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紈絝少爺

賊眉鼠眼

歷史軍事

平凡的大學生方錚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壹個富家紈絝少爺的身上。   他不想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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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因利而合

傳奇紈絝少爺 by 賊眉鼠眼

2018-9-7 16:48

  方府的前廳內,方老爺仍穩穩的坐在面向著大門的主位上,悠閑怡然的表情已換成深深的擔憂,對他唯壹的兒子的擔憂。
  曾幾何時,壹個商賈大富之家,整天惹點小禍,四處閑晃無所事事的紈絝少爺,竟然莫名入了朝堂,壹路驚險走來,如今已成了手握重權的壹員大官,現在更深陷皇權爭奪的漩渦而不可自拔,任何小小的行差踏錯都有可能賠上全家人的性命。
  方家只此壹脈,三代單傳下來,人丁已經非常稀少,到了方錚這壹代,方家已只剩這麽壹個寶貝兒子。盡管這個兒子平素很不老實,偷雞摸狗,欺軟怕硬,什麽狗屁倒竈的荒唐事都幹過,可他畢竟是方家唯壹的血脈,而且他毫不辱沒方家的門楣,已然成了方家近百年來唯壹壹個入朝當官,並成為當朝重臣的人。
  可愈是這樣,方老爺就愈加擔心。
  老天待方家不薄,世人想得到的東西,方家都有了,然而古人常言“福兮禍之所伏”,好運氣總有用盡的壹天,方老爺在害怕,他怕不久的將來,眼前所得到的壹切都會煙消雲散,甚至於,整個方家都有可能消失在這世上。
  這種擔心並非杞人憂天,他的兒子,方錚,正卷入壹場誰也無法預料勝負的皇權爭奪之中,勝了,方家從此可以壹步跨入世家門閥的行列,享永世榮耀。敗了,滿門盡屠,無壹活口,這是壹場豪賭,以生命為代價的豪賭。
  “錚兒,妳可想清楚了?有些事,壹旦陷進去,就無法再退出了,官場如戰場,牽壹發而動全身,參與進去,便身不由己了,趁現在陷得不算深,收手還來得及。”方老爺目註方錚,嘆息道。
  方錚神色怔忪,接著苦笑了壹下:“爹,您老人家知道,孩兒是最怕死的,平日裏見著危險就躲,遇到軟的就上,以孩兒的性子,怎麽可能願意參與到如此危險的奪嫡爭位的鬥爭中去?”
  方錚緩緩環視著廳內眾人,有父母,也有老婆。他們,都是自己在這世上唯壹覺得有歸屬感的親人。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時代,方錚心中本就充滿了驚懼和排斥,他並不覺得穿越是壹件多麽幸福的事,可是他已經來了,那麽就得好好活下去。
  所謂高官厚爵,所謂萬貫家財,他都沒放在眼裏,皇上升他的官,他沒見得多高興,莫名發了財,他也沒有欣喜若狂,因為他總覺得這些都不是真實的。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如今自己所擁有的這壹切,不正是如此麽?浮華之外,自己真正能擁有的,便只有眼前這幾位愛責至深的親人了。為了他們,方錚只能選擇去爭取,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去爭,勝利者也永遠不會放過他和他的家人,——除非他自己成為勝利者。
  這是個很簡單的選擇題,成年人不假思索就能做出選擇,退出這場爭鬥?非不願也,實不能也。
  方錚不是什麽偉人,他也並不覺得自己如今所做的壹切有多偉大,說穿了只有壹句話,他不想死,更不想家人死,所以他只能讓別人死。只要家人能活得好好的,哪怕逼著他扯旗子造反當皇帝,他都敢幹。
  方錚緩緩註視著家人們,壹字壹句道:“有些事,不能不做,不做就只能死,所以,我必須要做,哪怕敗了輸了,我至少不用去後悔當初該爭的時候沒去爭。孩兒已經成家,保護好家人是我的責任,為了妳們,孩兒縱是舍了自己這條命,也要護得妳們周全。”
  慣來嬉皮笑臉的方錚,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從沒如此正經過。
  方老爺聞言壹顫,渾濁的老眼瞬間便浮上了壹層淚光。兒子真的長大了,以前那個混帳透頂的他,何曾說過如此樸實卻又感人的話?
