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突如其來的交集

　　他們進到臥室裏的時候，那首歌已經唱了個差不多，手機上的光隨著鈴聲的消逝而黯淡下去。
　　許婷拿起手機，嘗試了壹下解鎖，然而，林梓萌沒有用生日當作密碼，試了幾次反而暫時凍結了屏幕。
　　就在她煩躁地想把手機丟開的時候，那首充滿倔強求偶味道的歌曲又響了起來。
　　三更半夜，想必也不會有什麽親戚朋友探問，而且，來電顯示並未在通訊錄中，是個陌生號碼。
　　許婷對其他人比了壹個噤聲手勢，拿起到耳邊，接聽，輕聲說：“餵。”
　　“請問是許婷嗎？”
　　那邊傳來很有禮貌很溫柔的壹聲問話。
　　可惜，許婷聽得出那是誰。
　　“張螢微，妳要找我？”
　　“是啊。”
　　張螢微的聲音聽起來愉快而滿足，“韓玉梁已經死了，被我炸成灰了，接下來，就是找妳，婷婷，咱們是好朋友吧，妳不覺得，咱們該見個面嗎？”
　　許婷擡起手，壹把捂住了韓玉梁剛張開的嘴，就像是專業女演員壹樣，轉眼就換上了哭腔，憤怒地大喊：“妳說什麽！老韓死了？我才不信，他那麽大本事，怎麽可能死！妳騙人！”
　　韓玉梁皺起眉，要不是自己就好端端站在這兒，舌頭都能舔到她微有點汗和槍柄味道的掌心，他都會被感動得不輕。
　　葉春櫻瞠目結舌，但還是不忘過去捂住了島澤蓮的嘴。
　　大家壹起看許婷表演。
　　“妳騙人……我不信……嗚嗚……”
　　沒想到，電話那邊還有個跟著暴躁起來的，大叫大嚷：“就憑妳這小身板也能幹掉韓玉梁，別他媽吹牛屄了！他從七樓抱著我跳下來都跟沒事兒人壹樣，妳能幹掉他？妳騎上去幹都幹不死他，到他那兒，妳也就是個犁壞的地，牛都不出汗。”
　　許婷楞了壹下，忍著笑按下了免提，放給大家聽，同時把號碼亮給葉春櫻，對她使了個眼色。
　　葉春櫻心領神會，記下號碼走到壹邊寫進短信迅速發了出去，打開靜音撥號讓對面響幾聲確認能夠收到。
　　而這邊，林梓萌中氣十足地叫罵了壹大串，最後終結在壹記耳光聲中。
　　“信不信由妳們，他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火箭筒正面射中，他就是穿著防彈衣，也炸成肉泥了。”
　　張螢微說到這裏，突然發出了壹串尖銳到近乎淒厲的笑，明明聽起來該很得意，很囂張，可實際上卻讓人後背發涼，隱隱透著壹股復雜的悲憤之意。
　　笑了好壹會兒，她才恢復平靜，平靜到甚至有些突兀地說：“總之，我要找妳，許婷。我不知道妳大半夜為什麽擅離職守不好好當保鏢，也不知道為什麽‘冥王’的蠢貨會抓錯人，但現在，妳的委托人在我的手上，我希望妳能來接她回去。”
　　“妳殺了老韓，我不見妳。”
　　許婷又擠出壹絲哭腔，沖韓玉梁挑了挑眉，演技十足地回答。
　　“放心，婷婷，咱們是好朋友，我不會對妳怎麽樣的。我只是想跟妳敘敘舊。我就要離開這兒了，去壹個妳們都不知道在哪兒的地方。下壹次回來，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妳可是我在這座城市最後壹份放不下的掛念，不和妳見壹面，我不甘心的呀。”
　　“我要殺了妳，為老韓報仇！”
　　許婷坐在椅子上蹺起二郎腿，托著腮幫子嚷嚷道。
　　島澤蓮拿開葉春櫻的手，輕手輕腳端了壹杯水，放到許婷手邊。
