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紈絝少爺

賊眉鼠眼

歷史軍事

平凡的大學生方錚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壹個富家紈絝少爺的身上。   他不想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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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痛揍言官

傳奇紈絝少爺 by 賊眉鼠眼

2018-9-7 16:48

  綠綠的草原,廣闊遼遠,青草藍天成壹線,壹直延伸到天盡頭。
  成群的牛羊在溫暖的陽光下,悠閑的吃著青草,牧民騎著馬兒,不時揚起手中的鞭子,在半空甩壹個響亮的鞭花,然後吹幾聲口哨兒。
  牛皮縫制的氈房外,年邁的老者唱起了蒼涼的牧歌,歌聲蘊涵著淡淡的憂傷和苦難,在粗獷蒼茫的草原上,卻顯得那麽的細膩綿長。
  帳篷連著帳篷,遠遠望去,壹大片白色的帳篷聚集在壹起,就像綠色的絨地撒上了壹把晶瑩剔透的珍珠,遠處的草原隱隱傳來如雷聲般低沈的馬蹄聲和吆喝聲,給祥和的草原平添幾分殺伐之氣。大片的帳篷中間,隱隱可見壹頂高聳的金色王帳,被周圍的帳篷如眾星拱月般,鑲嵌在正中間。
  草原的盡頭出現壹些黑點,然後慢慢近了,卻是壹行人騎著馬向王帳奔來。
  策馬馳在最前面的,是壹名高大魁梧的漢子,他頭戴著羊皮氈帽,身穿羊皮長袍,奔馳中,清風拂起氈帽壹角,露出他狂野的面龐和他那壹雙狠厲如鷹的眸子,此人竟是當初作為談判使者,代表默啜可汗進京與方錚談判的達塔塔。
  達塔塔身旁的快騎上,赫然坐著兩個人,其中壹個乃華朝人打扮,穿著壹身破損不堪的盔甲,他身後卻還有個人緊緊抱著他,身後那人眼睛蒙著壹塊白布,穿著突厥人常穿的長袍,他的眉目已被白布遮掩,可緊板的俊臉卻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此人卻是兵敗揚州伏牛山,後來輾轉進入突厥草原的泰王。
  此刻的泰王神情很灰敗,形貌也頗有些狼狽,他的身後跟著數千人馬,在達塔塔的帶領下,眾人騎馬向王庭大帳飛快奔去。
  到了王庭外圍,眾人勒馬拋鐙,然後泰王摸索著向眾人打了個手勢,眾人於是紛紛席地而坐,靜待泰王命令,泰王則在身旁親兵的攙扶下,慢慢向王帳走去。
  壹旁的達塔塔冷眼盯著泰王,雙手環臂,目光中露出輕蔑的神色,泰王走過他身邊時,達塔塔有意無意的輕哼了壹聲。
  泰王聽到了,身形頓了頓,隨即臉上露出淡然的笑容,繼續向王帳走去。
  剛走到王帳門口,卻聽得裏面傳來“哈哈”壹聲豪邁的笑聲,隨即羊皮縫制的門簾掀開,從裏面走出壹位中等身材的大漢,穿著代表突厥汗王尊貴的金色皮袍,頭上半禿,腦後梳著幾根長短不壹的小辮兒,他長著壹副粗獷的毛臉,臉上的落腮胡子毛茸茸的從嘴上延伸到鬢邊,略有些肥胖,面相卻是和善憨厚得緊,可眼中不時閃過的如鷹隼般陰沈的目光,顯示出此人並不像表面上看去那麽憨厚。
  “泰王殿下,歡迎妳來我遼闊的草原,我們的相逢,是真神在冥冥中的安排,妳便是真神賜給我們的禮物,願我們的友情如這草原壹般遼闊無邊。”
  此人竟能說出壹口流利的華語。
  泰王面帶笑容,雙手撫胸,微微向他壹躬身,笑道:“謝謝默啜可汗陛下的款待,本王……在下初來貴地,願投可汗帳下,做您忠實的屬下和仆人,以此來感謝可汗您對在下的收容。”
  默啜可汗仰天大笑道:“好,好……”
  連說了幾個“好”字,隨即他臉色微沈,盯著泰王道:“泰王眼睛蒙著白布,可是受了傷?”