  孩子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這就夠了。
  壹旁的方夫人和長平早已感動得珠淚漣漣,淚眼朦朧之中,模糊看到面前這個看似瘦弱的身軀,忽然變得高大,強壯,仿佛能為他們扛起壹切重擔和打擊,她們有幸看到方家這壹代新的頂梁柱正慢慢站直了腰,為她們撐起壹片新的天空……
  壹家人難得的坐在壹起,享受著這溫馨而感動的時刻。
  可惜好景不長,總有那沒眼力見兒的喜歡跳出來滿足壹下焚琴煮鶴的惡趣味。
  方錚臉上正經的表情忽然壹變,變得可憐兮兮,語氣也充滿了欠揍的味道:“哎,我剛才是開玩笑的,爹,要不幹脆咱們跑路吧,京城很危險啊……”
  全家人聞言盡皆楞住,然後動作壹致的使勁眨眼,仿佛不敢相信,剛才那個滿臉正氣,渾身上下壹股子“雖千萬人,吾往矣”無畏氣勢的人,真是他嗎?壹個人的表情怎麽可能變換到如此神鬼莫測的地步?
  現在的方錚,看起來就像壹個賤人,不,太誇他了,他就像壹坨只要不嫌臟,便可以隨便亂踩的牛糞。
  方老爺萬分無奈的搖搖頭,又瞪了壹眼方夫人:“看妳生的兒子!”
  說完方老爺理都懶得理方錚,壹拂袍袖,徑自起身往後院走去。
  方夫人也起身,瞟都不瞟方錚壹眼,跟在方老爺身後不服氣的道:“兒子是我生的,可他是妳教的,妳自己沒教好,怎能怪我?”
  “妳若不生他,我還用得著教嗎?”
  “哼!多新鮮吶!那我生他的時候,妳怎麽不壹把掐死他算了?”
  “老夫若早知道他長大後是這副模樣,妳以為老夫不敢掐麽?”
  “那妳現在去掐死他也行呀。”
  “唉!來不及了,他肯定不樂意……”
  “……”
  “……”
  方家二老在爭吵中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方錚站在原地,呆滯的看著二老消失的方向,像條死魚般,壹動不動。
  長平在他身旁,見他滿臉臭臭的表情,不由“噗嗤”壹聲笑了出來。
  方錚回過神,哭喪著臉道:“妳還笑得出,哎,我在咱家就這麽不招人待見呀?至於嗎?我好歹也是方家千頃地裏的壹棵獨苗呢,有妳們這麽對待獨苗的麽?太傷自尊了,宓兒,咱們回去收拾收拾,離家出走吧……”
  長平嘻嘻壹笑,漂亮的大眼彎如新月,搖頭嬌聲道:“夫君妳自己去收拾吧,今日商號送來的帳簿我還沒看呢,不陪妳了。”
  長平撫了撫方錚的臉,哄小孩似的道:“乖,妳自己壹邊玩去啊……”
  說完長平如壹只翩躚的蝴蝶,飛出了前廳。
  只剩下方錚壹個人,無比幽怨的蹲在墻角,委屈的畫著圈圈……
……
  下午的時候,方錚去了吏部衙門。
  吏部衙門位於皇城北側,由於吏部主管華朝所有官員的考核升遷調任,油水頗豐,時值開春,吏部每年對官員們的政績考核即將開始,所以衙門門口人潮湧動,來往進出的各地地方官員絡繹不絕。
  方錚未著官服,只帶了幾名身手高強的侍衛,下了官轎剛走到衙門口,不少官員便認出他了,這壹年多來,方錚的名頭實在太大太響亮,而且很黃很暴力,特別是他還兼任著督察百官的重權,誰敢不認識這位權勢熏天的爺?
