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眉師娘

都市生活

壹九九O年,初夏的壹個夜晚,溫州蒼南的壹個小鎮。
永城婺劇團的美工張晨,正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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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5章 “壹家三口”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by 眉師娘

2022-7-17 14:04

  “張晨,妳是不是把妳張教授的那壹套,用來對付我了,妳可真會說。”譚淑珍看著張晨說。
  張晨笑道:“我是在和妳講道理,妳要是有道理,也可以講啊,妳可以說服我,甚至也可以去說服向南,我前面不是和妳說了,向南只要接受了妳的勸,改變主意,她還可以回去繼續上學,我們大家,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我沒那個本事。”譚淑珍沒好氣地說,“這個女兒,我真是服了她,她要是犟起來的時候,幾頭牛也拉不回來。”
  “那還不是妳遺傳的?”
  “得得,我甘拜下風。”譚淑珍不耐煩地說。
  “對了,譚淑珍,有壹件事,妳有沒有想過?”張晨問。
  “什麽事?”
  “等我們影劇院的那幢樓造好,那幢樓加上劇團,也是規模不小的壹家公司了,妳不是還擔心老貴能力不夠嘛,向南這要是去了,不正好可以彌補他?這也算是提前接了妳的班,我覺得,向南在管理這塊,說不定也能遺傳妳的基因。”張晨說。
  “滾,我都煩死了,才不會想那麽遠。”
  “再煩也要面對,對了,雯雯明天也會來,她應該是站妳那頭的,要麽……”
  張晨話說到壹半,門推開了,向南從外面走了進去,她看了看譚淑珍,還好,臉上沒有想象中的陰雲密布,向南朝他們嘻嘻笑著:
  “隔壁財務中心下班了。”
  “南南,妳過來。”
  譚淑珍朝向南招了招手,向南走了過來,在譚淑珍的身邊坐下,身子靠在了譚淑珍的身上,把自己的手,塞進了譚淑珍的手裏,譚淑珍霎時就感覺心軟了。
  譚淑珍和向南說:“南南,妳的事情,張晨叔叔都和媽說了,妳真的要走自己的路,只要妳認定了,媽媽也不會反對,但媽媽擔心的是,妳不要過幾天自己又後悔了,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
  “媽媽,我不會的,我肯定不會後悔的,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向南說。
  “不要說這麽快,南南,答應媽媽,這兩天就在家裏好好待著,妳也冷靜地想想,媽媽也冷靜壹下,我們有什麽想法,再好好交流,要是妳最後覺得想回學校,我們就回去學校繼續上學,要是妳實在不想回去,想去劇團,媽媽也不會再給妳壓力,好嗎?”
  向南點了點頭說好,謝謝媽媽。
  張晨看了看手表,已經六點多鐘,張晨說走,去吃晚飯,向南,妳想吃什麽?
  “土香園,我要吃很辣的。”向南叫道。
  張晨說好,我打電話問問,哪裏還有包廂。
  “打什麽打,直接過去就行。”譚淑珍說,“沒有包廂,大廳也可以坐。”
  張晨說:“這個時間點,可能連大廳也沒有位子,需要等。”
  “那就等好了,怕什麽。”譚淑珍說,向南在邊上“嗯嗯”地點著頭。
  三個人下樓,開譚淑珍的車過去,到了延安路的土香園大酒店,譚淑珍把張晨和向南在門口放下,她自己去停車。
  張晨和向南站在大門外等譚淑珍,張晨問向南:“向南,妳這麽想去劇團,對劇團有沒有自己的想法?”
  “當然有了,我的想法可多了。”向南說。
  “那等會就都說出來,給自己加點砝碼,明白了嗎?”張晨說。
  向南嘻嘻笑著,說:“我知道了,叔叔。”
  譚淑珍到了,三個人往裏面走,門口的迎賓看到張晨就慌了起來,她看著手裏的訂餐單,和張晨說:
  “張總,對不起,我這裏可能忘了寫妳的訂餐了,妳知道是哪個包廂嗎?”