  泰王臉上不由抽搐了兩下,咬著牙道:“正是受了傷,那方錚陰險卑鄙,決鬥之時竟向我灑石灰,在下不察,著了他的道,這雙眼睛……算是廢了!”
  原來那日在伏牛山下,方錚情急之時向泰王灑了壹把石灰,石灰入眼,泰王當時目不能視,又有追兵殺至,慌亂之中便隨便在路邊的小溪中掬水清洗了壹下眼睛,可是石灰遇水產生了化學反應,高熱之下,生生灼瞎了泰王的雙眼。
  默啜可汗聞言哈哈壹笑道:“妳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我們突厥人向來將敵人和朋友分得很清楚,遇到妳,我們有甘甜芳醇的馬奶酒,遇到方錚,我們有戰無不勝的勇士,和削鐵如泥的鋼刀!”
  泰王喜道:“多謝可汗為在下報仇,在下願為可汗鞍前馬後效勞,為您消滅您最大的敵人骨祿咄,他的牛羊,牧場和子民,全都屬於您,您才是草原上唯壹的,偉大的天之驕子,真神保佑您。”
  默啜摸了摸胡子,然後放聲大笑,眉目間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他單手抓著泰王的手腕,興沖沖的向王帳走去,口中道:“泰王年輕老成,乃華朝有名的多智之士,本汗能得妳相助,如同雄鷹多長了壹雙堅硬的翅膀,如同蒼狼多生了壹對鋒銳的利爪,哈哈,本汗很是高興!感謝真神的賜予!”
  “方錚此人狡猾奸詐,本汗兩年前派遣使者去華朝京城談判結盟,結果在他手下吃了很大虧,這人就像壹只貪婪奸詐的豺狼,本汗和骨祿咄的使者都沒占到便宜,反而讓他敲去不少財物,那次談判,得益最大的卻是華朝,此事本汗壹直糾結於心,方錚是我們突厥人的敵人!哼,待本汗消滅骨祿咄,然後揮師南下之時,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將他的皮肉剁下來餵鷹!”
  泰王高興的撫胸彎腰道:“多謝可汗,在下願聽可汗調遣。”
  默啜看似和善的小眼睛忽然精光壹閃,道:“本汗與骨祿咄之戰,已漸占上風,如今有了妳的加入,必然如虎添翼,勢如破竹,消滅骨祿咄之後,本汗打算南下攻打華朝,泰王妳……”
  泰王急忙躬身道:“可汗若攻華朝,在下雖不能上陣廝殺,可在下願為可汗竭盡全力謀劃出策。”
  默啜笑道:“如此甚好,本汗所圖中原者,無非為華朝的金銀珠寶和美女,本汗劫掠之後,還是要退回草原的,草原才是我們突厥人的天堂。泰王乃華朝皇室貴胄,理應繼承皇位,代我突厥統治華朝百姓,呵呵……”
  泰王頓了頓,飛快的接道:“……多謝可汗厚愛,在下若繼華朝皇位,必尊可汗為父,在下當自稱兒皇帝,年年向可汗進貢稱臣,以示對可汗的尊敬。”
  默啜見泰王如此識趣,不由高興得仰天大笑,用力拍了拍泰王的肩膀,道:“好,好。泰王有此心意,本汗很滿意,來來來,給妳介紹壹位熟人,也是妳們華朝人,如今已是本汗帳下壹員驍將,妳們華朝有句話叫‘他鄉遇故知’,本汗相信妳們的相處壹定很愉快。”
  說完默啜拍了拍手,厚厚的大帳門簾掀開,壹名身材高大,棱角分明的大漢昂然走進。
  “泰王殿下,久違了。”進來之人語帶笑意,目光復雜的盯著泰王。
  泰王壹楞,雙手伸出,摸索著道:“妳是……”
  大漢哈哈壹笑,道:“本將柴夢山!泰王殿下,可識本將否?”
  泰王吃了壹驚:“柴夢山?昔年幽州守將柴夢山?妳……妳已入了默啜可汗帳下?”
