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

賊眉鼠眼

歷史軍事

入贅商戶的女婿沒出息嗎?穿越者蕭凡就是個很明顯的反例。   大明洪武二十九年,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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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水深波浪闊 第壹百七十七章 情海生波

大明王侯 by 賊眉鼠眼

2018-8-3 13:43

  將壹個史上有名的忠臣趕出朝堂……
  這事兒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人幹的事兒,從裏到外透著壹股子狼心狗肺,萬人唾罵的味道。
  如果朱允炆最後沒能守住江山,想必朱棣會很樂意照著蕭凡的模樣鑄壹座跪像,跪像前立著壹塊小牌子,詳細寫明昏庸皇帝手下的大奸臣蕭凡同誌的生平簡介,包括他幹過什麽惡事壞事,敲寡婦門,挖絕戶墳等等,什麽難聽寫什麽,然後將跪像公開展覽,煽動不明真相群眾吐口水……歷史上有位姓秦的奸臣界前輩高人,有幸享受這般待遇。
  蕭凡感到很糾結,後世的史書上,他這個錦衣衛第四任指揮使兼兩位郡主的儀賓,如果真玩弄壹些陰謀詭計把黃子澄擠兌走了,他蕭凡將來會留下壹個什麽樣的名聲?
  “到底是趕,還是不趕呢?”蕭凡舉棋不定的擡眼瞧著曹毅。
  曹毅咧嘴笑道:“要我說,管他什麽人,得罪了老子,壹刀砍了去逑!拿刀往他脖子上壹抹,什麽狗屁忠臣奸臣,最後全變成死人,天下太平。”
  “可是……百年之後,後人站在我墳頭上罵我怎麽辦?妳從棺材裏跳出去殺了他們?”
  曹毅哈哈笑道:“那時妳我都已成了壹堆白骨,罵我們又如何?咱們早就投胎轉世了,他們能啃了咱們的鳥去?”
  蕭凡斜了他壹眼,道:“曹大哥,我發現妳這人典型的正邪不分,妳的眼裏只有活人和死人,不存在好人和壞人……”
  曹毅板著臉道:“羅裏啰嗦說了半天,妳到底要不要把姓黃的老家夥弄下去?”
  蕭凡飛快點頭:“當然!”
  曹毅微微瞇眼,眼中露出幾分戲謔之色:“妳不擔心後人罵妳是奸臣了?”
  蕭凡笑了,笑得很感慨:“……百年之後,後人自有公論,忠與奸,善與惡,數代人之後才能看得分明。”
  曹毅唏噓道:“是啊,若為了那點身後虛名活著,做人也太累了……”
  蕭凡看著他,嘆息道:“其實……我們都是好人,可惜這世上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這個事實。”
  曹毅沈默了壹會兒,展顏笑道:“越說越傷感了,五尺漢子,大口吃大口喝,吃飽了就睡,想那麽多鳥事幹嘛?……說吧,妳打算怎樣把黃子澄那老家夥弄下去?”
  蕭凡眼珠轉了轉,俊臉流露出久違的壞笑。
  “此事不可高聲談論,只可竊竊私語,來,附耳過來……”
  蕭凡湊在曹毅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待他說完,曹毅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看著蕭凡。
  “蕭老弟,妳這法子……”
  “怎麽樣?足夠把他弄下去了吧?”蕭凡俊臉略帶幾分得色。
  曹毅深深看著他,忽然道:“妳剛剛說妳是好人?”