　　許婷端起喝了壹口，用嘴型致謝，接著繼續發揮，“妳說吧，我能在哪兒見妳？我不見別人，我也不關心那個什麽委托人的死活，我就見妳壹個人。等見面，妳願意把林梓萌放了就放，不願意放就留給那幫東瀛佬做性奴吧，她跟我搶老韓，我早氣得牙癢癢了。”
　　“我肏妳爹！許婷！妳原來是這麽不要屄臉的……”
　　啪！這次耳光的聲音聽起來更響亮壹些，可竟然攔不住林梓萌的瘋狂叫罵，足足響到第三聲，那狂暴的少女才消停幾分，但還是絮絮叨叨地說：“姓張的，別讓我有機會……不然我壹口壹口咬死妳……咬死妳……妳殺了我保鏢……我咬死妳，咬爛了妳……肏妳爸的……”
　　“那種滿嘴臟話的傻丫頭，真不知道妳們抓去幹嘛。”
　　許婷哼了壹聲，“拿她威脅我，妳還是少做夢了，我要見妳，只會是為了給老韓報仇。妳同意我的條件，咱們就約地方，妳不同意，那就散夥。我在葉之眼打工只是為了釣老韓這個帥哥，沒那麽大責任心。”
　　“用情敵來當作籌碼，好像是挺不明智的。”
　　張螢微自嘲壹樣地笑了笑，“真是的，我又犯蠢了。”
　　“不壹定。也可能，許婷是在故意降低妳對林梓萌的重視程度，從另壹個方向來保障她的安全。”
　　壹個平平板板好像不知道什麽叫抑揚頓挫的女聲突兀地從旁響起，敏銳地提醒了壹句，“而且，我也不認為該這麽簡單就認定韓玉梁已死。妳太著急了，張。”
　　“永夜姐姐，都說了不要在人家打電話的時候偷偷接近嘛。說好了妳不再幹涉我找許婷的。”
　　“我不幹涉妳的私自復仇行為，但是，妳的身體是寶貴的實驗材料，我需要保障妳的安全，直到妳離開這裏，去該去的地方。”
　　“我和許婷見面後，就會按妳們的安排離開，之後妳們願意對我繼續搞實驗也好，改造成什麽生物兵器也好，我都沒有意見。這是我付的報酬，我心甘情願。”
　　張螢微很淡定流暢地說，“我生存的意義，就是讓那兩個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韓玉梁已經付了，許婷還欠著我呢。”
　　許婷故意做出咬牙切齒的語調，“別在那邊跟其他人聊天了。我還要找妳呢。妳覺得我欠妳，我覺得妳欠我，咱們正好私下碰個頭，壹筆勾銷。先說好，我會帶槍的。”
　　“不要緊，我不在乎，妳可以帶任何妳覺得能幫上忙的武器。”
　　張螢微笑了兩聲，陰森森的。
　　“我還會帶上老韓。”
　　“哦？呵呵呵，”
　　張螢微的笑聲更大了，“原來妳也迷信啊，打算帶上他的幽靈來保護妳麽？”
　　“沒錯，我要讓他看著我給他報仇，然後去悔恨為什麽沒有早點選我。”
　　“不過黑街我是不會去的。”
　　張螢微的語調平靜了不少，“妳拿著林梓萌的手機，現在就出發，我會告訴妳去哪兒能找到我。”
　　“妳當我是白癡嗎？妳現在有壹個大黑幫當靠山，妳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許婷大聲說，“我手上壹共幾十發子彈，妳呼啦啦叫來二百人，我怎麽辦？
　　等著被妳手下輪大米嗎？“
　　“我會告訴妳壹個區域，妳在裏面選地方，選好了，妳告訴我，我去找妳，妳可以觀察我是不是帶了幫手。”
　　張螢微的口吻隱隱有些亢奮，“妳甚至可以先放冷槍打我，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妳那幾十發子彈都鉆進我體內，那點疼，根本無法比擬當初韓玉梁強行進入我時帶來的屈辱和痛苦。之後，就是咱們清算的時間了。我會讓妳知道我當初有多絕望，多憤怒。”