  “如今柴夢山已非幽州守將,站在妳面前的,是默啜可汗最忠實的仆人和鷹犬。”
  泰王面孔抽搐了幾下,隨即笑道:“昔日我與柴將軍各有陣營,往事不必再提,今日我與妳同為可汗麾下,還望柴將軍多多照顧。”
  柴夢山也笑了:“那是自然,我們的主人默啜可汗是草原上最偉大的汗王,能在可汗帳下效命,是我們的福份,我等自當團結壹心,為可汗打下壹份震古爍今的功業。”
  泰王似乎對“主人”二字很不習慣,神色窒了壹下,然後笑道:“柴將軍所言甚是……”
  默啜在旁哈哈大笑,神色顯得很是欣喜,大手壹揮,便命帳外勇士點上篝火,烤上全羊,歡迎泰王歸順。
  天色已黑,草原上篝火點點,如同遍撒在天際的繁星。泛著紅光的羊羔在火架上烤得滋滋冒油,無數的突厥戰士們圍著篝火,大口喝著馬奶酒,啃著肥嫩的羊腿,人群中不時爆出震天的轟笑聲,壹個個身材窈窕健美的突厥姑娘們穿著艷麗的衣裳,在篝火旁翩翩起舞,引得戰士們開懷大笑。
  默啜可汗端起酒碗,與泰王和柴夢山共飲了幾杯,然後笑瞇瞇的看著泰王,道:“本汗與骨祿咄不同,骨祿咄很不喜歡妳們華朝人,所以他屢次犯妳們華朝疆界,攻陷妳們華朝的城池,搶掠之後便放火燒城屠城,本汗對他的做法很不以為然,天下有才之士,但能為本汗所用者,不論其種族國屬,只要肯真心歸順,本汗自待他如兄弟手足,哈哈,說來妳也許不信,本汗其實對華朝人還是很有好感的,連本汗的妃子,也是來自妳們華朝,只可惜啊!這位美人對本汗無意,死活不肯委身於本汗,否則她便以死抗之,本汗欲殺她,卻又舍不得她那如天仙般的美貌……”
  默啜說著神色郁卒起來,他放下酒碗,拍了拍手,朝旁邊侍侯的突厥侍女大喝道:“去,把嚴美人給本汗請出來,讓她給本汗的貴客敬上壹杯香醇的馬奶酒!”
  侍女慌忙去了,不多時,壹名身著突厥貴婦皮袍,頭上戴滿了各種金玉珠寶的婦人款款走了出來,她大約三十來歲年紀,可面貌卻如豆蔻少女般稚嫩,眉如弱柳,目如皎月,豐姿綽約,行走間盡顯成熟婦人的雍容之態,只是眉目間隱隱帶著幾分愁意,看起來令人格外憐惜。
  柴夢山在默啜帳下效命,自是早就見過此婦人,饒是如此,每次見到她仍被她那成熟嫵媚的美貌所吸引,他吞了吞口水,貪婪的目光在她姣好的身軀上下打量,心中暗嘆:“難怪她不肯委身,默啜還舍不得殺她,我若是他,也下不了手……”
  婦人走到默啜身前,淡淡的向他點了點頭,隨即接過侍女遞上來的馬奶酒,用壹種冷若冰霜的語氣對泰王道;“歡迎遠來的貴客,未亡人嚴楊氏敬您壹杯酒。”
  “未亡人?”泰王聞言呆住了,神色掠過幾分驚訝,接著馬上恢復如常。
  默啜尷尬的笑了笑,看似不以為意,小小的眼中卻閃過壹道厲光。
……
  方錚回京的第五日,天色剛亮,京城西門被守城的軍士緩緩打開,軍士們抱著長矛,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卻聽到城外傳來壹陣馬蹄聲,軍士凝目望去,卻見壹輛雙馬並轅的馬車向城門處奔來,馬車裝飾很是豪華奢貴,壹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馬車,而且馬車的兩旁還有近百名身著禁軍侍衛服飾的娘子軍,她們也都騎在馬上,神情冷峻的緊緊護衛在馬車兩側,半步不離。
  馬車入了城門,絲毫未見減速,隨侍的娘子軍們看也不看守城的軍士,徑自往南門大街駛去,如雷的馬蹄聲過後,軍士們抱著長矛互視壹眼。
  “這是哪家權貴的馬車呀?真他娘的囂張!”壹名軍士恨恨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小聲點兒!不要命了?這群姑奶奶咱們可惹不起……”另壹名軍士急忙道。
  “她們是什麽人?”