  “對呀。”
  曹毅慢吞吞道:“妳能不能摸著自己的良心再說壹遍妳是好人?我很喜歡看妳無恥的樣子。”
  “……”
  隱忍許久的蕭凡,終於決定主動出擊了。
  隨後的幾天,京師朝堂市井間悄然流傳著這樣壹條傳言。
  天子登基,帝師擅權,曾於府中酒後失言,言稱欲效漢末曹操,宋之蔡京,趁天子年幼孱弱,以帝師之尊,獨霸朝堂,把持朝政,天子凡言行不得其法者,皆受帝師訓斥,天子貴為共主,然小到起臥行走,大到國政民生,皆不可自主,凡朝廷內外事皆決於帝師,朱姓天下幾成黃姓江山矣。這條傳言很要命,特別是最後壹句,更是要命。
  傳言沒頭沒腦,按說這是個很普通的伎倆,很沒有技術含量,可自古以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壹句謊言壹兩個人說,自然是謊言,但它若經千萬人眾口壹詞說出來,謊言便成了真話。——很要命的真話。
  自古哪個皇帝容得下自家江山變成別家的?不管這話是不是謠言,恐怕皇帝心裏都會生了提防。
  傳言由民間市井而起,幾日之內慢慢傳到了朝堂金殿,朝堂大臣頓時壹片嘩然,黃子澄聞知更是臉色大變,如同被人重重扇了壹耳光似的,惶然在金殿之上,當著朱允炆和滿朝文武百官的面主動提起此事,然後跪地指天發誓,說自己絕不敢有絲毫擅權,此心天可鑒之表明心跡還不夠,黃子澄老淚縱橫,於金殿上連連磕頭,言道,為了回避擅權嫌棄,他願辭官告老,不問任何政事。
  朱允炆自然早就通過錦衣衛聽說了這個傳言,他聽了以後半晌無言,久久未發壹語,但臉色卻變得有些陰沈。
  面對黃子澄淚流滿面在金殿上磕頭表忠心,朱允炆心中又泛起不忍,於是溫言寬慰幾句,對他的辭官堅決不準,言道朕甫即位,正是需要德高望重老臣輔佐的時候,黃先生乃帝師,朕素知先生高義忠誠,豈會因民間謠言而猜忌忠臣雲雲……
  黃子澄感激涕零,但態度異常堅決的要求辭官告老,以避權臣之嫌,朱允炆自是不允,二人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打了壹番有情有義的太極推手,文武百官為之感動不已,皆贊君聖臣賢,盛世開明之象也……
  最後黃子澄實在拗不過朱允炆盛意挽留,半推半就留了下來。
  但黃子澄又立馬站出來主動請纓,希望能為君分憂,離開京師往北壹行,安撫藩王,傳達天子對藩王的善意。
  朱允炆借坡下驢,假惺惺的客氣兩句後,便順勢答應下來,命黃子澄為朝廷欽差,代天子巡狩北境,慰犒邊軍,獎賞藩王,三日後離京啟程。
  黃子澄流著老淚磕頭謝恩,退回了朝班,深知人言可畏之後,對朝政國事再也不敢胡亂開口了。
  朱允炆坐在龍椅上,含笑看著黃子澄退了回去,想到最近這些日子,黃子澄在他面前諸多不敬之處,朱允炆的心頭卻漸漸蒙上壹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黃先生……真欲效曹操嗎?那自己是什麽?漢獻帝?
  壹道看不見的溝壑,在這個年輕天子的心中悄無聲息的產生,越裂越大……
  功勛班裏,蕭凡面無表情站在各國公侯伯中間,眼中卻劃過壹道興奮的光芒,如同壹顆石子投進平靜無波的湖水中,蕩起圈圈漣漪。
  退朝時,朱允炆在眾臣山呼萬歲聲中,負著手面無表情轉過龍椅後的屏風,往華蓋殿走去。
  蕭凡出了皇宮,與眾公侯大臣們含笑壹壹寒暄幾句,也上了馬車,往家中行去。
  馬車的車簾剛放下,蕭凡臉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今日在朱允炆心中種下了壹顆懷疑的種子,待到這顆種子漸漸生根發芽,只差最後壹步,便可將黃子澄順利趕出朝堂,黃子澄若能從北平活著回來,等待他的,必然是罷官或貶職地方,京師朝堂,已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少了首領的清流大臣們,也必然是壹盤散沙,不足為慮。
  想到這裏,蕭凡興奮的握緊了拳頭,還差壹步,只需最後再燒壹把火,黃子澄這個禍害建文朝廷的忠臣便可徹底告別京師朝堂,而蕭凡再也沒有掣肘,他思量已久的理想抱負也可以壹壹實現。
  歷史不會重演,朱允炆不會逃亡半生,建文朝廷,也不會是短命的朝廷……
  壹切都將改變。
  ——該給這次趕走黃子澄的行動取個什麽名兒呢?
  掃黃行動吧。
  回到家已是近午,蕭凡剛跨進前院,張管家便迎上前,殷勤的幫蕭凡撣灰拭塵,神情分外恭敬。
  “老爺,今日燕王世子來拜訪您,可您上朝去了,世子被夫人請進了內堂,哎喲,這兄妹倆壹見面就抱頭痛哭,老朽在壹旁看得都心酸呀……”
  蕭凡壹楞,隨即嘆息道:“這幾年確實苦了她啊……世子還在府裏嗎?”
  “世子見老爺不在,留下壹些禮品便走了,禮品擱在前堂,還沒來得及收進庫房呢……”
  蕭凡皺眉道:“燕王殿下壹家子都很客氣啊……可我乃兩袖清風的清官,怎能收人賄賂?”