　　許婷瞪著眼睛，忍不住擡腿踹了韓玉梁壹腳，“那既然是抓錯人，到底能不能先把我的情敵放了？我找妳都得開她的車，真害死她，我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張螢微哼哼笑了兩聲，“我對黑星和北林的糾纏毫無興趣，永夜姐姐也說了，‘冥王’有更好的方式幫忙，放心，我不會把這個賤丫頭交給黑星的，咱們見面的時候，我會讓人在附近押著她等結果，我保證，不管咱們兩個誰活著離開，都能讓林梓萌恢復自由。”
　　“餵，”
　　許婷故意做出強忍害怕的腔調，“小微，我……跟妳有深仇大恨嗎？妳出出氣就得了吧，妳……妳還要殺我？”
　　“妳不也要殺我嗎？”
　　“我……我就是說說氣話，我又沒殺過人。”
　　許婷換了壹副口吻，繼續跟她磨嘰。
　　因為那邊葉春櫻已經收到了短信回復，沖她比了壹個拖延壹下時間的口型。
　　可沒想到，那邊並不是完全沒有防備，之前的清冷嗓音突然開口說：“張，夠了，不能再繼續了，這樣拖延下去，如果對方有聯邦方面的關系可以配合，是能追蹤到咱們位置的。”
　　不過張螢微不太在意，冷笑壹聲說：“追蹤？就憑葉之眼那麽個偵探社？再說，就算追蹤過來又能怎麽樣，韓玉梁死了，她們對雪廊就徹底沒有利用價值了。壹個春天還在開診所的小大夫，壹個暑假結束才升大二的女生，我為什麽要怕？”
　　她並沒有避諱許婷還在這頭聽著，馬上就轉對話筒說：“許婷，妳要怕了，可以不來，我壹樣能找到妳，新扈市就這麽大，妳逃不掉的。妳們那個葉所長，也壹樣逃不掉的。韓玉梁的人，我壹個都不會放過！”
　　許婷望著已經擺在桌上的手機，長長嘆了口氣，“看來，和妳這樣的瘋子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見面吧，我就不信妳真是鐵打的，連子彈都打不死。”
　　“來吧，許婷，來吧，我馬上就給妳發地址，那片地區方圓五公裏之內，妳隨便在什麽地方等我。妳可以帶幫手，我沒意見。”
　　張螢微吃吃笑了幾聲，“不過妳叫不到什麽人的，雪廊在追擊實驗室撤走的物資，特安局也往那邊去了，北林幫如果敢動，我就讓林強看著他女兒在鏡頭前被男人玩成壹塊破抹布的樣子。那麽，到時候見。我只等妳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天亮了妳還沒有通知我位置，我就讓‘冥王’的人動手了。”
　　“動手？”
　　“哦，瞧我，壹興奮起來，把重要的消息都忘記了。妳姐姐家的樓下，目前差不多有二十個男人在等著安慰她呢。天亮沒有我的電話通知，他們就可隨便做什麽能讓自己高興的事。我本來是想用這個來威脅韓玉梁出現的，沒想到，這麽順利就殺掉了他，只好勉為其難，拿來警告妳咯。”
　　許婷咬了咬牙，裝出特別激動的樣子想要再拖延壹陣。
　　但張螢微已經掛斷了手機。
　　不到五秒，壹條短信發送過來。
　　問題是，解鎖不了，無法看到詳細內容。
　　許婷拿起自己手機給那個號碼打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嘲諷了壹頓，又爭取到了五、六分鐘。
　　於是，等聯系方式確定為許婷自己的手機號後，葉春櫻在屏幕的地圖上點了幾下，擡頭說：“牙東灣。她的確已經不再新扈地區了，汪媚筠和沈幽幫忙鎖定的信號源基站位置，都在牙東灣。‘冥王’很可能要帶著這次的收獲從那邊撤退。”
　　“收獲？”
　　韓玉梁憋了半天，不屑地撇嘴道，“他們在這兒死了壹堆人，丟了壹堆東西，還能帶走收獲？”
