。
　　那個被他救下來的女人，雙手握著壹把短刀，在背後刺了進來，口中喃喃地說：“殺了妳……小微就會……給我藥了……”
　　竟然……是個偽裝得這麽好的黑天使麽？壹身因葉春櫻而收斂壓抑已久的戾氣爆發出來，韓玉梁眼中寒光壹閃，擡手便要將背後那女人立斃掌下。
　　但他的余光，卻瞥見了更要緊的壹幕。
　　站在車頂上的張螢微，用瘦削的胳膊輕而易舉地扛起了壹支火箭筒，帶著心滿意足的微笑，瞄準了他。
　　猛烈的尾噴中，火箭彈呼嘯而去。
　　跟著，在她興奮的漆黑雙眸中，耀眼的火光，連著紛飛的血肉壹起，爆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