  神情痛苦的揮揮手:“……管家,把禮品退還給人家吧。”
  張管家呆了壹下,急忙點頭道:“是,老朽這就派人還回去。”
  說完張管家扭頭便走。
  蕭凡急了:“哎——慢著,妳真還回去呀?”
  張管家轉身茫然道:“老爺,是您自己說要還回去的呀……”
  蕭凡跺腳道:“我不就是那麽壹說嘛,妳還當真了?留下都留下……指揮使家也沒余糧啊。”
  張管家:“……”
  說著話,蕭凡與張管家已走進了前堂,見前堂內大大小小堆滿了箱子,人還未至,壹股濃郁的銅臭之氣撲面而來,看來朱高熾這回下了血本,送的禮品價值不菲。
  蕭凡高興的咧了咧嘴,心中有些興奮,錢嘛,誰會嫌錢多?自然是越多越好,當奸臣就得有個奸臣的樣子,貪汙未免流於下乘,但別人送上門來的銀子,不收白不收,不收賄賂的奸臣不是好奸臣。
  蕭凡看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心裏樂開了花,眼睛壹瞟,卻見箱子上面擱著壹卷畫軸,蕭凡皺眉道:“這些是什麽東西?”
  張管家急忙掏出禮單仔細核對了壹遍,道:“這是南唐徐熙的《玊堂富貴圖》,老爺,這可是真跡呀,值不少銀子呢……”
  此時蕭凡眼中只有那堆裝滿了金銀的箱子,他又不是懂得風雅的文士,對那卷真跡自然沒看在眼裏,聞言想了想,淡然道:“妳到城南,把這幅畫送給泰豐米行的陳掌櫃,就說是我花了千金買下來特意送給她的,切記別說是我轉手送的,人情要記到我頭上,知道嗎?”
  張管家忙不叠點頭答應。
  “……順便讓她把上半年的銀子結了,朝裏壹半大臣眼巴巴等著分紅呢。”
  城南泰豐米行。
  陳鶯兒壹襲素色衣裙,烏黑的秀發松松披散在肩上,翩躚的裙擺下,壹雙雪白粉嫩的玉足裸露著踏在鋪了地毯的地上,婀娜的身姿帶著幾分慵懶如貓般的成熟風情。
  此刻她正坐在房內的銅鏡前,癡癡看著鏡中那道消瘦的朦朧芳影,兩行清淚悄然滑落臉龐。
  又是壹年春去,絢爛芳華不知不覺又消逝了壹歲。
  女人,有幾度春秋可以蹉跎揮霍?今年,她已整整雙十年華了。
  那個狠心的人,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朝堂權臣,他如神靈般俯視眾生,於雲端頂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權柄日益深重,他……可曾想過壹個苦命的女子日夜在等候著他的壹個笑容,壹個眼神?
  蕭凡,妳真的如此狠心,連看我壹眼都不屑嗎?
  壹年時間,陳家商號已是大明境內最富有最有實力的商號,在錦衣衛的暗中保駕護航和陳鶯兒自己不斷努力下,陳家商號如今分號遍布南北各地,其重心已漸漸偏移到了北方,各種明暗生意如米行,車馬行,綢緞莊,青樓,賭館等等,如滾雪球壹般,資金和勢力越滾越大,有了錦衣衛這塊金字招牌做靠山,生意發展得順風順水,不論官場還是江湖,敢找陳家麻煩的人,早已不知不覺被錦衣衛合理合法的清理得幹幹凈凈。
  不得不承認,除了當官兒,蕭凡還有壹顆善於經商的頭腦。在陳家商號愈發壯大時,蕭凡又適時的將商號裏的股份分成了二十來份,除了她和蕭凡本人占了大頭,其余的都白送給了朝中壹些掌握了極大權力的重臣,那些尚書,侍郎們拿了陳家的股份,他們自己的利益也與蕭凡和陳家緊緊綁在了壹起,陳家有了這些朝廷大臣和錦衣衛做後盾,發展勢頭愈發不可遏止,如今已然稱得上富可敵國了。
  但是……這些,都不是陳鶯兒想要的。
  她想要的很簡單,只求能在蕭凡心中占到壹個位置,立錐之地足矣。
  這個願望,壹年來竟壹直不能實現。
  蕭凡很忙,他太忙了,忙得根本顧不上看她,連她自己厚著臉皮去衙門找他,卻經常撲了空,或者見著人了也匆匆忙忙說兩句便打發她走。
  陳鶯兒滿腹幽怨,空對銅鏡,鏡中人孤影只,無處話淒涼。
  為何別人過得美滿幸福,而我陳鶯兒,註定壹生孤苦,飄若浮萍?
