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2章 艾莉亞壹挑四

　　夜。布拉佛斯。列神島的黑白院。
　　長老小院。
　　“噓！”壹個聲音在房間的黑暗角落裏響起。
　　艾莉亞·史塔克站住了。
　　在長老小院，不會有人如此發出噓聲，如果有，那就壹定是敵人。
　　對方從暗處走了出來，壹身黑衣，腰間是壹把窄劍，臉隱藏在黑色帽兜裏。壹個身材中等，身穿普通黑衣的看不清楚臉的劍客。
　　“誰？”
　　“前來保護黑白院的人。”
　　“鐵金庫的人還是海王的人？”
　　“都壹樣。”
　　“鐵金庫和海王宮如此快的就站在了壹起，妳們如此喪心病狂，敢對黑白院動手？是那先知蠱惑的？還是鐵金庫的柏尼斯？”艾莉亞的聲音比寒冰還冷。
　　“妳不是壹名真正的無面者，卻坐上了無面者長老的位置，我們不能親眼看著妳把黑白院的古道和榮耀給完全毀滅了。”
　　“黑白院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鐵金庫和海王宮來操心了。”艾莉亞笑了壹下。她的臉上，卻絕對沒有壹絲的笑容。
　　“拔劍吧。”黑衣人站在艾莉亞的面前，負手而立。他對自己的劍術太過自信，認為可以先讓艾莉亞拔劍。他認為自己的劍術壹定快過了艾莉亞。他的神情語氣，完全沒有把艾莉亞放在眼裏。
　　“對付妳，我不用拔劍。”艾莉亞淡淡說道。她比敵人更加驕傲。
　　“哦！妳還是有三分無面者的氣質。我喜歡妳的這份不自量力的傲慢。”
　　咻！
　　壹聲輕響，黑衣人拔出了窄劍。窄劍的劍光秋水壹樣的流轉。
　　“還有三個人，都壹起出來吧。”艾莉亞漠然說道，“既然妳們來了，就別想著還能離開。”
　　三個人影從木門、樹木、院墻的陰影地慢慢現身。
　　“四個人，壹起上吧。”艾莉亞的口氣同樣大得嚇人。她拔出了空寂女士。
　　“妳壹個最小的晚輩，竟然狂妄到如此無知的地步。”黑衣人忍不住笑了，“我壹個人，就能輕松把妳宰了。準備好了，我要突刺了。”話語完畢，他的窄劍化作壹道電光，向艾莉亞的胸膛射過來。
　　好快的劍！
　　就好像是壹根強力飛行過來的箭矢！
　　艾莉亞這是第二次見識到如此快的劍。
　　第壹次看見這樣快如電光的劍，是師兄在教她壹擊必殺的劍術的時候。
　　嚓！
　　壹聲輕響，壹道黑影憑空出現，擋在了艾莉亞面前，黑影和艾莉亞像極了，手裏的影子劍斜斜上撩，看起來好像速度並不快，其實快到成了壹道淡淡的影子，那道電光被黑影無聲的截成了兩段，上半段飛向了空中，跟著黑影壹閃，影子劍豎劈，從黑衣人的頭頂落下，把人從中分開成了兩片，就好像壹把鋒利到極致的利刃輕巧的切開壹塊奶酪。
　　化作電光的劍再快，也沒能快過影子。
　　壹道和黑暗幾乎是融合在壹起的影子。
　　那被居中分開的兩道人體還黏合在壹起向後退了半步，這才壹下子散架，血腥氣壹下子彌漫在小院裏。
　　當啷壹聲，半截短劍掉落青石地面。
　　僅僅壹個照面，完全看不起艾莉亞的劍術的黑衣人死於非命，大腸小腸等汙垢和鮮血淌了壹地。
　　“這妖女會邪術，她早就褻瀆了紅神，大家壹起上。”壹個聲音很幹澀地說道。
　　三把窄劍無聲拔出，成扇形指向了艾莉亞。
　　這壹次，三名殺手很謹慎，緊緊的盯著艾莉亞身前的影子，並沒有貿然發動突刺。
　　“放下劍，跪下來，我會讓妳們在千神殿裏沒有痛苦的自然死去。”艾莉亞的聲音尖銳得如窄劍，“如果還有人肯說出是誰派妳們來的，我也許會考慮放他壹命。”
　　“妳說話算數？”壹名黑衣人銳聲問道。
　　“以紅神、死神、千面神之名。”艾莉亞說道。對於壹個無面者，沒有比用紅神、死神、千面神之名的誓言更虔誠的了。
　　“好！”
　　劍光壹閃，壹名黑衣人的咽喉被同伴刺穿，而另壹名黑衣人身影壹晃就融進了黑暗中，向院墻逃去。腳步聲中，他的慘叫聲在院墻下響起，聲音短促到仿佛並沒有發生過，聽到這慘叫聲的人會懷疑那不過是壹聲幻聽。
　　艾莉亞的影子在黑衣人逃跑的時候追了上去，在黑衣人跳起來攀上院墻的時候，影子劍切下了他的兩只手，黑衣人剛發出慘叫，咽喉就被切斷，頭顱飛起。那站立不倒的身體上，脖腔向上湧出了熱血，就好像地泉。
　　“說罷，誰派妳來的。”
