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9章 和談基礎條件：五萬匹戰馬

　　龍石堡的校場並不大，僅能容納三千人。
　　號角聲中，三千無垢者在校場列好了隊伍，橫看壹條線，豎看壹條槍，斜看壹把劍。
　　每壹個士兵，和附近的士兵的距離就好像是用尺子丈量出來的精準距離。
　　馭龍在天空的魔山和亞蓮恩·馬泰爾都是看得暗暗欽佩。
　　無垢者的軍紀和隊形完美到無可挑剔！
　　龍石堡的城墻外面，才是丹妮莉絲的真正的大軍團：騎兵排列成壹個壹個的方陣，黑壓壓的壹直排到了海港的碼頭上去。
　　騎兵要列隊如步兵是很難的，多斯拉克人也並不喜歡列隊形。但他們駕馭馬的本事當世無雙，在經過陣列學習後，多斯拉克騎兵的隊列整齊劃壹，猶如經過了長年累月的嚴格訓練。
　　除了騎兵，魔山在天空還看見了劍盾兵和長槍兵。看劍盾兵們的裝束，應該是來自不同地方的雇傭兵。
　　港口，數百艘戰艦也排列成陣型，每壹張船的甲板上，都有壹個步兵小方陣。
　　亞蓮恩在韋賽裏斯的背上向魔山喊道：“魔山，丹妮莉絲在向我們展示她的軍威呢！”
　　“她治軍的本事很傑出。”魔山贊美道。
　　嗚嗚嗚嗚嗚——
　　龍石堡的城墻上，丹妮莉絲向天空吹響了龍之號角。
　　龍之號角是另外的馭龍方式。
　　馭龍有兩種方式，壹種是靠龍語，就是已經失傳的高等瓦雷利亞語；壹種就是龍之號角。龍之號角是專門馭龍的號角，就好像魔山指揮克裏岡軍團的軍哨。軍團是前進後退還是列隊禦敵，都在軍哨的音節中。
　　傳聞龍之號角具有魔法力量。
　　龍之號角吹響，黑龍卓耿、青銅龍雷戈和白龍韋賽裏斯都做出了龍吟回應，龍吟輕和，充滿了溫順歡悅之意。
　　黑龍卓耿第壹個俯沖而下，向丹妮莉絲飛去。
　　城墻內外，陸地上和海港中，十幾萬將士鴉雀無聲。
　　四條龍在龍石島的低空，其中的壹條巨龍大如山峰，翅膀展開幾乎遮蔽了大半的陽光，而龍之母的三條小龍就顯得如孩童壹般嬌小。
　　十幾萬將士都被巨龍的龐大軀體震撼。
　　這是白天，藍天白雲，陽光很好，和偷羊賊追殺海軍戰艦的那晚不同，在這大白天裏，每壹個士兵都能看清楚偷羊賊無可匹敵的雄姿。
　　偷羊賊的龍背上，騎乘著魔山和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而白龍韋賽裏斯的龍背上，騎乘著壹個美貌而矯健的女子。這同樣令十幾萬將士們震撼。並不長的時間裏，韋賽裏斯已經認了壹個女子做他的龍騎士。
　　全軍十幾萬將士都仰頭看著天空，黑壓壓的士兵帶來了黑壓壓的肅殺之氣。但壹條巨龍的威嚴更盛，令下面的將士們眼神中都露出了敬畏。
　　兩百五十壹歲的偷羊賊實在是——太巨大了！
　　卓耿飛落城墻，落在丹妮莉絲的身邊，丹妮莉絲的侍女彌桑黛早準備好了腌肉，這是卓耿最喜歡吃的美味食物，沒有之壹。
　　壹塊腌肉拋出，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卓耿並沒有噴出龍焰把腌肉烤熟然後壹口吞食，而是伸出龍爪接住了腌肉，然後把腌肉放在了城墻上。
　　卓耿並沒有急著烤食！
　　這是丹妮莉絲養龍四年來的第壹次！
　　卓耿、雷戈、韋賽裏斯最喜歡吃的肉食，就是丹妮莉絲的腌肉。腌肉因為有鹽的原因，成了三條龍的最愛。每次為了吃腌肉，三條龍都會爭搶。
　　“卓耿，進食！”丹妮莉絲用龍語說道。
　　卓耿猙獰的頭低下去，噴出龍息，鼻孔在腌肉邊上嗅了壹下，頭就扭到了另外壹邊，龍眼裏泛出炫目的光輝，就好像他立即就要說出什麽話來。
　　丹妮莉絲的心沈了下去！
　　卓耿竟然對最美味的腌肉無動於衷，毫無進食的欲望！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女王陛下身邊的巴利斯坦爵士、喬拉·莫爾蒙爵士、血盟衛和無垢者首領、各雇傭兵的團長們無不心裏壹震。