  蕭凡,我多想在我人生最美麗的時候為妳披上嫁衣,妳為何壹直不肯回頭看我壹眼?女人韶華如曇花,待到我年華老去,那時妳縱肯娶,我又怎配嫁妳?
  銅鏡中的倩影微擺,瘦弱的肩頭輕輕抖動,陳鶯兒俏面淚已成河,涓涓而下,如帶雨梨花,再也不復平素女強人的模樣,此刻分外惹人憐惜。
  她盯著鏡子看了許久,盈盈站起身,纖細的手指輕輕壹勾,衣帶頓時松落,雪白的絲衣順著肩頭悄然滑下,露出她傲挺的酥胸,白皙賽雪的胸前,兩顆粉紅的蓓蕾如寒梅般綻放在晨風中,迎風微微顫動。
  這是壹具充滿了成熟風情的嬌軀,幹幹凈凈,純如雪蓮,不曾受到壹絲玷汙。
  陳鶯兒含淚註視著鏡中赤裸的自己,眼中的幽怨如壹汪黑潭,深不見底。
  二十歲的處女……陳鶯兒自嘲般笑了壹下。
  微風透過紅木窗欞的縫隙悄然拂來,吹起妝臺上壹紙雪箋,箋上是陳鶯兒昨晚淒然寫就的壹闋《壹剪梅》。
  “孤影瓊樓鎖清江,淚入愁腸,難解愁腸。
  杜鵑枝頭憶檀郎,愛也情傷,恨也情傷。
  猶悔舊年多思量,欲進西廂,怕進西廂。
  望斷秦淮落日長,酒飲千觴,還飲千觴。”
  風拂過,又寂然。雪箋之上斑斑淚痕,浸濕了紙,模糊了墨,相思句子混雜著淚,幽怨之情,皆蘊小詞中。
  樓下,蹬蹬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陳鶯兒壹驚,急忙穿上素裙,系上衣帶。
  珠簾叮當脆響,貼身丫鬟抱琴梳著雙丫髻,手裏捧著壹卷畫軸,蹦蹦跳跳跑進來。
  “小姐,姑爺……啊,不對,錦衣衛指揮使蕭大人派管家送了壹卷畫兒……”
  陳鶯兒美眸壹亮,急忙站起身,飛快而至。
  “他……他送我畫兒?什麽畫兒?快快給我看看,這個狠心的家夥……”陳鶯兒抹著淚,又喜又氣。
  抱琴嘻嘻壹笑,小小的臉蛋布滿了喜悅,像壹輪清新耀眼的朝陽,驅散了整個閨房的陰暗。
  二人懷著欣喜,顫抖的纖手拉開畫軸上的絲帶,壹幅帶著蒼老氣息的彩畫緩緩舒展開來。
  暗黃的畫紙上,十數朵雪白的富貴牡丹傲然綻放,極盡妍態。
  抱琴上下看了幾眼,嬌笑道:“小姐,好美的花兒呀,蕭府的管家老頭兒說,這是蕭大人花了千金買下來,特意送給小姐的呢,小姐,蕭大人……壹直把妳放在心裏的。”
  陳鶯兒也是俏面含笑,仔細欣賞著畫中的牡丹,看著看著,陳鶯兒俏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美眸眨了幾下,成串的淚珠兒再次滑落臉龐,神情不再是幽怨,而是壹片悲傷絕望。
  抱琴被她的反應嚇到了,急聲道:“小姐小姐,妳怎麽了?蕭大人送妳畫兒,妳該高興才是,妳怎麽哭了?有什麽不對嗎?”
  陳鶯兒嬌軀微微顫動,手指發著抖,指著那幅畫兒,顫聲道:“抱琴,妳看……妳仔細看看這幅畫……”
  “這畫怎麽了?”
  陳鶯兒絕望的閉上眼,淒然道:“……此畫之中,畫無蝶,花無香,蕭凡送我此畫,實是暗喻我陳鶯兒壹生無偶,孤獨終老……蕭凡,蕭凡妳……好狠的心!”
  “阿嚏——”
  蕭府內,正坐在內院桃樹下乘涼的蕭凡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蕭凡擡頭望了望天,然後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撓頭道:“什麽人罵我?我今兒明明送了壹件大禮出去,值不少銀子呢,日行壹善,別人應該誇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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