  “她們妳都不認識?這可是長平公主殿下身邊的侍衛呀!這群姑奶奶可是在京城橫著走的主兒,妳敢在背後議論她們,膽子長綠毛了妳?”
  軍士聞言嚇得脖子縮了縮,趕緊閉上了嘴。
  娘子軍們護侍著馬車,馬車壹直駛到南門大街的方府門前停下。
  方府門前人頭攢動,幾乎所有的下人們都排好了隊,靜靜的站在門前的廣場上。長平領著小綠和嫣然站在最前面,見馬車停下,長平俏臉掠過幾分復雜的意味。
  早有見機得快的丫鬟迎上前去,主動掀開了馬車的珠玉車簾,攙扶著壹位小腹微微隆起的婦人下了車,婦人剛壹露面,便引來方府下人的齊聲驚嘆。
  她真漂亮!
  幾乎所有的人在心底暗暗贊嘆了壹聲。
  只見她穿著壹身大紅色的比襟坎肩,鑲著綠色花邊的紅色羅裙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長眉連娟,微睇綿藐,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好壹位絕色的美貌女子!
  女子體態略微有些豐腴,下車之後俏目先掃了壹圈,最後目光鎖定在離她數丈之遙的長平身上。
  女子楞了壹下,然後款款走上前,朝長平笑了笑,然後行了個福禮,嬌聲道:“妹妹月娘,見過姐姐。”
  原來此女竟是青龍山上的女匪首羅月娘。
  嘯傲山林,性情粗獷的女土匪,此時見了長平也不由有些忐忑,完全收斂了平日的火爆脾氣,主動向長平施禮。
  長平是方家大婦,是方錚的正室,今日長平站在方府的大門口迎接她,算是給足了她面子,羅月娘也知不可再像平日般肆意妄為,以後言行必須謹慎。
  長平見羅月娘竟主動向自己行禮,她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羅月娘的小腹,見她小腹和自己壹樣微微隆起,心中又泛起了幾分酸意。
  長平小鼻子嬌俏的皺了皺,頗不甘願的道:“哼,來了就在府裏住下吧,這裏以後就是妳的夫家啦,妳既懷了夫君的骨肉,自是不能再讓妳住在山上,我方家的骨血,豈有讓他生在外面的道理?那成何體統?”
  羅月娘壹笑,悄聲道:“多謝姐姐派侍衛將妹妹接進京,妹妹感激不盡……”
  這聲“姐姐”叫得長平心頭壹暖,酸溜溜的表情立馬消逝,換上壹副如花的笑臉,嬌聲道:“還不是那死鬼,回了京便在我面前唉聲嘆氣,哼!我知道他在想什麽,還不就是想把妳接進方府,得啦,這回讓他如意了……哎,妳,妳的肚子,幾個月啦?”