　　“妳保證放我壹命。”
　　“我保證。”
　　“是……”突然劍光壹閃，黑衣人手裏的窄劍猛刺向艾莉亞的小腹。
　　距離很近，小腹又是最不容易閃避的大面積，而且，攻擊還很隱蔽。如果是刺咽喉，手腕微微壹動，艾莉亞就能看見變化。下垂的窄劍，突然的襲擊，最好的刺殺部位，就是小腹要害。
　　這個黑衣人殺掉自己的同伴以贏取艾莉亞的信任，讓艾莉亞放松對他的警惕，另壹名黑衣人逃走，引開艾莉亞的影子護衛，然後在艾莉亞最放松的時候發動突襲，只要壹劍貫穿艾莉亞的小腹，接下來，就能輕松殺死艾莉亞。
　　小腹被貫穿的艾莉亞，當然不會是劍術之精絕本就在艾莉亞之上的劍客的對手，而影子護衛趕回來的時候，艾莉亞至少已經被窄劍刺了十七八次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根本不可能被艾莉亞的所謂活命所收買。他們的配合之默契就好像是事前演練過無數遍。
　　這些人之可怕，超出了艾莉亞的想象。
　　然而，這必殺的壹劍卻刺了個空。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除非艾莉亞還有除了影子護衛之外的妖術。
　　艾莉亞就好像落葉，被那道必殺的劍光帶起的劍氣吹開了。
　　黑衣人無法相信自己的突襲落空，他心中震驚，全力追擊，剛剛邁出壹步，壹道影子劍從他的後頸刺進，前面咽喉穿出，黑衣人的身體壹僵，頓時凝立不動。
　　長長的影子劍就插在了他的脖子上。
　　艾莉亞無聲飄回，手裏的空寂女士挑開黑衣人的帽兜，她看見了壹張年輕的充滿了震驚的臉！
　　……
　　鐵金庫的議事廳很大，光線很明亮，落地玻璃透進了外面的陽光，高高的穹頂，令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穹頂之下，壹張黑色長桌，四個人，氣氛壓抑而沈默。
　　“奧斯維德長老，我們派出去的四名殺手真的全部被艾莉亞壹人給殺掉了？”柏尼斯經理的問話很輕，很小心翼翼，仿佛怕驚醒了沈睡中的某個孩子，也仿佛是怕在空氣中就有某人在沈默的偷聽。
　　奧斯維德長老沈默的看了壹眼柏尼斯，並不回答這明知故問的話。
　　柏尼斯是不願意相信，而不是不信。
　　據說是四名鐵金庫最好的殺手，他們輕松潛進了黑白院的長老小院，卻被艾莉亞壹人給全部殺死了，這怎麽可能？三位長老都壹致認為只需要派出壹名殺手就能把艾莉亞給殺掉，但是事實上，即使是四個殺手齊出，給艾莉亞的死上了四道保險，艾莉亞還是全滅了他們。
　　奧斯維德長老和財務長老內務長老都在這裏沈默的坐了不知道多久，柏尼斯經理實在是忍不住了，為了給自己緩解壓力，他得沒話找話說說。在極致的壓力下，開口說說話，能緩解自己的窒息感。
　　“我承認，艾莉亞是紅神選中的天命長老。”說話慢騰騰慢騰騰再慢騰騰的內務長老壹個字壹個字說道，“先前我的判斷失誤了，我得糾正錯誤，重新和天命長老建立信任，並請她幫助我們聯系魔山，看看能不能有辦法和魔山進行紙幣和銀行的合作。”
　　奧斯維德和財務長老壹起看向內務長老，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柏尼斯經理更是難以置信。
　　鐵金庫屹立千年，金子多到了可以隨便購買下壹個強大國家的地步，什麽時候會和壹個沒有什麽金子的國王合作？就算是合作，也是別人來找他們，鐵金庫從不主動去找任何人合作。
　　“即使要合作，我們也得讓魔山來找我們。”奧斯維德長老慢慢說道。
　　三位長老彼此看看，然後又是令人窒息的沈默。
　　柏尼斯無法接受兩位長老的話，鐵金庫要和魔山合作，他寧願死。作為壹個鐵金庫的經理，柏尼斯早就把自己的生命信仰了鐵金庫的威權。至高無上的威權，會讓人上癮成迷，從而忘記了自我。
　　……
　　在黑白院的千神殿，四位殺手的身子被拼在了壹起，對於被切成兩片的身體，黑白院的無面者們能輕易把他拼合，這比塑臉和剝皮容易多了。數名老僧在圍繞著四名死者行走，口中念著祈詞，希望四位亡魂能在死神處獲得壹席之地。
　　千神殿裏，所有的無面者都在。