　　“沈幽是這麽說的。”
　　葉春櫻看著屏幕，臉上浮現出明顯的悲憫，“他們這次並沒打算大舉進犯，主要目的應該就是趁著雪廊後方空虛，利用這邊的便利交通和黑街的特殊情勢進行黑天使的實驗。他們搜集到了足夠的實驗數據，很可能還把壹部分藥劑留給了黑星社，來攪亂黑街的局勢。和天火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雪廊大量主力骨幹將陸續回到黑街，‘冥王’選擇在此時順水推舟撤退，不是不可能。”
　　“想撤就能撤，是不是也顯得這邊太沒有面子了？”
　　韓玉梁皺起眉，“沈幽他們能甘心？”
　　“不甘心也沒有辦法。天火為了報復，可能會對黑街展開攻勢，和‘冥王’全面開打的話，雪廊受到的壓力會太大。而且，黑街的雪廊暫時失去了主心骨，沈幽不太願意讓情勢繼續惡化。”
　　許婷拿起手機，“ok，我收到區域地址了，牙東灣西側十公裏外灣陸莊園度假村。咱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韓玉梁握緊拳頭，眼中殺氣壹閃，“先去壹趟妳姐姐那兒，把那二十個不知死活的男人解決再說。”
　　“分頭行動吧。免得來不及。”
　　許婷很快拿定了主意，把林梓萌的手機往兜裏壹揣，“這上面有追蹤位置的軟件，我打開著，和妳的手機配過對，沒信號的話給我打電話也行，老韓，妳跟葉姐去我姐那兒，我先往這個地址趕過去，找個合適的地方，把張螢微約來。”
　　島澤蓮舉起手，怯生生地問：“那、那我呢？”
　　“小女仆在這兒看家，把碎玻璃什麽的收拾收拾，做好早飯等我們回來吃。”
　　許婷捏了捏她可愛的臉蛋，笑瞇瞇地說，“有人可以交代家務的感覺真好。”
　　島澤蓮壹副想哭的樣子，淚光盈盈地說：“妳們……妳們要是……回不來了呢？”
　　她這時候的表情，真像是壹只到了陌生地方被栓住脖子，看著主人開門離開的小狗。
　　葉春櫻過去擁抱住她，先開了句玩笑，“那樣的話，妳的債務就不用還了，妳以後都自由了啊。”
　　“我……我寧願慢慢還錢啊……”
　　她這才柔聲說：“真要有個萬壹，妳等到天亮還沒有我們的消息，妳就去雪廊酒吧，說妳叫島澤蓮，是原本下個月上崗的服務生，妳告訴他們妳的情況，之後的生活，就全靠妳自己安排了。但是，妳壹定壹定壹定要記住壹件事。”
　　島澤蓮抽了抽鼻子，“妳……妳說……”
　　“不要再回去找妳父親。堅強壹些，靠自己生活下去。”
　　“行了。”
　　韓玉梁拍了壹下島澤蓮肉鼓鼓的小屁股，笑道，“別搞得跟永別壹樣，老子挨了壹發火箭彈都沒死，這次她在明我在暗，可正是我好好回敬壹下的機會。妳只管準備四人份……啊不，五人份，把林梓萌的也算上，等回來，咱們開瓶洋酒，好好慶賀壹下。”
　　“那麽，出發吧。”
　　許婷檢查了壹下槍械，“這次我是誘餌，是不是該弄身顯眼點的衣服帶上，等妳們到了換上？”
　　“不用那麽麻煩。”
　　韓玉梁淡淡道，“那家夥真會這麽實誠麽？”
　　“那不是實誠。”
　　許婷很自信地說，“那是自信，她覺得妳死了，我和葉姐還恰好孤立無援，今晚如果我赴約，她就有充沛的自信跟我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對我，她應該不屑再玩什麽小計謀了。”
　　她笑了笑，“走，出發吧。現在是夏天，到出太陽可沒多久了。”
　　韓玉梁點點頭，正想轉身先壹步出門，耳中突然捕捉到樓下大門外的腳步聲，立刻擡手沈聲道：“等等，家門外有人！”