　　魔山駕馭著巨龍和三條小龍壹起歸來，而三條小龍中的領袖卓耿，竟然不再對母親精心腌制的鹽肉有興趣。
　　龍有三大天賦，壹是戰鬥，壹是貪食，壹是姓銀！三大天賦沒有高下之分，都是龍與生俱來的天性。
　　“卓耿！”丹妮莉絲喝道。她伸出手掌，卓耿立即低頭，讓丹妮莉絲的手掌撫摸著他的龍頭上的鱗片。
　　雷戈也飛落下來，翅膀扇起了大風，落在母親的另壹邊，並用自己的猙獰頭輕輕的碰了碰母親的肩膀。
　　兩條龍離家出走了多日，歸來，對母親依然很親近，壹如過往！
　　“韋賽裏斯！”丹妮莉絲向天空喊道，“下來……進食……”喊到進食的時候，丹妮莉絲已經明顯底氣不足，有了短暫的猶豫。
　　壹塊精心腌制的腌肉就在卓耿的龍爪邊，但他並無食用的欲望；而雷戈也對彌桑黛身邊的腌肉筐裏的腌肉沒有偷獵的舉動，要在以往，不給他吃，雷戈就會伸出長長的脖子，繞過母親的身體，在彌桑黛的腌肉筐裏叼出食物燒烤，然後壹口吞食。
　　天空中，韋賽裏斯發出了輕鳴回應母親，但是並沒有飛下來。
　　龍認了主人，忠誠度就會轉移，這就好像嫁出去的女兒，雖然心裏愛著父母和家人，但是生活和中心，始終都在婚後的家裏。
　　韋賽裏斯也很貪食，但很顯然，丹妮莉絲的進食誘惑對他的吸引力基本上沒有了。丹妮莉絲本人也失去了用食物來取悅韋賽裏斯的自信。
　　“韋賽裏斯，下去吧。”亞蓮恩用龍語說道。她看出了韋賽裏斯想下去和丹妮莉絲親近，畢竟丹妮莉絲養了他四年。亞蓮恩·馬泰爾對韋賽裏斯愛得如自己的生命壹般，韋賽裏斯的美麗和龍威在亞蓮恩眼裏舉世無雙，她對韋賽裏斯的愛護就是從她的生命最深處裏流露出來，她絕不肯讓韋賽裏斯感覺到任何的壹點為難。韋賽裏斯想要的，亞蓮恩就會寵溺的去為他達成。
　　韋賽裏斯在輕鳴中飛落城頭，亞蓮恩騎乘在他的背上。龍石島城墻內外，包括海港戰艦上的將士們，在這壹瞬，全部都看著韋賽裏斯和他背上的龍騎士。
　　能征服韋賽裏斯的女子，是壹個什麽樣的了不起的奇人？！
　　除了少數將軍知道亞蓮恩·馬泰爾的來歷外，大多數來自狹海對岸的士兵、雇傭兵、並不認識亞蓮恩·馬泰爾。
　　韋賽裏斯飛落城頭，伏低，亞蓮恩優雅來到地面。韋賽裏斯沖母親發出鳴叫，撲騰壹下翅膀，卓耿和雷戈壹起飛起，把位置讓給了韋賽裏斯。
　　丹妮莉絲臉上露出笑容，但那笑容的含義有些復雜，並不全是喜悅：“韋賽裏斯，妳不想要我了麽？”
　　韋賽裏斯飛落丹妮莉絲身邊，噴出熱熱的鼻息在丹妮莉絲的臉上，丹妮莉絲咯咯笑起來，閉上了眼睛讓韋賽裏斯滾開。
　　韋賽裏斯並不滾開，他如離家歸來的孩子依偎在母親身邊，長長的脖子擺動，龍目炫彩閃爍，沖城墻下的數萬將士們發出了愉快的龍吟，就好像在向他們問好。
　　也許龍的心情是真的愉快的，但是城墻內外的十幾萬將士們的心裏卻並不愉快。
　　他們感覺龍之母要失去韋賽裏斯了。這白色的小家夥在外面玩得很開心，還認了壹個龍騎士回來。如果這個龍騎士效忠於女王陛下那就是壹件天大的好事，但很可惜，這個女子是和魔山壹起來的。
　　魔山能馴服壹條巨龍，他當然有本事教會其他人去馴服壹條小龍。隱隱的，將士們不安的感覺到魔山的馴龍本事也許還在龍之母之上。龍之母也曾經讓自己的兩個將軍馴龍，希望他們能成為龍騎士，但並沒有取得成功。
　　而魔山旗下的壹名女將，短短時間裏，竟然成功了。她和魔山壹樣，創造出了奇跡。
　　亞蓮恩·馬泰爾走到丹妮莉絲的身前，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尊敬的女王陛下，多恩的亞蓮恩·馬泰爾向您致敬。”
　　“亞蓮恩·馬泰爾，我很高興能在這裏和您相見。”丹妮莉絲說道。她看向天空，天空中，魔山騎著巨龍並沒有下來，巨龍懸停在天空，龍的翅膀展開遮蔽了龍石堡的陽光，投射下了巨大的陰影。