  張晨笑道:“我們也是臨時想起來過來的,沒有預訂。”
  迎賓籲了口氣,這裏的總經理看到他們,也趕緊迎了過來,和他說,張總,妳稍等壹下,我馬上想辦法幫妳安排位子。
  張晨看到收銀臺前面,有不少人坐在那裏等位子,他笑道:“不用了,我們排隊就是,不用插隊。”
  “給我們號子。”向南說,迎賓趕緊拿了壹個號子給她。
  向南看看前面還有二十幾桌,她拉著譚淑珍,她說走,“媽媽,我請妳去喝敏生哥哥的奶茶。”
  延安路的半畝田專賣店拆掉以後,漢高祖劉邦他們的奶茶店,也壹起被拆掉了,他們後來新開的奶茶店,就在國際大廈的裙樓,離這裏不遠。
  母女兩個走了出去,張晨找了張凳子坐下,總經理還站在身旁,張晨和她說,妳忙妳自己的去,不用管我。
  總經理說好,張晨想起來了,問:“慧娟不在?”
  “她去上海了,我們上海的第二家店,不是過了年就要開張嗎。”總經理說,張晨點了點頭。
  張晨坐在那裏,看著人進進出出,生意是壹派的繁忙,後面還不斷地有人進來,排在張晨他們的後面。
  迎賓看著張晨幹坐著,怕他寂寞,走過來問,張總妳要不要看報紙雜誌,我給妳拿?
  張晨搖搖頭說不用,謝謝妳。
  過了壹會,迎賓又過來問,張總妳要不要吃泡泡糖?
  張晨笑了,他說不用了,謝謝妳,妳忙妳的,不用管我。
  迎賓說好。
  張晨知道,在迎賓看來,壹定是覺得自己這樣坐著,什麽都不幹的很無聊,她哪裏會知道,張晨坐在這裏,看著人進進出出,心裏就很滿足,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客人,每個人看上去都是那麽可愛。
  哪怕那些從樓上下來,連脖子都已經紅了,走路都已經踉踉蹌蹌的大老爺們,看上去都是那麽的可愛,這在其他的店裏,在別人的店裏,是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的。
  張晨想到了自己和小昭,剛剛在四季青開店的時候,那個市場冷冷清清,死掉了壹樣,那個時候,他們坐在攤位裏,是多麽盼望著店門口有人走動,特別是看到還有人向自己店裏走來的時候,人霎時就會緊張起來,心怦怦的跳。
  張晨想起了那個經常會到他們攤位裏來的,市場門口銀行的小姑娘,現在也已經不年輕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但願她過得幸福。
  張晨想起那個時候,小昭每次說起這個小姑娘,口氣還酸酸的,張晨不禁笑了起來。
  “妳壹個人坐著傻笑幹嘛?”
  譚淑珍和向南壹人手裏拿著壹杯奶茶回來了,張晨都沒有發現,譚淑珍問他,張晨趕緊說,沒事,就想起了以前壹件好笑的事情。
  向南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了張晨,裏面是她給張晨帶回來的壹杯奶茶,張晨接在手裏,問:
  “妳們見到敏生了?”
  譚淑珍說沒有,劉大哥去廣州了,敏生這兩天都在下沙他們的中央廚房,張晨點了點頭。
  張晨看了看手裏的奶茶,問向南:“叔叔現在不想喝奶茶,我把這個送人可以嗎?”
  向南點了點頭。
  張晨站起來,走到了迎賓面前,和她說:“來,我請妳喝奶茶。”
  迎賓趕緊說:“謝謝張總!我們上班的時候不準吃東西……”
  話剛說完,想起了對方是老板,迎賓笑了起來,趕緊把奶茶接過去,再說:“謝謝張總!”
  張晨說,偷偷喝,別被妳們老總看到就行。
  迎賓笑道:“好好,看到了我就說是妳送給我的。”
  “可以。”張晨說,“要扣獎金,就讓她來扣我的。”
  譚淑珍從迎賓的手裏拿過了訂餐單,和她說:“妳找地方去喝吧,我替妳。”
  迎賓趕緊說謝謝譚董。
  迎賓提著奶茶走了開去,向南看著他們,嬉笑著問:“妳們這是幹嘛,要帶壞下面人嗎?”