  “算算日子,應有四個月了。”
  “四個月……跟我差不多,這個花心的混蛋,竟然那麽早就瞞著我,跟妳……哼!”長平又開始氣得牙癢癢。
  羅月娘聞言羞得俏臉通紅,小心的看了壹眼長平,見她面色除了有些薄怒之外,倒也沒有別的表情,羅月娘不由輕輕松了口氣。
  若論跟方錚的第壹次,那……簡直能讓她羞得無地自容,若被長平知道其實是自己主動推倒的方錚,那長平的反應……
  羅月娘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擡起羞紅的俏臉,左右看了看。
  長平似是知道她在找什麽,於是笑道:“妳別看啦,他去上早朝了,午時才能回來呢,妳進京的事兒他還不知道,待會兒給他個驚喜……走吧,回家,我帶妳去拜見公公婆婆。”
  “家”,多麽溫暖的字眼,羅月娘鬢首微擡,望著方府門楣上高高掛著的黑底金字牌匾,上面寫著“忠國公府”四個大字,看著看著,羅月娘的眼圈開始泛紅,這裏,從此以後就是我的家了麽?多少年不知“家”是什麽滋味了……
……
  皇宮鐘樓的鐘聲敲響,百官身著各色品級的官袍,踱著方步上殿。
  方錚和魏承德走在百官中間,他沒大沒小的勾著魏承德的肩膀,正在低聲與魏老頭兒說著風月。
  “哎,妳就說說嘛,妳到底跟暗香閣的鳳仙姑娘有沒有壹腿?咱倆關系誰跟誰呀,告訴我我又不會到處亂說,真小氣!”方錚不滿的道。
  魏老頭氣得胡子直翹,猛翻著白眼,道:“沒有!老夫年邁,哪有精力流連風月之所?方大人妳可不能亂說,壞老夫的清白。”
  “妳有個屁的清白!”方錚不屑的嗤笑道:“滿朝上下誰不知道妳魏大人年雖老邁,可卻是風流陣裏的急先鋒,朝廷發給妳的俸祿,壹多半都扔進青樓了,弄得家裏跟遭了災似的,妳若清白,那我豈不是處男了?”
  “妳……妳……”魏老頭氣得胡子抖了幾下,然後壹拂袍袖,惱羞成怒道:“……我懶得跟妳說!”
  說完魏承德壹扭肩膀,便竄到朝臣隊伍的最前頭去了。
  “哎,妳不說沒關系,我今兒晚上就去暗香閣,當面去問問鳳仙姑娘……”方錚跟在後面笑道。
  “妳……妳敢!妳簡直就是個無賴!”
  皇上未到,朝臣們三三兩兩聚集在金鑾殿裏低聲談笑聊天,方錚眼睛壹瞟,看見靠近門口的那根金龍柱子,眼中不由浮上幾分溫熱之意,多麽熟悉的位置呀,好久沒站在這根柱子旁邊打瞌睡了……
  方錚面帶微笑,手中倒提著象牙芴板,壹撩官袍便向柱子走去。
  這時壹名小黃門輕步走了過來,朝方錚笑了笑,低聲道:“國公爺,皇上有旨,您以後上朝站班,位置可不在這兒啦……”
  方錚壹楞,“在哪兒?”
  小黃門指了指金殿上朝臣站班的最前列,壹個最靠近皇帝龍椅的位置,笑道:“皇恩浩蕩,皇上說了,如今您已貴為國公,官至二品,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站在這個不打眼的地方啦,那兒才是您的位置……”
  方錚舉目望去,見那個位置正是朝臣站班時文官所站的首位,壹般只有朝中德高望重的三公或大學士才有資格站在那裏的,胖子倒是看重他,將文官裏最好的位置留給了他,其中用意不言而喻,由此看來,今兒上朝,胖子必會升他的官兒,也許真是吏部尚書……
  方錚楞了楞,然後飛快搖頭道:“不去,我不站那兒,那個位置我不喜歡,我就喜歡站這裏……”
  說著方錚指了指他以前站班時的老位置。
  站得越前,死得越快,自己二十來歲的年紀便站在文官首位,回頭還不得被那些言官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老子馬上要告老還鄉的人了,犯得著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小黃門神情壹呆,怪異的望著方錚。
  見過不識擡舉的,沒見過這麽不識擡舉的。金殿上文官首位,這是多大的恩寵啊,這位國公爺怎的連眼睛都不眨就拒絕了?譜兒也太大了吧,連皇上的話都不聽,這……這算不算抗旨?
  小黃門還沒反應過來,方錚已朝那根熟悉的大柱子走去。
  剛走到柱子面前,方錚身形忽然壹頓,鳩占鵲巢,那熟悉的老位置上,已有別人站在那兒了。
  方錚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那位官員壹眼,見他穿著六品紅色官袍,年約三十多歲,仔細看去,竟是禦史臺的言官梁成。
  走過去拍了拍梁成的肩,方錚笑道:“梁大人,麻煩讓讓,這個位置是我的,謝謝。”
  梁成愕然擡頭,見是方錚,於是疑惑道:“……不對吧方大人,這位置明明是下官的呀,您的位置早就不在這兒了……”
  方錚眼睛壹瞪:“我喜歡站這兒,管得著嗎妳?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這個規矩都不懂?”
