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8章 壹只手和妳打

　　二皮壹叫，大家都哄笑起來，大家壹笑，二皮就更起勁了，繼續叫道：
　　“沒有錢發，還開個屌毛的會，向大姐，快點發錢吧。”
　　大家笑得更歡了，李勝峰氣極了，罵道：
　　“二皮，妳不要搗亂，信不信把妳扔水庫裏去。”
　　“屌毛，妳去把龐雙喜叫來我都不怕，我還怕妳李勝峰。”二皮不屑地說。
　　“龐書記回來了。”
　　有人叫道，二皮臉色蘧變，趕緊朝大門看，大門那裏空空蕩蕩的，壹個人影也沒有，大家哈哈大笑，二皮朝剛剛在叫的那個人說：
　　“馬大頭，快點回去扒灰吧，龐雙喜正在妳們家床上，操妳兒媳婦，妳不扒灰，他去扒了。”
　　馬大頭臉紅耳赤，登地站起來要沖過去掌二皮的嘴，二皮也站了起來，手裏抄起了那張椅子，叫道：
　　“來啊，馬大頭，有本事妳過來，看我不砸死妳，砸死了妳，我去代妳去扒灰，妳兒媳公公公公快壹點，叫得可高興了。”
　　幾個人拉住了馬大頭，二貨的嘴裏卻越來越囂張，言語越來越不堪入耳，這會看樣子是開不下去了，向依雲看看馬大木，馬大木也無奈，這種時候他要出頭，只怕二皮轉而就要罵他扒灰了。
　　再看看李勝峰，李勝峰也不敢過去，他年紀輕輕，倒是沒灰可扒，但二皮那張嘴，只怕又會把他和村裏的這個女人那個女人扯到壹起，說他是五斤柴油就戳了壹回逼。
　　張向北站了起來，叫道：“二皮，妳過來。”
　　張向北壹叫，球場上頓時安靜下來，二皮轉過頭問：
　　“妳叫我？”
　　“對，妳過來。”張向北說。
　　二皮把椅子往地上壹頓，叫道，“過來就過來”，兩個膀子甩開，那件寬大的破棉衣披在身上，左晃壹下，右晃壹下地過來。
　　他走到了走廊前面，擡頭看著張向北問：“屌毛，叫妳爺爺幹嘛？”
　　“妳覺得妳有意思嗎？”張向北問。
　　“什麽？”二皮看著他。
　　“妳看看，妳和大家壹樣，都有手有腳，為什麽不好好勞動？好好的人不做，要當壹個無賴，身上穿的，比要飯的還不如，妳覺得有意思嗎？”張向北問。
　　“屌毛，要妳管。”
　　“我才懶得管妳。”張向北笑笑，“我就是好奇，妳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死了也沒有壹個人會惦記，妳還活著幹嘛？妳看人家蓋新房，妳眼紅是不是？眼紅妳也去蓋啊，妳看人家有老婆，妳很羨慕是不是？羨慕妳就好好做人，做個正常人啊。
　　“就妳現在這個樣子，女人就是都瞎了眼，也不會找妳。”
　　“說的好！”人群裏有人叫道。
　　二皮氣鼓鼓地瞪著張向北，張向北笑道：
　　“不服氣是不是？我說妳是個廢物妳還不服氣是不是？要我說，妳這種人，連廢物都不如，妳除了會搶小孩子的東西吃，罵罵老人家，妳還會幹什麽？”
　　“我能操妳媽！”二皮氣極了，罵道。
　　張向北沒有生氣，而是繼續笑著，他說：
　　“我媽是我爸的，才不會看上妳這種爛貨，來來，我和妳說，妳也就配當個無賴，連流氓妳都當不了，流氓還會打架，妳會嗎？妳只會耍賴，連架也打不了。”
　　“屌毛，我能夠打妳。”二皮說。
　　張向北本來就是要激怒他，聽他這麽壹說，張向北道：“好啊，妳敢和我打，可以。”
　　張向北說著從屁股兜裏，掏出自己的錢包，扔在了椅子上，張向北說：
　　“妳不是說什麽時候發錢嗎，現在就可以，我允許妳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明搶，這錢包裏有兩千多，妳要是能打贏我，搶到了就是妳的，怎麽樣，敢不敢搶？”
　　二皮看看那個錢包，又看看張向北，這家夥比自己高半個頭，打架自己怎麽打得過他，二皮當下不吭聲，張向北笑道：
　　“這樣好了，我壹只手和妳打，就用這只右手，我的左手和腳要是幫忙，就算我輸，妳手腳頭都可以用，可以嗎？”
　　眾人壹聽，都起哄叫道，打打，二皮，人家壹只手和妳打，打贏兩千多塊就到手了，還不打。
　　二皮看看那個錢包，心裏也活動了，壹只手，妳他媽的當我是小孩嗎，壹只手和我打，我抓住妳這只手，就咬死妳。
　　“可不可以用牙齒？”二皮問。
　　“可以，妳可以咬我。”張向北說。
　　“癩皮狗！”向依雲在邊上罵了壹句，大家都笑了起來。
　　“打就打，妳下來。”二皮沖張向北叫道。
　　張向北說好，他朝走廊下走去，李勝峰拉住了他說：
　　“張總，不要和他計較。”
　　張向北笑笑說：“沒事，人家都來砸場子了，我還不滿足他的要求。”
　　張向北踏下兩步臺階，走到了下面籃球場上，站在二皮的面前，二皮退開兩步，把身上的棉衣脫了下來，裏面是壹件有十幾個洞的汗衫，他想讓人幫他拿著棉衣，大家都嫌棄地躲開了，他把棉衣扔在了地上。
　　“妳說開始還是我說？”張向北問。
　　二皮白了他壹眼，叫道“開始”，接著就朝張向北沖過來，張向北等他沖近，壹記直拳，二皮還沒看清是怎麽回事，就覺得眼前壹黑，倒在了地上。
　　眾人發出了壹陣叫好聲。
　　二皮坐在地上，嘴巴已經有點腫了，剛剛張向北這壹拳，打在他鼻子和嘴唇上，他自己的牙齒，把自己的嘴唇磕破了。
