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策馬奔騰

　　有婆娘自遠方來，不亦研磨乎。
　　夜深人未靜，後院廂房裏，紫奴眼神魅惑，正在李欽載面前翩然起舞。
　　那壹曲李欽載渴望很久的飛天舞，唯有紫奴才能跳出他想要的韻味。
　　室內無樂，紫奴輕哼低吟，如同佛經梵唱般的樂曲，還有那莊嚴中帶著令人沈淪的誘惑舞姿，靈與欲的矛盾結合，讓李欽載陷入迷醉。
　　跳著跳著，紫奴也不知是否故意，腳下突然壹崴，驚呼壹聲順勢便倒在李欽載的懷裏。
　　李欽載當然不負所望接住了她。
　　“妳這茶裏茶氣的劇情設計得很好，尤其是倒下的方向，看得出是事先瞄準過的。”李欽載摟著她含笑道。
　　紫奴頓時有些羞惱，狠狠瞪了他壹眼：“妾身在青海湖放牧，連壹頭公畜生都難得見到，手藝自然生疏了。”
　　李欽載好奇道：“妳麾下不是有那麽壹群如狼似虎的漢子嗎？”
　　紫奴笑了：“都是我樓蘭國的舊部，也有突厥殘余的牧民，他們願奉我為主，但也不敢接近我王帳五十步，妾身的身邊可只有兩個突厥小姑娘侍候著，為妳守身如玉呢。”
　　李欽載同情地道：“苦了妳了，其實想我的時候兩腿夾個枕頭什麽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別夾活物就好……”
　　紫奴俏臉壹紅，忍不住擰了他壹下：“才說了幾句話，便沒個正經了。”
　　說著紫奴朝屋外瞥了壹眼，哼道：“妾身才離開幾天，妳又娶了壹位妻子，聽說還是壹位皇室宗親，夫君可沒苦著自己呢。”
　　“我的苦，妳不懂。”李欽載的目光突然變得深沈且滄桑，幽幽地道：“妳以為我左擁右抱很享受嗎？妳以為我像妳想象中的那麽快樂嗎？”
　　“妳錯了，夫君的快樂妳根本想象不到……”
　　紫奴楞了壹下，接著呀的壹聲，小拳拳瘋狂地捶在他的胸膛上，氣得俏臉通紅。
　　“妳是真欠打啊！太恨了！”
　　李欽載哈哈大笑抱住了她。
　　“既然回來了，好好在長安待壹陣，等青海湖太平了妳再去放牧，做妳的部落女王，我不攔妳。”李欽載認真地道。
　　紫奴眼眶壹紅，緊緊摟住了他：“今日才知，夫君好特別。別人家的丈夫都將妻子綁得死死的，恨不得她終生不邁門戶壹步，從此做男人的金絲雀兒，夫君卻不壹樣。”
　　李欽載笑道：“我其實也想把妳綁住，可惜妳有妳的使命和苦衷，妳天生不屬於深宅大院，天生應該騎著駿馬在草原上馳騁，我總不能滅絕妳的天性吧，那未免太自私了。”
　　紫奴將頭埋在他懷裏，悶聲道：“此生能遇夫君，是妾身最幸運的事，今生受過的苦，上天都補償給我了。”
　　李欽載咳了咳，道：“說是這麽說，但我也不是缺心眼兒，總不能真讓妳遠走高飛吧，要不咱努努力，妳給我生個娃兒……”
　　紫奴沈默片刻，突然道：“好！妾身給夫君生娃，不論男女，都將繼承我的部落，做他們的王。”
　　李欽載心頭壹緊，崔婕生娃後，金鄉起了心思，每晚都將他榨得幹幹凈凈，現在又來壹個，這……
　　就算是生產隊的驢，壹次也只能拉壹個磨啊。
　　“夫君，妳新娶的妻子還沒給妳生娃吧？”紫奴突然擡頭看著他。
　　“呃，還在努力中……”李欽載幽幽地道：“妳不要學她，她不是人，她把我當牲口使……”
　　紫奴咬牙：“妾身要趕在她前面給妳生娃！”
　　說著紫奴突然笑了，柔聲道：“夫君放心，妾身心疼妳，不會把妳當牲口使的。”
　　“妾身喜歡騎著馬在草原上馳騁，妾身特別喜歡騎馬。夫君，妾身今晚也想騎妳……”紫奴的眼神變得灼熱，像大漠裏的烈陽。
　　李欽載眨了眨眼，突然醒過味來。
　　這特麽不還是把我當牲口麽？
　　沒來得及反抗，紫奴身軀靈巧如燕，翻身便騎在他身上。
　　“駕——！”
　　李欽載仰面躺著，看著她顛簸起伏的身軀，若不是此刻自己是壹頭被騎的牲口，心情有些復雜的話，純粹用欣賞的眼神看紫奴，此刻的她還是非常英姿颯爽的。
　　……
　　第二天下午。
　　長安城東郊火器監。
　　火器監坐落在壹片密林中，四周戒備森嚴，層層關卡，層層盤問。
　　壹重又壹重，馬車終於停在火器監門口，李欽載被劉阿四攙下馬車，腳剛落地便踉蹌了壹下，劉阿四急忙架住了他的胳膊。
　　李欽載神色赧然，昨晚被某個部落女王騎了壹整晚，汗血寶馬都遭不住，何況他這頭生產隊的驢……
　　“無妨，昨夜憂思國事，心力交瘁，故而身體微恙。”李欽載正色解釋道。
　　劉阿四崇敬點頭：“五少郎辛苦，為國籌謀，勞心勞力，不負天子，不負皇恩。”
　　李欽載瞥了他壹眼，這貨越來越會聊天了，難道為了跟上自己的節奏，最近偷偷報培訓班了？
　　火器監門口，壹名官員匆匆趕來，見面便行禮。
　　“下官工部將作大監劉審禮，拜見李縣公。”
　　李欽載急忙還禮：“劉將作客氣，我只是奉旨來看看，不必多禮。”
　　劉審禮道：“下官已收到百騎司公函，請李縣公入內壹敘，下官向您陳述火器監最近火藥和三眼銃以及地雷等物的情況。”
　　李欽載點頭，也不推讓，徑自邁步入內。
　　今日來火器監並非他自願，以李欽載的性子，除非刀架在脖子上，否則不會如此主動辦公事。
　　主要是今早接到了李治的口諭，讓他來火器監看看，督促指導壹下火藥和各種火器的生產情況。
　　朝廷即將東征，糧草軍械已籌齊大半，但火藥和火器的產量卻不盡人意。
　　這次東征，火器是要在戰場上唱主角的，李治希望東征大軍至少半數裝備火器，現在火器監生產的數量，無疑差得很遠，於是李治有點不耐煩了，下旨讓李欽載今日過來看看。
　　火器監占地不小，除了前堂院子四周幾間官員辦公的廂房外，穿過前堂後，便是壹色的作坊。
　　作坊內外戒備森嚴，無數執戟禁衛來回巡弋，進出的匠人和苦力都要嚴格搜身。
　　壹筐筐黑色的火藥運出來，用防潮的油紙封住後，堆積在作坊東面的墻根下，單看火藥的存儲量，已然堆積如山，看得李欽載心驚肉跳。
　　這要是不小心迸了個火星……