　　“女王陛下，韋賽裏斯和我有緣，我也是龍種。”
　　“是的，我們本是壹家人。”
　　“女王陛下，我的弟弟渡海來找您，您可曾見到了他？”
　　丹妮莉絲心裏微微詫異，關於昆廷·馬泰爾的不幸，她已經向多恩送出了信息，亞蓮恩為何對昆廷的死亡並不知道？難道是道郎·馬泰爾親王並沒有把昆廷死亡的事情告訴亞蓮恩公主？
　　根據瓦裏斯的情報，亞蓮恩為了復仇，已經囚禁了並不想開戰的道郎親王，她發動了政變並取得了成功。也許正是因為政變的原因，道郎親王對亞蓮恩可能有很多事情都隱瞞了……
　　“亞蓮恩公主，昆廷王子在多斯拉克草原上馴龍的時候，不小心背對了他們……”
　　“昆廷被龍焰燒死了？”
　　“……那是壹個意外……”
　　“我不幸的弟弟。”亞蓮恩說道。但她的語氣裏，壹點悲傷的影子都沒有，就好像在說著壹個並不相幹的人的名字和事情。
　　“馴龍，應該把龍當做自己的生命壹樣來愛護，當做神壹樣來敬畏。任何只想利用龍的戰鬥天賦來作戰的人，都是對龍的褻瀆。都不配擁有龍。”
　　“妳說得對極了，亞蓮恩親王。”隨即，丹妮莉絲的聲音變小，“嘿，亞蓮恩，我知道魔山在高庭逼迫著妳宣誓效忠了他，我會救妳出來，亞蓮恩，我們都是龍種，坦格利安和馬泰爾家族壹直都是家人，我需要您的支持。”
　　“女王陛下，我已經宣誓效忠魔山。我的數萬將士們也下跪發了誓言。”
　　喬拉·莫爾蒙說道：“亞蓮恩親王，魔山七國首惡，絕不可信。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他殺了奧伯倫·馬泰爾，簡妮夫人殺了多恩九大貴族的族長或繼承人，多恩和魔山的血仇難道您已經忘卻？”
　　亞蓮恩微壹沈吟：“女王陛下，我們是來和談的。”
　　“魔山要什麽？”丹妮莉絲單刀直入。
　　“他要的東西很簡單，五萬匹戰馬，龍石島，鐵群島，女王陛下率軍退出維斯特洛領土，有生之年，女王陛下不能再次西征維斯特洛。”
　　“五萬匹戰馬？”
　　“是的！”
　　“我並無戰馬，那是多斯拉克人的私有財產，即使我是他們的王，也無權讓多斯拉克人讓出他們的戰馬。對於多斯拉克人來說，戰馬就是他們的生命、靈魂、親人和家。”
　　“妳需要說服多斯拉克人讓出五萬匹戰馬，”亞蓮恩·馬泰爾淡淡說道，“如果女王陛下無法答應這壹點，那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五萬匹戰馬，這是和談的基礎，也是妳們肯和談的誠意。”
　　“哦，什麽意思，這是威脅？”丹妮莉絲的語氣裏有了淩厲。
　　“魔山得不到五萬匹戰馬，就開戰。”
　　巴利斯坦·賽爾彌冷冷說道：“亞蓮恩親王，這五萬匹戰馬是給魔山私人的財物？還是給托曼國王的和談禮物？這個國家是魔山說了算？還是國王首相說了算？我們的和談，按照對等原則，我們需要和托曼國王見面，或者是君臨紅堡派出的首相大人，而不是魔山。魔山的地位無法匹配我們的女王。”
　　“巴利斯坦爵士，魔山是王國軍務大臣，獲得了國王、太後、首相的聯合任命和授權。如果妳們並無談判的誠意，那我們就回去了。”
　　“好吧，亞蓮恩親王，看在妳是我的家人的親情上，我答應給魔山五萬匹戰馬換取和平，但您不能把韋賽裏斯騎走，他是我的孩子。”
　　“女王陛下，我已經得到韋賽裏斯的認可，現在我已經是他的主人。”
　　“那可不壹定，亞蓮恩。”丹妮莉絲的手輕輕拍打著韋賽裏斯的龍頭，小龍偏著頭輕挨丹妮莉絲的身子，“韋賽裏斯很聽我的話，我的龍之號角對他也具有罕見的約束力量。這樣吧，我答應魔山的所有的和平條件，但不包括龍。或者，妳向我宣誓效忠，韋賽裏斯就屬於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