  眾官員像壹群素了多年的老流氓見著花姑娘似的,蜂擁而上,將方錚圍在中間,阿諛奉承之詞猶如滔滔那啥,直拍得方錚眉開眼笑,心中大呼過癮。以往總是自己拍皇上馬屁,今兒方大少爺享受了壹番被人拍馬屁的滋味,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好不容易擺脫那群熱情似火的官員,方錚徑自穿過衙門大堂,往裏走去。
  吏部衙門建於前朝,因京城之地少經戰亂,所以衙門也保存得較為完好,只是年代久遠,略顯老舊,老舊之中卻透著古色古香,莊重肅穆之中多了些許雅意。
  衙門二堂門邊黑底金字鑲著壹副楹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
  胖子正在二堂正中辦公,來往辦事的官員進進出出,胖子於案上提筆疾書,忙得滿頭大汗,頭都顧不得擡。
  二堂兩側的文案上,吏部的官員們也忙得四腳朝天,吏部是管官的衙門,相當於今天的組織部,古來做官便是百姓心中的第壹追求,這管官的衙門當然炙手可熱。
  吏部官員見方錚笑瞇瞇的走進來,盡皆壹楞,接著都放下手頭的工作,紛紛向他拱手見禮。
  方錚哈哈大笑,兩手向下虛壓,打著官腔道:“哎呀,同誌們的工作熱情很高漲嘛,不錯不錯,妳們忙妳們的,不用管我,啊,就當本官是壹個,啊,普通的老百姓嘛,呵呵,哎呀,本官心中很是欣慰呀……”
  眾官員陪著笑,忍著惡心給方錚見過禮之後,這才告了聲罪,忙工作去了。
  胖子也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笑著迎上前來,嘴壹張還沒說話,方錚朝他擺了擺手,仍舊打著官腔道:“……先不忙著跟本官匯報工作嘛,本官不急,胖子呀,多大了?家裏幾口人?可有成親?本官代表組織關心壹下妳,妳有沒有壹種甜到憂傷的幸福感?……”
  胖子笑容僵住,兩眼發直的看著方錚站在吏部二堂內大擺高官架子,半晌,不由苦笑道:“方兄,為何妳每次出場,總是這麽的……這麽的……”
  “閃亮,對吧?”方錚笑瞇瞇的接道:“我也這麽認為,就像漆黑中的螢火蟲,那般……”
  “鮮明,出眾。”胖子也沒好氣的接過話,然後翻了個白眼。
  方錚扭頭看了看四周,拉著胖子走到堂側的壹個角落,低聲道:“妳在吏部混得不錯呀,沒妳說的那麽慘吧?我看吏部的這些官員對妳也恭敬得緊,妳為何老說自己舉步維艱?”
  胖子苦笑道:“恭敬當然恭敬,可這群官場老油子都是勢利的主兒,如今京中盛傳太子即將被廢,而爭奪新儲君的最熱人選是壽王,現在朝中官員分了三派,壹是仍忠於太子的,二是向壽王靠攏的,三則是那些駐足觀望,暫不表態的,我這個福王,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方錚搖頭道:“還記得我上次跟妳說過的話麽?別去管外面的風言風語,妳就塌塌實實辦妳的公務,妳做的壹切妳父皇都看在眼裏,他心中自然有數……”
  接著方錚目註前方,冷笑了壹聲:“……某些人滿世界拉攏大臣,走門子,結黨給自己造勢,卻不知皇上最討厭的就是結黨,妳我群而不黨,反倒比他們更占了先機,很好,妳就保持目前這種姿態,有些事情妳不方便做的,不妨交給我來辦……”
  胖子眨眼道:“什麽事情我不方便做?”
  方錚笑瞇瞇的道:“結黨。”
  胖子嚇了壹跳:“妳剛才不是說,皇上最討厭的就是結黨麽?”
  方錚點頭道:“皇上討厭皇子為爭權而結黨,但我結黨卻不是為了爭權。”
  “那妳為了什麽?”
  “為利。”
  胖子愕然道:“什麽意思?”
  方錚正色道:“自古以來,無論民間還是官場,人皆因利而合,因利而分,可以說,利之壹字,是左右人與人關系的壹個重要砝碼。所以,妳若有意問鼎太子之位,不是簡單拉攏壹下大臣,送幾件重禮就可以的,要將朝中的大臣的緊密的聯合起來,讓他們心甘情願綁在妳這條船上,而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原因,就是‘利’。”
  胖子怔忪了片刻,隨即搖頭,滿臉不贊同道:“方兄此言差矣,我朝舉凡入仕之官吏,小到壹縣之縣尉縣丞,大到壹品二品之大員,都有朝廷俸祿供養,加上平日收的下屬孝敬賄賂等等,做官的誰會缺錢花?妳用利這壹字來綁住他們,未免太不切實際了。”
  方錚笑道:“妳才不切實際呢。誰會嫌錢多?怕咬手啊?他們收受的賄賂,總歸不是正路,我若給他們壹個光明正大的賺錢法子,請他們象征性的參個小股,妳猜他們願不願意?”