　　二皮從下往上看著張向北，腦子裏壹片空白，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幾乎不敢相信，張向北看著他問：
　　“怎麽樣，我是不是壹只手？”
　　二皮懵懵懂懂，點了點頭。
　　“服不服？不服再來。”張向北說。
　　二皮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朝張向北沖過來，前面吃了壹次虧，他這次學乖了，不再仰著頭，而是低著頭朝張向北沖去，眼看著自己的手都快要抓住張向北的右手了，張向北壹記勾拳，二皮又朝後倒下。
　　“好！”大家群起歡呼。
　　二皮躺在那裏，沒有起身，而是大叫著：
　　“村幹部打人了！村幹部打人了！”
　　張向北走近幾步，叫道：“住嘴，我不是村幹部，妳別瞎嚎，打妳是活該，妳自己找的。”
　　大家在叫，就是就是，打死他，打死這個混蛋！
　　張向北和二皮說：“有種就起來再打。”
　　二皮哪裏還敢起來再打，他躺在哪裏“哎吆，哎吆”地叫著。
　　“輕壹點，我們要開會了，影響我們開會，信不信我把妳扔水庫裏去。”張向北叫著，二皮的聲音果然輕了下去。
　　張向北走回到走廊上，向依雲和李勝峰、馬大木都看著他笑，張向北說：
　　“繼續開會。”
　　二皮還躺在那裏“哎吆哎吆”著，不過聲音不高，李勝峰沖大家說：
　　“都回自己原來的位子去，我們繼續開會。”
　　圍著二皮的人都散開，留他壹個人躺那裏呻吟，有了前面這壹個插曲，大家都覺得今天這會來得值了。
　　向依雲接著把他們這次來，要到這裏推進公司化改造的計劃、目的和未來的方向和大家說了，說完還和大家說，大家有什麽想法，可以提出來，我和張總會向大家解答。
　　下面的人聽的時候就雲裏霧裏，什麽股份，什麽土地使用權入股，什麽選代表代持股，這壹個個詞，大家聽著都很新鮮，但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這時讓他們說有什麽想法，他們能有什麽想法？
　　“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向總妳們‘宅鮮送’，我信得過，妳們是來做好事的。”
　　人群裏有人叫道，喊叫的這個人是馬大木的老婆，長得又肥又大只，從各方面來說，都是馬大木的反面，馬大木中午回了家，把超市的事情和他老婆說了，他老婆壹算賬，也覺得這裏面的油水很大，馬大木就讓他老婆，下午開會的時候在下面起哄。
　　只要開始籌備公司了，村委會這裏的改建就會馬上開始，他們的超市就指日可待，馬大木的老婆對向依雲說的這些，也不懂，但她懂這事要成了，超市才會有。
　　馬大木的老婆叫完，響應的還是沒有，大家還是懵懂的。
　　馬大木的老婆偷偷地拿出口袋裏的壹張紙條，上面是馬大木寫的，對村民最有誘惑力的兩件事情。
　　馬大木的老婆看後叫道：“那要是這裏變成公司，我們看病什麽的，是不是會便宜壹點？”
　　向依雲說對，“成立了公司，大家是公司的壹員，按規定，就要簽勞動合同，公司要給大家繳納五險壹金，大家參加的是職工保險，和妳們現在的農保相比，報銷的比例會高很多。”
　　下面議論紛紛，大家都覺得這很不錯，誰最後還不是要住到醫院裏去，那些沒去醫院的，不是不想去，而是住不起。
　　馬大木的老婆再偷偷看看那張紙，問：“那我們退休之後，是不是和縣裏的那些人，還有鄉幹部那樣，也有退休工資可以拿了？”
　　向依雲說是啊，“只要繳足了十五年的保險，到了退休年齡，大家就可以享受退休待遇，每個月可以領退休工資，這樣，妳們不需要依靠子女，自己就可以讓自己活得很好。”
　　還有這樣的好事？當農民當了幾輩子，還可以拿退休工資，這是大家想都沒想過的事情，連躺在那裏哼哼的二皮，都豎起了耳朵在聽。
　　李勝峰知道馬大木的老婆，是和馬大木套好招的，他見其他人沒有意見，就叫道：
　　“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裏，大家都到前面來領資料回去，拿回去全家壹起看看，和在外地的家人也商量商量，有什麽問題，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或者到村委會來找我們，我們這幾天也會去妳們家裏，聽妳們大家的意見。”
　　大家紛紛起立，拿著自己的凳子椅子，到前面來領資料，壹位老太太領了資料，問李勝峰：
　　“勝峰，我能不能叫我兒子給妳打電話？”
　　李勝峰說：“當然可以。”
　　李勝峰擡起頭叫道：“對了，妳們在外地的家人，妳們自己要是電話裏說不明白，也可以讓他們給我打電話。”
　　大家領了資料，相繼回家，只有二皮壹個人還躺在那裏“哎呦哎呦”地叫，會議結束，人都散了，他叫得更起勁了，張向北他們四個人，站在那裏暗暗發笑，張向北和其他三個使了個眼色，其他人明白了，意思是不要理他。
　　四個人拿起椅子，走去辦公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