  梁成氣得渾身壹抖,怒道:“什麽先來後到?朝臣站班都是按品階排的,這才是規矩,妳以為是市井潑皮搶地盤呢?”
  言官的品級雖低,可他們膽子都很大,對朝臣甚至是皇帝都有參奏的權力,所以自古言官都是屬於清流壹類,自是不懼權貴,哪怕權勢極大的方錚,梁成也毫不含糊。皇帝我都不怕,還怕妳這國公嗎?
  方錚卻怒了:“哎,妳這人怎麽不講道理?這位置本就是我的,我下江南才幾天吶,就被妳占了,現在我回來了,妳也該還給我了吧?好說歹說妳怎麽就不聽呢?”
  方錚本也沒打算壹定要搶這個位置,可壹來他確實不想站到那麽顯眼的文官首位,二來朝堂上的言官三番兩次參劾他,他對言官都沒什麽好印象,本來只是壹件小事,他卻咽不下這口氣。三天兩頭被妳們參也就罷了,老子的位置都被妳們搶了,還講不講理?當老子是軟柿子麽?
  梁成氣得差點壹口氣沒喘上來:“我不講道理?我不講道理?大臣站班的位置是吏部排定的,妳怎麽不找他們去?妳以為我樂意站這兒麽?”
  二人的爭吵很快便引來了朝臣們的註意,紛紛踮起腳尖看熱鬧。
  魏承德暗暗搖了搖頭,這個方錚,到哪兒都能成為焦點,太會惹事兒了。
  魏老頭嘆了口氣,舉步便待上前勸架。
  方錚見大臣們都圍過來看熱鬧,他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伸手摟過梁成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哎,妳老老實實給我把位置讓出來啊,少跟我廢話,信不信我扁妳?”
  梁成見這位國公大人跟市井潑皮壹般威脅他,不由勃然大怒,大聲道:“妳……妳這無賴!只知拍馬逢迎做上高官的佞臣,我要向皇上參妳……”
  話音未落,方錚抓起手中的象牙芴板,不輕不重的敲了壹下梁成的腦袋,怒道:“參妳個頭啊!妳們這幫言官每天吃飽了飯沒事做,就知道參人,今兒告這個金殿上擦鼻涕,明兒告那個禦駕前撓癢癢,都他媽有病怎麽著?占了老子的位置還向皇上參我,妳當朝廷是妳家開的啊?”
  梁成被敲得腦袋壹陣發暈,隨即醒過神來,大怒道:“妳……妳……本官跟妳拼了!”
  說著梁成將官帽往地上壹摜,擼起袖子便與方錚扭打起來。
  方錚雖是文官,可好歹也是上過戰場,見過功夫的,自是比梁成的身手強上許多,二人打來打去,身上的官袍都被撕得零零碎碎,形貌很是狼狽,沒過壹會兒,方錚竟已占了上風,見梁成體力漸漸不支,方錚提膝在他胯下不輕不重的撞了壹下,撞得梁成當場變了臉色,身子壹弓,痛苦的彎下腰來。
  這下方錚來勁了,壹個掃堂腿將梁成撂倒在地,然後不顧群臣的勸架,方錚上前騎在梁成身上,左壹拳右壹拳的痛扁起來,嘴裏還以壹種異常悲憤的口氣大聲道:“叫妳搶我位置!叫妳沒事參我!叫妳罵我佞臣!老子招妳惹妳了?妳們言官咋就這麽看我不順眼?還講不講理了?”
  群臣勸架之余紛紛滿頭黑線,妳把人家揍得滿地找牙,還說人家不講理,這世上有妳這麽不講理的人麽?
  不過也有不少吃過言官參劾苦頭的大臣表面上勸架,心中卻快意萬分,該打!方大人打得好!這幫沒事閑磕牙的言官早就該揍了。
  痛揍了幾拳出氣以後,方錚這才站起身,環視著表情各異的眾大臣,然後表情異常委屈悲憤的道:“……我是壹個講道理的人,討厭暴力!非常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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