  胖子仍不敢茍同:“做官之人皆是輕利重權之輩,妳拿利之壹字去聯合他們,這種因利而合的關系,實在太過脆弱。”
  方錚冷笑道:“輕利?胖子,妳也太看得起那些官兒了,妳以為他們嘴上說著輕利,他們就真的輕利了麽?誰沒有家小?誰沒有妻妾?遇到好看的綢緞,名貴的珠寶,前朝的古畫絕跡,他們想不想買?想買哪來的銀子?妳見過哪個當官兒的不愛錢?”
  “兵部尚書魏承德,老頭兒六十多歲,混跡朝堂壹輩子了,他的官風夠廉潔吧?可妳知不知道,他在百花樓包養了壹個紅牌姑娘,朝廷每年給他發的那點俸祿,他全折騰到那姑娘身上去了,弄得自己家裏跟遭了災,被人搶了似的,他自己也寒酸得像個叫花子,妳說他缺不缺銀子?別人若送去賄賂,他可能不會收,可我若給他壹個賺錢的門路,正大光明的賺銀子,妳猜他會不會願意?”
  “胖子,妳出身尊貴,生下來便是親王之尊,皇上寵妳,封妳王爵,賜妳土地田產,妳名下產業繁多,所以妳這輩子沒缺過錢,自是不知銀子的重要性。可別的官員並非跟妳壹樣生來便不缺錢花,妳以為只有商賈之輩才重利麽?其實當官的比商人更貪婪,因為他們比商人更需要錢。巴結上司,收買屬下,甚至於……買官鬻爵,哪樣不需要花銀子?所以說,咱們用利來吸引他們,使他們有個正大光明賺銀子的機會,而不怕被言官彈劾,這比送他們重禮更有效。”
  “咱們不跟他們談朝政,不跟他們談結盟,咱們只談生意,跟那些官員只保持生意上的來往,表面上看,好象咱們沒得著什麽,實際上,妳已無形之中得到了壹股莫大的人脈基礎,因為他們與咱們的利益已經綁在壹起了,所以以後無論是朝堂還是公事,他們都會有意無意的向著妳說話,因為維護妳,便是維護他們自己,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比誰都明白。”
  “那妳打算如何做?”
  方錚笑瞇瞇的道:“我方家商號那麽多賺錢的買賣,只要從中劃出壹項買賣出來,請他們隨便參個股,以後坐等分紅,這麽好的事,誰不願意幹?咱們的優勢,太子和壽王可沒法比……”
  “只要他們跟咱們合起夥做買賣,以後妳就不是孤家寡人了,而且這也不是結黨爭權,妳父皇縱是知道,也不會對妳有惡感的,這事兒我已考慮周全,就由我來辦吧,妳就老實做妳的吏部堂官。”
  胖子聞言思索了半晌,終於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妳說的,確實頗有道理,我自小長在深宮,後來又獨居於王府,對於朝中官員們的心思,琢磨得不如妳透徹。方兄,幸好有妳助我,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支撐下去。”
  方錚笑道:“妳也別客氣,咱們哥倆誰跟誰呀,我知道妳最近缺銀子,今兒特意給妳送銀子來了,呵呵,我這是雪中送炭啊……”
  說著方錚從懷裏掏出壹疊銀票,看都沒看,壹股腦兒全部塞給了胖子。
  胖子最近確實缺銀子,也沒跟他客氣,接過銀票隨意數了數,發現居然有四萬多兩,不由驚喜擡頭道:“這麽多?妳怎麽弄來的?”
  方錚聳了聳肩,無所謂道:“還記得我上次跟妳說過,想打劫戶部尚書杜松君麽?”
  胖子嚇得渾身壹抖,滿身肥肉如波浪般此起彼伏,面色霎時變得蒼白無比,他哆嗦著嘴唇,壓低了聲音道:“妳……妳真劫了杜尚書?方兄……妳,妳不會真這麽沒溜兒吧?”
  說著胖子嘴角壹撇,已經快哭出來了。
  方錚切了壹聲,輕蔑的白了胖子壹眼:“我的人品有那麽差麽?戶部尚書隨隨便便能劫的?妳真以為我是那種膽大包天的主兒?”
  胖子聞言心頭壹松,擦著滿腦門的冷汗,虛脫壹般連道:“還好,還好……”
  “我只是劫了他手下的主事而已,杜松君嘛,多踩幾天點子再找機會吧……”
  “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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