　　天命長老在昨夜壹人殺了四名潛進長老小院的頂尖殺手，這令天命長老壹下子獲得了所有無面者的尊敬和追隨。無面者們都是擅長隱藏、追蹤、刺殺、辨別、融於黑暗的頂尖高手，黑白院的大門也是層層緊閉，每壹處都是無面者或無面者僧人把守，但就是這樣，對方也能輕易進出，並進入了長老小院進行埋伏，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每壹個殺手的本事，都不在無面者之下。事實上這四個人更加厲害。
　　而天命長老能壹人殺掉如此厲害的四人，壹下子就征服了黑白院所有人的心。
　　神選中的長老，是絕對不會錯的！
　　艾莉亞站在千面神的神像面前，她小小的身子在所有人的眼裏都變得高大無比。在她的身後，是龍晶蠟燭的光芒，是千面神那高高的神像。
　　“有人在昨夜想要殺掉我，他們派出了四名殺手，其中任何壹名都能在黑白院裏自由出入，就好像在他自己的房間裏。這些人能隨意改變容貌，能隨意潛進黑暗中逃脫。在布拉佛斯，除了黑白院，誰還具有黑白院無面者的同等本事？”
　　“天命長老，鐵金庫的長老們曾經學習過無面者的本事。”壹名老僧人的蒼老聲音顫巍巍的響起。他滿臉皺紋，滿嘴的牙齒已經脫落，眼睛深陷於眼眶，兩只手瘦得皮包著骨頭。
　　“鐵金庫？”
　　“是的，鐵金庫。鐵金庫的長老秘密學習我們的無面者本事，這是源於鐵金庫創始人和黑白院創始人的古道傳統。在創始之初，黑白院和鐵金庫就是壹家人。”
　　……
　　鐵金庫的長老議事廳，柏尼斯經理說道：“三位長老，我們可以和黑白院修好，接受他們退還金子，也贊成他們和先知解除契約，但鏟除魔山的計劃，我建議由我們秘密執行下去。黑白院只需要置身事外。”
　　“既然艾莉亞真的是天命長老，她說的話就具有了可信度。”內務長老慢慢慢慢慢慢地說道，“艾莉亞說魔山是綠先知，早在之前就洞悉了布蘭先知的刺殺計劃，黑白院只要不終止刺殺計劃，布拉佛斯就會被龍焱淹沒。”
　　“布拉佛斯怎麽會被龍焱淹沒？布拉佛斯的子民和貴族們都和這件事情無關。”柏尼斯反駁道，“長老，也許妳們太過擔心了。派出殺手去把魔山殺掉，我們鐵金庫擔心的所有問題都全部解決。壹個人，壹把劍，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柏尼斯，妳出去吧。”財務長老淡淡說道。
　　柏尼斯張了張嘴，但最後他什麽都沒有說，他站了出來，鞠躬，退出。
　　“柏尼斯絕對不會贊成鐵金庫向魔山合作紙幣與銀行。”內務長老慢慢說道。
　　“他執掌鐵金庫十七年了，在他的心中，鐵金庫至高無上，只要是我們和魔山合作，柏尼斯就會認為是投降，是屈服，是恥辱。”奧斯維德長老說道。
　　“如果我們還要柏尼斯繼續服務，我們需要等他安靜下來後再去找他談談。”財務長老說道。
　　另外兩名長老對視壹眼，都點了點頭。他們同意財務長老的說法，先給柏尼斯時間，然後再找他談心，解開他心中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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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布蘭居住的石屋。
　　柏尼斯經理說了壹大堆利害分析後，問布蘭·史塔克：“先知，艾莉亞和魔山難道都沒有什麽弱點？”
　　“每壹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布蘭看著天花板的某處說道。
　　布蘭的沒有表情和從不正眼看柏尼斯經理的態度令柏尼斯心裏很不舒服，但他忍耐著，因為他需要綠先知的幫助。
　　“先知，艾莉亞和魔山有什麽弱點，怎樣才能殺死他們？”
　　“殺魔山只需要壹把窄劍。”
　　“殺艾莉亞呢？”
　　“不管多厲害的無面者，都只需要壹把火。”
　　“不管多厲害的無面者？”莫名的，柏尼斯的眼前閃過鐵金庫的三位昏庸無能的長老。
　　“是的，壹把火，就能解決掉柏尼斯經理所有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