　　葉春櫻馬上大步沖下樓梯拐角，雙手舉槍靠墻瞄準門口，許婷壹手握槍垂在身側，壹邊下樓壹邊輕聲問：“是敵人嗎？”
　　“不像，只有兩個腳步聲，但其中壹個特別輕，不像是壹般人。”
　　韓玉梁皺眉說罷，突然想到了什麽，悄悄後退幾步，回到了門口看不見的暗處。
　　這時，門鈴響了，外面響起了陸南陽略顯拘謹的聲音：“林梓萌，妳在嗎？
　　我是趙婉的表妹，我就住在這個小區，我的朋友說聽到院子裏發生了壹些事，妳還在家嗎？“
　　許婷松了口氣，示意葉春櫻收起槍，快步下樓走到門口，想了想，回頭對島澤蓮輕聲說：“不要透露老韓在這兒的消息。”
　　島澤蓮乖乖點點頭，猶豫壹下，幹脆轉身上樓跑去陪韓玉梁了。
　　許婷深呼吸兩次，把門打開。
　　果然，門外是穿戴整齊的陸南陽，和她身後背著壹個長布包袱，明顯把長劍藏在裏面的陸雪芊。
　　知道這是韓玉梁的對頭，許婷不敢怠慢，很謹慎地說：“妳好，我是葉之眼偵探事務所的助理許婷，我們所負責林梓萌小姐的安保工作，請問有什麽事嗎？”
　　陸南陽看到是許婷開門，露出了很慶幸地表情，向後伸手，輕輕和陸雪芊的柔荑交握，柔聲說：“我朋友晚上睡覺很輕，她被槍聲吵醒後，就壹直懷疑這邊有人出事。後來看到妳們這邊這麽晚還亮了燈，就叫醒我催我過來看看，如果有什麽麻煩的話，我們可以幫忙的。”
　　她嘴上雖然這麽說，但眼神其實很不情願。
　　許婷壹眼看出，她是被陸雪芊催著不得不過來的，“這是妳表姐委托的嗎？”
　　“不是不是，”
　　陸南陽趕忙擺手否認，“我朋友……比較有俠義心腸。她說看到有車從這裏帶走了人，嗯……是林梓萌嗎？”
　　許婷心中迅速轉過幾個念頭，回頭看了壹眼葉春櫻，露出了比較沈痛的神情，說：“是的，今晚有人來這裏襲擊，我們防備不周，導致林梓萌被歹徒綁票帶走，我剛剛靠定位追蹤大致確定了他們的位置，正在發愁去哪兒找輛車呢。”
　　她奉韓玉梁的命調查了陸南陽好幾天，當然知道，她有壹輛不錯的車。
　　陸雪芊當即道：“我們有車，既然知道歹徒位置，陽陽，妳開車，咱們這就過去。我來此也有壹段時日，既然找不到元兇首惡，誅殺壹些蝦兵蟹將，也未嘗不可。”
　　陸南陽的神情頓時變得十分緊張，她小聲問：“那個……呃……都有誰去啊？就只有……妳嗎？”
　　“請稍等。”
　　許婷擡手關上門，回到葉春櫻身邊迅速跟她交代了壹下自己的計劃。
　　既然那是老韓的對頭，又功夫不錯，那拿來打張螢微壹個措手不及，豈不是再合適不過？而且，她也存了壹些自己的小心思。
　　韓玉梁在他心目中原本不是什麽正經八百的好人，甚至是邪氣更多壹些，有這麽好的機會，她也想摸摸底。
　　既摸摸陸雪芊的底，也能在路上想辦法旁敲側擊摸摸韓玉梁的底。
　　當然，試探韓玉梁底細這種念頭，就沒必要讓葉春櫻知道了。
　　可惜，她這點小心思並沒能逃過韓玉梁的目光。
　　韓玉梁站在樓梯頂上清清嗓子，沈聲傳音道：“婷婷，打發她們走，暫時還不到收拾她們的時候。”
　　葉春櫻不明所以，眉心微皺，“婷婷說那個背東西的女人功夫也很厲害，還是妳的對頭，趁機摸摸底不好嗎？”
　　“不行。”
　　韓玉梁面色凝重道，“若讓她知道婷婷是我的助手，她會毫不猶豫壹劍殺了婷婷。而婷婷要想試探什麽，就壹定會被她識穿。她根本不是妳們應付得了的對手。連我，也要仔細籌劃才敢出手。”
　　至於這出手的具體意思，他就不便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