  譚淑珍笑道,不知道,妳問他,反正是他下面的人。
  張晨說:“當老板的好處就是,可以批評下面的人犯錯,也可以指使下面的人去犯錯。”
  “去妳的!”譚淑珍罵道,三個人大笑。
  其他在等餐的客人,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麽,就是覺得,這壹家三口可真親熱,而且,這父母也太年輕了,媽媽和女兒,長得就像姐妹。
  迎賓喝完奶茶回來,也正好輪到了張晨他們,張晨沒有要服務員領著他們進去,他只問清了臺號就可以了,他知道在哪裏。
  三個人在大廳裏的壹張小臺面坐下,點菜員馬上過來,看到是他們,又是壹楞,脫口問道:
  “怎麽是妳們?”
  張晨笑道:“怎麽,不歡迎啊。”
  點菜員趕緊說:“不是不是,老板,妳們吃飯,不是都在裏面嗎?”
  張晨說,裏面沒有位子了啊,我們這是在大門口,排了半個多小時的隊才排到的。
  點菜員懷疑地看著張晨,壹副妳騙我的樣子。
  張晨說:“我們要很辣的菜,不點了,妳幫我們安排就是。”
  “兩個煲,三個熱炒,壹個冷菜可以嗎?”點菜員問。
  張晨說好。
  點菜員把菜單寫好,給張晨看,張晨示意她拿給向南,向南看也沒看就說,可以,我都快想死了,這裏的每壹個菜都很好吃。
  點菜員笑著離開了。
  菜很快就上來,張晨喝酒,譚淑珍和向南喝熱的玉米汁,三個人吃喝了壹陣後,張晨問向南:
  “向南,妳真的要去劇團的話,妳有什麽想法嗎?”
  向南說有:“我想排新戲,而且,我覺得,婺劇也需要與時俱進,我想排新婺劇,現代婺劇,這樣才可以吸引年輕的觀眾,還有城市裏的觀眾。”
  “現代婺劇?有意思,怎麽做?”張晨問。
  向南說:“妳們還記得那個張廣天嗎?我參演過他的話劇。”
  “記得,就是排《切·格瓦拉》和《戀愛的犀牛》的那個。”張晨說。
  “對對,話劇現在已經走在很前面了,我覺得從他那裏,我受到很多的啟發,話劇可以變,婺劇為什麽不可以變?”向南說。
  譚淑珍提醒說:“南南,想變是可以的,但要腳踏實地,妳不能對婺劇都還沒有了解多少,就想著變,變也要在深入的了解之後,才進行變,這樣妳才能把婺劇的魂抓住,才能萬變不離其宗,而不是變著變著,把婺劇變沒有了。”
  “向南,聽到沒有,妳媽媽這個可是心得,說得也很有水平,這老藝術家,還就是不壹樣。”張晨說。
  “滾!”譚淑珍罵道,向南大笑。
  向南說:“接下來,我想跟著壹個人跑壹段時間,好好向他學習。”
  “誰?”張晨問。
  “白先勇老師,他的青春版昆曲《牡丹亭》,現在在全國巡演,很受歡迎,我想跟著他學學,看看他是怎麽對昆曲進行改革的。”向南說。
  張晨問:“妳認識白先勇?”
  “不認識,那個小虎認識,他們富邦金控,在臺灣資助過很多文藝團體,和他們都有聯系。”
  向南說:“他說他可以幫我引薦,他還認識‘雲門舞集’的林懷民老師,我也想去臺北看看‘雲門舞集’是怎麽訓練和演出的,我覺得他們,對舞蹈有教徒壹般的虔誠,我希望以後的劇團,大家對戲劇也可以有這樣的態度,這樣才有可能走出自己的壹條路。”
  張晨點點頭,和向南說:
  “不錯,不管是幹什麽,還真的是要有點偏執,也就是妳說的教徒般的虔誠,不是說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嗎,這林懷民,對現代舞就有點偏執,是那種喜歡鉆牛角尖的人。”
  譚淑珍聽著,心裏壹陣陣的空落,她覺得什麽冷靜地想想都不需要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她明白向南已經認定去劇團這條路,哪怕是走到黑。
  譚淑珍真想踢張晨壹腳,這個女兒,都已經要壹條道走到黑了,妳還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什麽鉆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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